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用的还是家里淘汰下来的诺基亚，手机号码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皱着眉头走过去。
小屏幕上显示着许言的名字。
这么晚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找他。
因为宋予觉得自己不算聪明的那类人，想成绩好，就只能靠勤奋。
多复习多预习，多做题，这样长年累月的坚持让他始终是年级第一名。
作业写完，又默写了会英语单词，抬头看了看闹钟，离他定下的睡觉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末了又自嘲笑了笑，他确实自视甚高，对林砚深来说，应该就是和原灿一句话的事，不至于因为他没去找他道谢这种事生气。
宋予自觉想得很对，没再细想。
窗外风景慢悠悠变化，城市灯火繁华，距离他要下的站却还有些时间。
宋予羞耻地点了点头，他对这方面的了解只限于一定要戴套。
售货员从里面的货架上拿出一个长方形盒子，热情地介绍道：“最新款，很好用的，就算是第一次也不疼。”
宋予的脸烫得脑子都跟着晕乎乎的，手抖着接过。
宋予凭着记忆找到几百米外的药店，二十四小时营业，里面灯很亮。他站在外面踌躇了会，手指捏了捏衣兜里的纸币，低着脑袋走进去。
心里明确知道是来买什么的，却在其他药品货架边徘徊，穿着马甲的售货员看了好几眼，他才随便拿了盒健胃消食片，然后又绕去另一边的货架。
宋予光是看着眼前那些包装盒上的字，脸就红了起来，烫得慌。
他答应了林砚深，让他插小逼。
“唔。”太过羞耻，又擦拭得太过用力，那处粉嫩的地方都泛起了红血丝。
宋予洗完澡出来，额头还是有层薄汗。
他经过班级的时候，眼皮突然跳了下，错眼看去，教室后排是空的。
宋予突然想起，林砚深，还没跟他道谢呢。
名字一出现在脑海里，那人清清淡淡的气息仿佛都将激动的心情给按压住。
宋予不敢这样想，但下意识的，又觉得自己今天没去找他是个错误的决定。
脑子很乱，只得暂时逃避，他朝着电话说道：“嗯......明天学校再说吧。”
挂掉许言的电话后，在原地愣了很久。
宋予有些错愕，不知道该怎么回。
林砚深和人打架，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啊。平常许言也没和他说过这些，怎么突然打电话说这个。
“哦。”想了半天，只闷出一个字。
一分钟了，那边还是安静的。
宋予准备洗澡之前脱了棉服外套，这会有些冷，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许言终于出声了：“哎，宋予，你感冒了吗？”
许言说谢谢。一时又陷入了沉默。
奇怪的感觉越来越重，宋予开口道：“那你背课文吧，我先挂了。”
许言忙喊：“等下，宋予，我还有事跟你说！”
许言笑得爽朗：“你是准备睡了吗？”
宋予回得简短：“没。”
那边静了刻，宋予看了眼床上的换洗衣服，问道：“许言，有什么事吗？”
宋予在班主任办公室呆了二十多分钟，聊得都是四月份市里的省级物理竞赛的事情，学校准备让他和二班的一个女生去参加。
临走的时候，老班将一沓试卷递给他，语重心长地说：“有空的时候做一下，这是我前些天整理出来的，物理竞赛要是拿了名次，选大学的时候也轻松一点。”
宋予满含感激地接过，连声道谢，出了班主任办公室后，心情还很是激动。
宋予疑惑着接起。
“喂。”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宋予将班主任给的卷子拿出来写，全是整理出来的竞赛题，不是一般的难，写到闹钟响，只做了一面的试卷，额头上还出了汗。
他是极其自律的，不会压缩睡觉时间来刷题，毕竟第二天还要保持好精神去上课。
收拾好书包，拿衣服准备去洗澡，书桌上的手机却震动起来。
宋予拿钥匙开了门才记起家里菜吃完没有买，但已经进了家门，便不想再下楼去超市。
进了厨房看，意外发现还有一包泡面，烧水煮面，晚餐简单解决。
书包很重，他总是装很多书回家。
宋予有些恍惚起来。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都忍不住在想，今天一天都没人来堵他，那林砚深一定是帮了他的。
他却没过去和人说一句话，道一句谢，好像很不好。
林砚深，他会不会生气啊？
突然一只手伸出，指着他面前的那些说道：“这是中号避孕套，这是大号的，小号也有，你要就给你拿。”
宋予僵住，脑袋都不敢转，颤着手拿了一盒中号避孕套，又拿了盒大号避孕套。
售货员见多识广，还在继续推销：“润滑油需要吗？”
本来套着的睡衣睡裤被褪下，他找出明天出门穿的衣裤穿上。
宋予将羽绒服的帽子戴上，又摸出个布口罩遮住脸，出门下楼。
接完许言的电话后，他一直觉得不安。学校里高一学生的事已经过去，剩下的就是和林砚深的事，他潜意识里知道，是躲不过去的。
宋予心里祈祷着，林砚深不会因为自己生气，毕竟他被人撞到，都能和人打架进派出所......
宋予不想再被打。
洗澡的时候，手指触碰到难以启齿的地方，脑海里不可抑制地想起不该想起的事。
许言声音还是很小，“有人说他们在金鼎的时候，那个丁如远说班长，就是你，没良心什么的，然后林砚深出会所的时候，被人撞到，表情很不爽，直接打起来了。”
一大串话这样被叙述出来，宋予听得有些懵。
许言的意思总不能是因为他没良心，所以林砚深很生气，和人打架了吧。
宋予揉了揉鼻子，低着声道：“没，要去洗澡了。”
言下之意是再不说就挂电话。
“其实没什么事啦，我就是想问问课文......”他声音小了些，神神秘秘地继续说：“刚听班上人说，林砚深他们在金鼎和人打架了，都进派出所了。”
宋予将手机拿得远了些，许言太过激动，声音很大，手机的音质也不好，听得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
“你说。”宋予回。
闹钟上的秒针飞快转动。
许言啊了两声，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我想问你明天早自习是抽背哪几篇课文啊，我忘记了。”
宋予觉得奇怪，因为语文老师说是要抽上次没通过的学生，而许言上次通过了，是不需要被抽背的。
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他还是老老实实说了是哪几篇课文。
比起其他学校来说，一中的师资力量是h市最强的，离家里也近，不用住宿。
这是他就算被高一学生盯上殴打，也不愿意转学的原因。
现在还可以有名额去参加省里组织的竞赛，宋予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