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栖一手稳稳抱住犹自沉浸在睡梦中的小孩,一手掐着迟鹤听的腰肢将人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
迟鹤听四肢绵软得使不上力气,他强撑着眼皮,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道:“……乌栖?”
乌栖面色不虞:“公子恕罪,殿下既然想见您,乌栖必然不辱使命,不过您也放心,我会将小公子安然送到殿下身边,只是要麻烦您也跟着去一趟了。”
“殿下他真正介怀的是你当年没有送他最后一程,他不怨你背弃,不怨你入宫,却怨你连句解释也不曾说给他。公子,你如今要两清,可想过殿下的感受?”
迟鹤听微微一愣,他从来没想过逃避,乌栖是误解了他的话。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乌栖是从影宫里九死一生走出来的影卫,他的主子永远是殷无戾,他对迟鹤听的尊敬和顺从也只是因为殷无戾爱他。
他,配不上殷无戾了。
如今的他,除了一颗心,已经没有哪一块地方完完整整属于爱人了。如果那天他没有去乾明殿,宸帝便不会起了兴致同他圆房,他也不会怀上龙裔,累一身罪孽。
明明只要再等两三个月,他就能等到无戾了……
殷无戾和迟鹤听之间,乌栖的天平永远倾向于他的殿下。
乌栖耐心告罄,不愿再多费口舌做这些无谓之争,明明有更简单的方法把人带到殿下身边的。
迟鹤听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便觉得后脖处一阵刺痛,他眼前一花,瞬间被卸了力气,手松开的那一刻就被乌栖抱走了怀中的孩子。
迟鹤听神色有些落寞,他轻声开口,声音无悲无喜,听不出任何情绪:“这个孩子叫迟归远,是我同阿戾的骨肉。五年前他离京前我便已经怀了这个孩子,如今他安稳回京,我便将这个孩子还给他,从此以后便同他两清了。”
迟鹤听自顾自地说,全然没有看见一旁的乌栖暗自攥了攥拳心,他将目光落在这个孩子身上,突然开口道:“公子,你从来都不了解殿下,也自始至终未曾考虑过殿下的感受。”
“五年前是这样,如今依旧是这样,当年的确是公子一声不吭地舍弃殿下而去,可这五年来殿下都未曾埋怨过你,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你当年的抛弃寻找借口,如今不过是同你要一句解释一声抱歉,你还要继续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