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林书桦的出现,自己会和莫卿洋继续在一起吗?
怎么可能……
陆兆烽觉得挺可笑的,所谓爱,不过如此,原来对莫卿洋,也只不过是故作深情。
人生中有太多你足够后悔的事情,物质和身体是可以陪伴你走到人生的尽头,但唯有思想,唯有情感,可以折磨到你进入地底。
陆兆烽时常在想,自己到底爱不爱林景?
到底怎样才算爱?
是啊,故作深情给谁看呢?
陆兆烽也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没有谁离不开谁,陆兆烽一直都知道,也许三年、五年、十年,林景这个人就彻底从他脑袋里模糊了,消失了。
“处不好分了就是了,他妈的一个二个说老子是畜牲,你们操老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妈的,一群双标狗,滚你丫的!”陆兆烽骂道。
项诚坐在沙发上:“那你又何必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陆兆烽:“什么模样?老子最近喜欢留胡子不行吗?!老子最近想喝酒不行吗?!妈的,赵朗那个狗逼东西一听到老子和林景分手了,连酒都不跟老子喝了。”
所谓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蝉不同,今年听到的蝉鸣和去年听到的完全不一样了。
陆兆烽深深吸了口烟,他想着在医院里的莫卿洋,顿时有些想笑。
那天他是故意让莫卿洋撞见自己和林书桦做爱的,但谁知道莫卿洋像是对林书桦动了真感情,一时间受不了,尖叫一声后直接跑了出去,过马路的时候被一量小轿车撞飞了。
陆兆烽叼着烟,用力抽了口,吐出烟雾:“妈的,老子7岁就开始学跆拳道,16岁就去参军,一路比拼到了少校位置,我什么人?我是个优秀的人,国家跆拳道比赛、军体格斗赛、特种任务执行比赛,哪一个老子不是名列前三,连李首长都说了,老子是最有潜力的兵!我什么人,这天底下纵然比我强的多了去了,但陆兆烽,只有天底下唯一一个!”
“老子鸡巴大,25岁的时候二次发育鸡巴现在都25cm了,操谁谁不迷糊?腰好肾好体力好,上了床只要老子不想射,干一个小时都没问题,他妈的,你说我什么人?”
“无论是对待情人炮友,老子他妈出手向来大方,我是什么人?嗯?你说,我是什么人?”
陆兆烽:“他没喜欢过我,妈的,他一直把老子当猴耍,我也懒得理他,你该干嘛干嘛,我不管了。”
林书桦:“嗯。”
陆兆烽:“说实话,爸,那天勾引你其实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让莫卿洋难过,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被车撞了我也有一部分责任。不过……看到他这么难过,我心里一点都不快活,还是堵得慌,没有那种报复后的快感。”
陆兆烽嗓音有些哑,他喊了声:“爸爸早上好。”
林书桦嘴角抽搐:“有烟吗?”
陆兆烽拿出烟,林书桦敲了一根叼在嘴里,陆兆烽脑袋微微一偏,用自己的烟给他点燃。
他心里都明白这些,但是他执拗,他固执,他是一头倔驴,他太明白了,太清楚了,但他就是不想去找林景,一点都不想,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假装沉醉在莫卿洋的蜜罐里,假装每一天都过的很开心,但是那饥渴感似乎一直存在。
就像是一个得了慢性病的人,初期发现时难以忍受,但时间一长,那慢性病就长在了自己的身上,陪伴着自己一辈子。
好久,没看到他撒娇了。
脑海中的这段记忆,是什么时候?
是林景还在读本科,两人刚确认关系的时候,他带着林景回家,确认同居时,林景笑的那个样儿,就像条狗,憨乎乎的。
第一百八十章 你是个畜牲
陆兆烽手上提着果篮,将果篮放在了病房门口。他透过病房中间的透明玻璃看到了莫卿洋。
莫卿洋脑袋上缠着纱布,却一点都不消停,嘴唇动着不知道说着什么眉飞色舞的。而他说话的对象自然是坐在一旁拿着书皱着眉的林书桦,林书桦显然不厌其烦,半个字都看不进去,最后只得看着莫卿洋,然后和他说话。
那到底哪儿才是他的归宿?
他此刻仿佛是个迷路的孩童一般,一时间不知道哪儿才是家。
脑海中渐渐浮出林景在厨房里做菜的背影,搞什么啊,玩糟糠之妻这一套吗?他深吸了口气,又渐渐想起了林景抱着他的腰,撒娇的样子。
是对莫那样,像普遍小情侣热恋期时的样子?像个舔狗一样天天舔他?好像他就是个真正的男友一样,把一切都捧到莫卿洋面前。
这就是所谓的爱吗?
如果是,那为何此刻又放下的如此彻底?
而自己能够最快安慰自己的方法,就是找一个和林景一样傻的男孩子谈恋爱,他相信自己不难找到,并且很快就可以治愈心头的那点不爽。
但人生中又有几个三年、五年、十年呢?
等到了真如自己以前和林景所说的,自己鸡巴硬度不够了,操不动人的时候,会不会去追悔,会不会去想念。
虽说不笑天灾,不笑人祸,但陆兆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是笑出了声。
像莫卿洋这种婊子,装模作样了这么多年,玩古早狗血套路给谁看呢?搞得好像自己有多喜欢林书桦一样,切,故作深情。
然而想到“故作深情”这四个字的时候陆兆烽心头却陡然一僵,他看着阳光慢慢从房角爬到医院,脑袋里却想的是林景那开怀大笑的样子。
林书桦看着他,目光一凛:“你是个畜牲。”
“你是个畜牲。”项诚看着双目通红的陆兆烽,声音前所未有的冷酷。
陆兆烽把酒瓶往墙上一甩,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妈的你也这么说我!老子到底做错什么了!”
林书桦看了他一眼,靠在窗台上:“第一,我不是你爸,你和林景已经分手了。第二,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只求你别再去找我的儿子了,你这种人,适合当炮友,不适合当伴侣。”
陆兆烽:“我这种人?什么人?”
林书桦:“你自己不清楚?”
林书桦抽了口,吐出烟雾:“要进去看看洋洋吗?”
陆兆烽:“不了,看着他那娘们儿唧唧的样子就烦。”
林书桦淡淡地说道:“就这?”
久而久之才发现,啊,原来我一直都在饿着,只是习惯了,所以才觉得自己没有饿。
陆兆烽嗤笑一声:“真是令人无语。”
陆兆烽骂了句,看着林书桦走了过来。
此时此刻想起来,竟发觉那一段时光才是人生中最美的时刻。
人到底要错过多少东西才能觉悟?
陆兆烽强硬地想让自己不往回头看,但他又怎么控制得住?
莫卿洋顿时眼睛一亮,又笑了起来。
陆兆烽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刚点燃就被护士叫住,他只好走到一边的抽烟区抽烟。抽烟区这边正好是个阳台,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正好用烟味抵挡。
陆兆烽看着窗外那开始转向盛夏的日子,几声蝉鸣开始聒噪,在地底下待了数年终于重见天日的蝉也开始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