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试探。
“是真的。”我看了看那些神色惊恐的人,转过头伸手握住了展清的手“展先生,最近每次莫少爷来这儿,他们...他们都会找机会去...去勾引莫少,我看见过几次。”我不敢握太久展清的手,很快就垂下手,但手腕仍然被展清握着“而且他们还经常向保镖打探展先生合作伙伴的消息,他们说...说总有一天要攀上那些人,离开这个鬼地方。”
每一句话,我说的都不是假的,这些事情他们其实做得很隐蔽,连保镖都没有发现。但是我一向耳力好,即便隔着门我也能听清他们的谈话,留了心之后我就开始注意他们的言谈举止。我等了一年,为的就是这一天。
“展先生...”我走到展清身边,伸手轻轻拉住他的西装衣角,很轻,只要他后退一步那衣角就会从我的手中脱离开了,我抿着唇望向他,能够这样近距离触碰他,于我而言已算是再幸福不过的了,他看着我勾了勾唇,说“怎么,我们小笙要为他们求情吗?”
我知道,这是展清在给他们台阶下。如果我足够听话,那么我应该接下展清的话头,把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但...凭什么?
凭什么就这么饶了他们?
我曾经听说过,有些人被榨干了最后的价值后,就让人逼着下海拍片去了,每天过得日子都饱受煎熬,最终沦为肉欲的奴隶,连人都算不上了。
“展先生,不是这样的...”
“展先生我们错了,我们不敢了...”
“怎么弄得?”
展清,我的先生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如水。
我摇摇头,只是用目光看向了始作俑者们,他们甚至不用我开口,在接触到展清的眼神后就双腿发抖站都站不稳,他们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跟展清告状,毕竟我的性子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好拿捏的很。我的确脾气不坏,但并不代表我不会反击。
“好,那你就告诉陆昀,让他今晚滚回家来!”
这人说话真是不客气,我问道:“请问你是...?”
“陆昶昭,陆昀的大哥。”
“喂,你好?”
那边沉默了一会,接着响起一道声音,那声音很冷漠,光听声音就觉得对面那人是个冷淡的人。
“你是谁,陆昀呢?”
秦英捏着我脸左看右看,他又说“就你这软乎乎呆呆的,没被生吞活剥就已经算好的了!”
我揉了揉脸,无奈地看着秦英,怎么可以怀疑我呀!
“到了。”
这些人先是把念头打在莫明的身上,又花心思想越过展清去“接客”,这无疑是触了展清的逆鳞。这么的自作主张不听话的“商品”,留来何用?
不过一个眼神,保镖们就把那几个人捂住嘴拖了下去。
“小笙。”展清收起了眼底寒意,他用手刮了刮我的下巴,如同逗弄听话的猫咪“这次做的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那之后我不敢再问。
“展先生又怎么会告诉我你的去向?”我拉着秦英的手臂“但是我想,你一定还活着,并且脱离了他的掌控。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生气,秦英。”我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泪“你还愿意跟我天下第一好,做我最最最最重要的朋友吗?”
“哼。”秦英转过身不看我,过了会又扭过头“我离开之后,你有没有受欺负?”
展清最恨背叛。
曾经有个“商品”为了才接待过一次的“客人”而从展清身上套取商业信息被发现了,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听说是被送进了菁云会所,做了最下等的鸭,每天都要接待十几个客人,后来被地下市场的人买走了,就再没他的消息。
展清可以允许“商品”聪明,但决不允许“商品”动不该动的心思。
“展先生,其实他们怎么对我...我可以不在乎,但是他们背叛了您,这件事是我不能忍受的。”
我的手腕被展清握住,他看着我,眼色深沉,我能看到他的瞳孔是深棕色,很诱人。
“小笙,你说的是真的吗?”
“求求您,饶了我们这一次吧,展先生!!”
楚楚可怜的哀嚎声,我们早就被教授过如何讨好“客人”,示弱是最基本的课程,更何况他们几个本来就长得比我阴柔,再哭上几滴眼泪,更是可怜的了。
我知道,这样下去展清很可能就放过他们。
“我应该说过...”展清虽然面上还是笑着,但眼里的冰冷几乎要渗出来,他对那几个人说“不论你们怎么起争端都可以,但不能在身体上留下痕迹。怎么,把我的话都忘干净了?”
是的,无论是排挤也好欺凌也好,都是展清默许的。
这是对我们这些“商品”的考验,如果单单只是这样都不能保全自身,那么展清也不可能继续浪费时间和金钱来养着我们,只会把被“淘汰”的“商品”处理掉。所谓处理,就是转手送给某些富豪,幸运一些的被包养几年,就算过了新鲜劲儿也能好聚好散留下些钱财过活;而不那么走运的或许会被性癖爱好者折磨、监禁,再转手送给别人或者干脆丢给会所,他们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我跟车下的秦英摆了摆手,关上车门说。
“我是他的朋友,他把手机暂时借给我用了,请问您是有什么事情吗?”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要不您告诉我有什么事,我之后转告给他?”
男人似乎冷笑了一声,但是声音太轻了我并不确定是不是听错了。
述景的语气不太好,我透过后视镜看到他的眼神,那里面浓重的醋意藏都藏不住。
“知道了!”秦英率先下了车。
我正准备跟上,手机却开始震动,铃声响起,我看着来电显示并没有名字,想了想还是摁下了接通键。
我看着展清那一张一合的嘴,那唇上沾染了点津液,水润的很。喉结滚动,我说出了心里的话。
急刹车让我的头撞到了前面的车椅上,听着秦英对述景的抱怨,我回过神来。
“你不会诓我吧?”
我知道这算是秦英在示好了,毕竟他是个脾气很倔的人,让他消气没那么容易,总得给他一些时间,但他对我的关心溢于言表,我很开心。
“欺负肯定是有的。”这种小事我并不打算瞒着秦英“但是我也不是傻傻呆呆任人欺负的呀,他们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这话倒不是我在骗秦英,被欺负还不反抗那不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儿。一次两次我可以忍耐,次数多了我就干脆趁着展清来的时候,故意把手臂上的淤青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