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也知道自己撑不住,但长久以来重华的体恤已经养出了他的自尊。哪怕被打死,他也不愿让旁人看到自己承罚的模样。
不敢顶撞殿下,黎只能退而求其次:“那……那阿黎能不能——”敏锐地发现重华的手指轻轻叩了一下棋盘,他立刻地把“不去衣”三个字咽了回去。
“阿黎错了,阿黎错了。”
那侍从没和他抢,只是维持着躬身拾取的姿势不动。
黎意识到什么,心里“咯噔”一下,慌忙抬头看向重华。
重华也正挑眉看他。
哪怕对很久以后、法力和意志已经强大到已经可以追随重华在各个世界中穿梭的黎,三十鞭也不是一个容易熬过去的数字,何况是现在尚且青涩的他?
然而殿下定下的责罚容不得讨价还价,尤其是他刚刚因为抗命不遵惹得殿下不喜的现在。
黎不敢多想,自纳戒中取出自己最近所用的鞭子,然后便要褪裤。
黎吸了吸鼻子,小声道:“那……那殿下可以……抱抱阿黎么?”
“可以。”重华含笑应下。他拍了拍黎的手,黎这才敢松了劲儿,放小花躲回臀肉中去。
红肿的臀瓣上留下了两处乌黑的指印,这处重华却是不给治的,黎也不会求。
三鞭已经挨完,黎却也没敢收回扒开臀瓣的手。受了罚的小花微微肿起,红艳艳的,被重华的手指一碰就会乖巧地咬住。
感觉到熟悉的神力如涓涓细流自这羞耻的地方涌入,黎整个人迅速地泛起潮红,如一只煮熟的虾子。
他有些想把这地方藏起来,却又舍不得拂了殿下的好意。
“阿黎……阿黎不是故意的……”
温暖干燥的掌心再次覆在了他的脸颊上。这一次黎没有迷糊,他专注地看着重华,甚至还小心地蹭了蹭殿下的掌心。
“别怕,”重华摩挲着他的脸颊,温声道,“乖乖受罚。罚完了,还是孤的乖阿黎。”
可“几乎跪不住”的意思,就是黎仍然乖乖地跪着;黎恐惧,颤抖,所作的唯一的反抗却只是央求——连央求都带着十足的委婉和小心。
重华本是体恤黎辛苦、并没有折辱的意思,这会儿见黎如此抗拒,倒觉得没意思了。
“随你。”
刚刚受过严厉责打的臀肉红肿而脆弱,被碰一下就是钻心的疼,何况被这么用力按压着?黎才恢复点血色的脸庞重又苍白,“殿下,阿黎自己来,阿黎自己分开后面可以么?”
“那只是个傀儡,”重华蹙眉道。
“阿黎……阿黎怕。”
“阿黎恃宠而骄,”黎重新跪伏好,吸了吸鼻子,小声道,“求殿下降责。”
“不多罚你,”重华淡淡道,“还余下三记,就罚能让你长记性的地方吧。”
原来,还没打完么?
黎愣愣回头,这才发现身后执鞭的“侍从”目光空洞,举止呆板,确实不是生灵。只是他本就心虚,才一看到陌生的人在服侍殿下,就以为是殿下找来取代自己的。
再回想自己方才所思所想,还有冲撞殿下的那些话,黎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重华。
良久,他才艰难地开口:“殿……殿下……”
黎却是真的听到面色惨白。一开始他只是猜测殿下要疏远他,现在则能够确定,殿下已经想过不要他了。
一被允许开口,他就慌忙解释:“阿黎没有不甘心,阿黎没有。”
“阿黎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殿下教了阿黎,阿黎就不会再犯了。”
重华头疼地看着他:“孤不给你体面,你就不要了?”
黎本是破罐破摔、口无遮拦,听得重华这么心平气和的一句话,却突然意识到事态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这一缕希望让他迟疑了片刻,方才哽咽着道:“阿黎不要体面……阿黎要殿下。”
陡然见重华面露失望,黎一颗心“嗖”得提到了嗓子眼。
“殿下,不是那样的,阿黎可以解释,阿黎可以解释的。”
他顾不得冒犯不冒犯,一把抓住重华就要收回的手:“阿黎只是想取悦殿下,阿黎知道自重的,阿黎只怕殿下不肯给阿黎体面。”
黎被迫仰起头,对上殿下怒气腾腾的面容,激灵灵打了个哆嗦,霎时清醒了。
“殿下息怒,”黎从来没见过殿下如此生气,吓得浑身僵硬,如一只幼兽被天敌瞪视,“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孤告诫过你,不要学奴宠行事。”
身后凌虐的鞭子突然消失,脸颊被轻柔地抚摸,熟悉的气息让黎骤然放下警觉,贪婪地汲取着来自殿下的安抚。他随着殿下的动作张开嘴,感觉到温热的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唇瓣。
“阿黎很乖。”
听到这不加掩饰的赞许,他恍恍惚惚垂眸,看到殿下白玉般的手指纤尘不染。
重华靠在软枕上,一手撑着下巴,静静看着黎在飞舞的鞭子下苦熬。
先前黎磨磨唧唧的样子确实让他颇为不耐,所幸对方没有纠缠太久,这会儿也表现地十分驯顺,重华思索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必加罚了——毕竟,这三十鞭黎是不是真能熬过,还两说呢。
随着数目的累加,黎面色渐渐苍白,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他努力想放松,然而遭受笞打时挺翘的双臀仍然不自觉地拧紧,大腿根处也深深显出两道筋肉凹痕来。
黎悚然一惊,扬起头急切地想解释。
却被重华一根手指轻轻抵住了唇,不得不将话咽了回去。
“阿黎,孤不需要一个太有想法的侍长。”
殿下不耐烦了……黎再不敢耽搁,慌不迭将鞭子塞进那个侍从的手中,掀起外袍。
失去了提拉的裤子跌落膝弯,将柔软挺翘的两瓣肉彻底袒露在重华眼前——也袒露在那个陌生的侍从眼前。
黎跪伏在地,身子轻轻发着颤,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自己的声音依旧清晰稳定:“请殿下赐罚。”
“殿下,”他低声央求,语气惊惶,“殿下,阿黎可以自己来的。”
重华觉出了他的抗拒,虽然不是很明白他在抗拒什么——并且当前也并没有兴趣弄清楚这一点。正如黎所想的,重华定了罚,就没打算和他商量。
不过,看在黎先前认错求罚颇为乖顺的份上,重华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你撑不住。你自己施刑,最多只能坚持二十鞭。”
“!”
一直安静立于重华身后的侍从突然将手伸向悬停在黎面前的鞭子。
黎一只手还提着裤腰,另一只手已经反射性将鞭子夺回,才想起来房中还有这么一个人在。
黎转过身,扑进殿下对他张开的怀抱。
“殿下,”黎努力定了定神,“殿下不恼阿黎了?”
“不恼了,”重华摇头失笑,笑眼前人的急切,也笑自己怎么就和对方置起气来,“阿黎很乖。”
见殿下终于又笑了,黎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受完了罚,获得了殿下的原谅。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时候他还可以要一点不过分的好处。
他仰头看着重华,面上是急切的央求,“阿黎知道错了,您罚阿黎,阿黎受教的,阿黎会长记性的,求您……”
“孤知道了,”感觉到黎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重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让他放松下来,“既然如此……三十鞭。”
三十鞭……
黎温顺地点了点头,鞭子挟着风声接连落下。重华可以明显感觉到手底下的肌肤在剧烈地颤动,却始终没有脱离他的掌心。
是怕挣开了,就会失去这份温存么?
这般想着,重华收回了手,果然就见疼到失神的人霎时清醒,仰头急切地看着自己,似乎想哀求——却没有发出声音。
压迫着臀肉的那双冰凉的手被移开。黎觑着重华的神色,怯怯笑了笑,颤颤巍巍将手伸向身后。
臀瓣中央那朵精致脆弱的小花又一次被暴露在空气中,这一次,却是被它的主人恭敬地献出来的——甚至,迫切想要取悦重华的黎还将臀肉向两边分得更开,任小花毫无遮拦地在鞭子的淫威下瑟瑟发抖。
凌厉的鞭子准确地抽打在小花上。饶是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黎依旧疼得措手不及,腰部本能地弯起躲避。待反应过来,他只庆幸自己的双手还死死握住臀瓣没有松开。——泛白的手指映着红肿的臀肉,分外惹人怜惜。
这是给殿下享用的地方,怎么能被别人触碰——傀儡也不行!
黎努力压下汹涌而来的羞耻,颤声央求,“殿下……求殿下……阿黎一定乖乖分开,不影响殿下责罚的……”
从重华的角度,可以看到黎双腿颤抖地几乎跪不住,被强行分开的臀瓣间,那朵小花也急促地开阖着,仿佛在无助地颤抖。
黎恍然想起先前殿下的安抚,是发现我受不了了,容我歇歇么?
心里刚刚升起感动,黎就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在按在了自己的臀肉上,自中间的沟壑向两边无情地掰开。
“殿下!”
“不想要体面是吧。”见黎反应过来了,重华也不耐烦听那些毫无新意的认错,冷冷打断,“说说看,如果是侍奴,这会儿该怎么罚?”
“殿下——”
抗拒的话到了嘴边,却被残存的理智强行堵了回去。黎发现自己就像个吝啬鬼,虽然发现自己拥有的财富远远超出预料,却还是只想紧紧抱在怀里,舍不得用掉一星半点——殿下的宠爱,就是他最珍贵的财富。
“……”
重华捏了捏眉心,沉默片刻,冷淡道:“那是偃师新制的傀儡。孤不想让闲杂人进静室,所以放了出来侍候。”顺便就用来罚黎了。
傀儡?!
心急火燎地想剖白自己,黎也顾不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殿下从前都不让阿黎在人前受刑,这次却让旁人执鞭,阿黎就以为殿下恼了,不肯给阿黎尊重体面了……阿黎还有用,阿黎还能为殿下效力的,殿下别不要阿黎,殿下——”
“不许哭。”
黎猛地一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死活不敢掉下来。
重华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疼得狠了,尊重体面都不顾了?”
黎没有正儿八经学过侍寝,从前旁观的多是殿下临幸侍奴,零零碎碎倒记了不少奴宠媚上的法子。当然,但凡他记下的,都是确实能够讨好重华的手段。但重华却见不得自己费尽心思教养长大的心腹臂膀成了泄欲解闷的玩意儿,老早便告诫过他不许做这些有失尊重的事儿。
如今看来,这人到底是已经移了心性,只不过平日里小心克制着,疼迷糊了才不自觉露出来了。
他忽然十分庆幸自己还记得殿下不喜欢见血,再疼也强忍着没有把嘴唇咬得血肉模糊。
黎露出一个傻傻的笑,伸出舌头,讨好地舔了舔那根手指。
头皮猛地传来一阵刺痛。
等累计的数目超出二十,他意识便有些模糊了。不必自己控制鞭子固然能够省下很多心力,但“于人前袒露下体承罚”这一现实带给他的打击甚至远远超出他自己的预期。
恍惚间,他想到刚刚被自己磋磨的霓裳。他曾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底气去蔑视一个侍奴,也坚信自己和霓裳是不同的。然而他现在的样子,又和霓裳有多少区别呢?
“阿黎。”
重华笑了笑,道:“这是有些难为你。你也长大了,一直当个传声筒,是会不甘心吧。”
他固然不是刚愎自用,黎却也不是外间那些执事部属。黎是他的心腹,是他的喉舌,谁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唯独黎不可以。
重华懒得去想是不是最近自己太宠着黎,才让一向乖巧的对方有了忤逆的胆子。他素来不喜欢那些控制思想的法子,觉得有违生灵天性;故而对于黎总有一天会生出自己的想法,他也是有所预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