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直觉得不妙，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妙。
再去看林砚深，他靠着椅背，侧着脸和人说话，轻松自在的模样。
宋予的眼皮和心直跳。
宋予愣住，周六倒没什么事，但答应方颖，总觉得不好。
只不过和她在转角说了几句话，回来时同桌都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要是还和方颖去看电影......
“不......”宋予刚想拒绝就被打断，方颖仰着小脸，求夸奖一样地道：“我上节课是体育课，去学校后街那给你买的，很好喝的，我特别喜欢，所以希望你也能喜欢。”
宋予看着手中的奶茶，有些无奈，他只喜欢喝白开水。
奶茶和饮料之类，都很少去尝试。
[不好意思，明天有些事。]
将自己陷入这种境地，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羞辱，被威胁。
宋予的手机又响了声，他匆忙点开。
是方颖的信息。
“不想照片被别人看到，就明天下午找个酒店开房，我要操你的逼。”
林砚深说完就挂了电话，宋予回拨了很多次，都再没接通。
他捂着脸，深切痛恨着当初向林砚深求救的自己。
宋予咬着唇，林砚深连笔都没拿，而且......
家庭联系表就是姓名年龄加上父母的电话，宋予不认为林砚深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填，无非是在捉弄他而已。
现在还蹬鼻子上脸，被当成弱智也要让他教。
宋予语气哀怨地问：“林砚深，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想不通，林砚深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还拿照片来恐吓他。
宋予几乎要看不清小屏幕上的字。
他匆匆回拨给陌生号码，电话那头接得很快。
熟悉的声音，就是林砚深。
只有林砚深，知道他身体的秘密。
也只有林砚深，拍了他下面的照片。
宋予抖着手回复。
可以两字刚打出来，还没发出去。
新的消息又来。
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他心里的石头放下，却还是心慌。
顺畅过了周五，晚上上床睡觉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声。
宋予拿过一看，果然是方颖，在问他明天可不可以出来看电影。
很疼，真的很疼。
林砚深的暴力，停留在头皮上，还停留在下身不可言说的地方。
宋予低下脑袋，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妥协很不齿。
上课铃响，方颖还是没得到确切的答案，宋予只是回答她到时候再说。
捧着奶茶回到位置，宋予直到放学，都没有拿到林砚深那几人的家庭联系表。
不过班主任了解情况后，让宋予不用再去问了，说拿以前填的写一遍就行了。
宋予的思绪被一声响打断，他寻着声音看过去。
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垃圾桶里，躺着他还给林砚深的药膏。
早不扔晚不扔，偏偏在这个时候扔。
方颖实在太过热情，宋予又推拒了一次，她马上就是眼含着热泪，一副要哭给他看的架势。
宋予收下了奶茶，轻声对着方颖道：“谢谢你。”
方颖摆着手，很是不习惯这种小事上的道谢，眼睛转动着，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星期六的下午，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电影吗？”
宋予捏了捏手心，刚想抬手指着姓名那一栏说些什么，身后传来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方颖的声音。
宋予急忙转过身看过去，方颖很是活泼地跑到他面前，将手中的奶茶递到他手里。
还在问他，去不去看电影。
宋予呆呆在床上坐了很久，才动着手指摸向手机按键。
老式手机的按键在这一刻仿佛有千斤沉，宋予感觉自己费了很大力才按下去。
不该找他的。
被打死也不该找他的。
怎么会这么愚蠢，怎么能去找林砚深。
当初，明明说拍照是自己看的。
而且，都给他操过了。
应该两清的。
“宋予，想我把照片发出去么？”隔着电话，林砚深的声音都带上了细微的电流感。
宋予飞快地回：“不想！”
那边轻笑了声。
[不可以！]
那边信息没有再来，宋予却越来越慌张，连方颖的电话都直接挂断。
林砚深他，是不是已经发给别人看了？
宋予本以为是垃圾短信，岂料手指习惯性地点开后，看到了让他眼睛瞪大的文字。
[小逼照片好漂亮，可以发给我朋友看么？]
宋予颤着眼睫，下意识地认定对方是林砚深。
她发了好多信息给自己。
询问题目的，还有表白的，在交换电话号码之后，手机总是这样响着。
宋予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热情，而且，方颖还是年级第二，他对成绩好的人，天然有一种想要接近的念头。
不该畏惧林砚深这样的人。
但是，又没有其他办法。
林砚深挑着眉，从几本书下抽出一张纸，说道：“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