鲜血四溅!指手分离!
年锋脑子嗡得一响,顿时痛得快要昏过去,他咬紧嘴里的东西,拼命抑制着嘴边的嘶吼,但那痛苦的声音还是传遍了地下室的各处。
“唔…!!”
事已至此,郑屿再说什么也无力回天,只能紧闭上双眼,不愿去看。
锉刀架在了年锋的手指上,冰冷的吓人。
“3。”
“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年锋无奈地摇了摇头,疼痛让他半边脸都在抽搐,“我做了那么多,在里面卧底了十年,都不能完全打消胡义天的顾虑,你真觉得只凭几片指甲就能让他动摇吗,更何况,我们没有时间了,肥膘很快就会回来。”
“趁我还没摘下眼罩,动手吧。”
周鹤挑了挑眉,虽然他向来杀人不眨眼,但此时的情况,显然也与他的道义相悖。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确实轻视了这个不要命的小疯子,眼下义胜会大挫,h市的其他势力虎视眈眈盯着他看,没有四眼会内通讯乱成一团,警方那边也蠢蠢欲动。
三面受敌逼得他无路可退,他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了。
会议室里,他敲打着眼前的桌子,敲出咄咄咄有节奏的响声。
去,还是不去。
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视线一滑,胡义天又瞥到了里面静静躺着的手指。
此话一出,地下室里寂静无声。
这男人疯了?
就算是周鹤也没忍住皱了皱眉:“你认真的?”
画面中,他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名为周鹤的男人长什么样,也见到了他是怎么一片一片拔下了年锋的指甲,在男人的痛苦之中笑得无比癫狂。
和录像一同寄来的,还有一截被拔了指甲的断指,以及一张写着地址的字条。
那是一家废弃的工厂,周鹤约了他在那里见面。
“胡义天是不会相信的。”
“我跟他这么多年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吗。”四眼眯了眯眼睛,“他啊…除了自己,谁都不相信。”
“……”年锋沉默了。
年锋冷哼一声:“你不说话,我还当这地下室里就我一个人呢,怎么刚才折腾那么久,也不见你吱一声?”
他向来与这个阴险的小人不对口,语气自然不会和善。
四眼撕着嗓子沙哑地笑:“嘿嘿,小命要紧,我出声又能怎么样,少挣扎少受罪。”
为了不出什么变故,他们还要把这个男人关上几天。
等那两个人出去之后,地下室里就只剩年锋沉重的呼吸声,他已经摘下了眼罩,也渐渐适应了疼痛,接下来,就只能依靠外面的两个人和张局了。
希望他们不要浪费了他的这根手指。
不要想起来…
很快,他的身子便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
周鹤环抱着怀里颤抖的人,和他拥在一起,沾染着血迹的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
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年锋忽然急切地开口。
“等…等等。”
“这点东西…还不够让胡义天相信。”
这声音是多么的熟悉,好像蛇彪死之前,也是这么叫的。
郑屿浑身一抖,不自觉地缩在楼梯的角落里,颤颤巍巍地环着自己的身子,不敢睁眼。
不要想起来,不要想起来…
周鹤面无表情地倒数,然后举起了锤子。
“2。”
根本没有等到倒数结束,出声的一刹那,锤子便猛地砸了下去!
“我可没办法给你弄来麻药。”
“动手!”年锋不耐烦地吼道。
“少命令我。”见他心意已决,周鹤轻嗤一声,从工具箱里翻出锉刀和锤子来,又随便找了个什么东西,让年锋咬在嘴里。
“对。”年锋喘着粗气回答,“我了解他,只是那点东西他绝对不会相信的,我说割就割。”
郑屿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不行!”
“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你冷静点,那可是终身残废!”
烦躁蔓延在脑海的各处,胡一天狠狠揪了一把头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狗日的…”
他见!
干涸的血痂变成了深红色,断口的部分被不规则沿根锉下,直接切断了指骨连接的地方。
下手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疯了。”他低着头暗骂一句。
只能单独前往,否则,便再杀一个。
胡义天终于明白,这个小子不是在开玩笑。
是根本没打算要命,是疯了。
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只是,现在除了这么做,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半天之后,一份录像带传到了胡义天的手里。
“只是没想到啊,只听说过有个年轻人对胡义天造成了威胁,没想到是你们串通一气,想干什么啊?”
“关你屁事。”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四眼到底是聪明人,还真把情况摸透了不少,“不过,白白可惜你这根手指了。”
这么想着,忽然,从阴暗的角落里传出了一个尖利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果然是你啊,倒是舍得下血本。”
一直没作声的四眼突然出声。
他低垂着眼,柔声细语道:“…没事,没事,都结束了。”
……
草草给年锋包扎过之后,周鹤就带着郑屿离开了地下室。
他的声音发涩,每说几个字,都要断断续续往里抽气,听上去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让地下室的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惊。
年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艰难地说:“把我的小指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