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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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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为孽缘。”萧临门前眺望,连连摇头,不免为她二人未来忧心起来。

29

另一边,祖孙二人回礼县老宅住下,为肃穆的老宅子带回些生气。奕涵在老夫人眼皮底下受老人家时刻督促,将三个疗程汤药如数服下,身子果然见好。

吴奕君坐起身穿鞋,喃喃道:“我怎会宿在你家……昨儿赴宴后未曾归家么?”

“你喝大了酒,睡着了。吴伯父先回去了。”萧临送一杯醒酒茶过来,挪鼓凳坐在床前,好奇道:“奕涵与老夫人回乡下,是否因为之前军部那事?”

吴奕君脸色沉肃,“不止。萧临,依你看,奕涵是否对那戏子动心?”

吴奕君阐述一番她所谓的大道理,萧临听得额角冒汗,心骂吴奕君不畏死活,醉酒妄言,近乎直白的将真相挑破了说。

另一位听众本是点头的,只是转眸思量,这话由吴奕君说起,颇有几分怪异。萧茗倒是思维敏捷,顺着醉鬼的话称是,长辈似的语重心长对她姐姐道:“长姐,若有钟意之人,便去争取。哪怕为求爱头破血流,撞一回南墙也并非不值得。至于出身地位,咱家并非封建人家,父母开明仁爱,定然支持你的。”

萧茗搭着她姐胳膊,将她父母的断然老成学了十成,眼珠一转又道:“再者茉儿那姑娘知根知底,从小生长在我萧家,她品行柔善,礼节周到,又是惯来会照顾人的,你早些浪子回头,将外面柳绿花红都放下,与她安生过日子,父母双亲与我,诚然为你欣慰的。”

吴奕君驱车疾驰到邮局,不惜加价请求道:“我这封信请务必加急送达。家中事急,多谢了!”

当日薄暮时分,邮差扣响吴宅的门环。未及,一页过半的、字句满满是想念之情的“急信”铺陈奕涵书桌上。

奕涵摩挲墨迹,想着那人孩子般情急落笔的样子,不禁莞尔。

福叔笑呵呵点头,“放在您书桌上了”。

吴奕君赶忙攥着车钥匙跑进家冲上楼开门回房间扑来书桌前拆信,一气呵成。

信封上的字体牵动久久缠绕心尖的眷恋,她颤手撕开信封,迫切将信纸抖落开,倚在桌边通读一遍,又恋恋不舍细读。

“兰芝,是兰芝……”

吴奕君与萧临凑近了听仔细,这才放下心来,端然坐回原位。萧临则转脑筋回忆,可惜醉意汹涌,一时想不起兰芝是哪个,揉揉额头暂且作罢。

三人各自歇了,吴奕君次日在萧临处用过早膳归去。她下车时福叔迎上来,笑吟吟道:“少主,大小姐寄了信给您。”

吴奕君瞪视她。萧茗则羞赧垂眼。

谜底无边春色,不言而喻。萧临笑吟吟自罚一杯酒,那二人认输,也举杯奉陪,各自心事满怀。

萧茗不胜酒力,如此被亲姐诳骗,两杯醉意上脸,给吴奕君寻到机会,追问她心上人。

三人往湘菜馆用晚餐,席间吴奕君满目深意盯着斜对面的萧茗。餐后三人回到萧临住处,吴奕君拉着萧家姐妹喝酒,以飞花令为由意图灌醉萧茗套话。

萧临左右为难,碍于同情吴奕君心苦,闭一只眼对好友阴谋视若无睹。

萧茗小有文采,论文学储备不逊于同龄人。吴奕君讨不到便宜,在桌下扯扯萧临的袖,要她帮忙。

“我心有所属。”

自家小妹竟然开窍了动凡心,萧临又追问:“我却不信,世上有女美艳过克芮丝。”

“牡丹娇艳,斗大无果,不若腊梅,高洁动人。”

萧茗取一杯醒酒清茶,含笑抿茶汤。她不贪饮,是三人中最清醒的,也瞧得最真。

当茉儿离开,萧茗放下茶碗,揶揄道:“奕君姐你瞧,长姐是否对茉儿诸多偏袒。我家中丫头数十,姐姐只要她一个近身。”

“莫要拿我说笑。她是尽本分。若这闲话传出我院子,都将人淹了!”萧临捧起茶碗,压低声斥道。

吴奕涵午后去电,获悉信件送到被管家签收之消息,心头隐隐期待次日或许有回信。

当日吴奕君与萧临姐妹一同去看电影,吴奕君心头愁绪浓重,萧临不忍好友情场失意,唤妹邀朋一同去影院观赏西洋人的新片。

引人向往的爱情故事。只是当一双主人公拥吻痴缠时候,荧幕前三人面面相觑尴尬得紧。

奕君:

见字如面。数日不见,盼望父亲与你安好。祖母身体康健,只是我连累她老人家操劳。而今亏得祖母与薛大夫,我身子大好。数九寒天,你随父亲早出晚归,及时添衣,切记保暖防寒。

奕涵仍少许别扭,咬唇将书信收尾,以“姐姐”落款,取信封蜡封,封面写下“奕君亲启”的字样,吹干之后,唤丫鬟往邮局跑一趟。

吴奕涵心生悲凉,她猜想被吴奕君误会的、私心援手齐嘉文师姐妹与戏班和解之人是她祖母,奕涵原本期望老夫人出手是出于欣赏齐嘉文,原只不过是老夫人想要齐家修缮她姐妹关系罢了……尊卑贵贱与门第观念,真是深植国人的思想中了。

老夫人将内心意愿挑明了说,告知奕涵,奕君在她们父亲那里领过训诫已然悔悟,望奕涵将过去的争执不快皆放下,重拾姐妹情谊。

奕涵回房间落座书桌前,鼻息间萦绕淡淡的汤药苦香与清香。汤药是老夫人每日携丫鬟亲自送来的,而花香,来自于院子里凛然绽放的寒梅——传闻是父亲为讨母亲欢心手植于庭前的。

“你这孩子,祖母只有你们一双爱孙,不疼你们疼谁去?”

奕涵挽着老夫人出门,垂眸受教,听祖母说道:“你自小便是乖顺的孩子,特别是你母亲走后,你这做姐姐的,将妹妹爱护得好。涵儿,祖母对你并无不放心的。只是想要你好生爱护自己身子。”老人家叹口气,“君儿被我宠坏,性子乖戾霸道不饶人,祖母都知晓。亏得你自小爱护她包容她,若是旁人家姊妹多的,她少不了受搓磨的。”

奕涵抿唇,听祖母一腔肺腑之言,尤其当触及自己年少记忆,心尖放软。

大夫走后,老夫人拍奕涵手背,偏头柔声对她:“涵儿,今儿天色好,陪祖母四处走走。”

“是。”

“去为大小姐取斗篷来。”

听人问起奕涵,吴奕君脸色更差。萧临抿她神色,猜度这两个尚未和好。

两家人一席宴,彩色称得上丰富,交谈也称得上热络。吴奕君独自应付那伶牙俐齿姐妹俩,瞧那二人姐妹情深亲昵默契的,心里更为失落。

最可气的是,萧临身边不止是亲人围绕,且那追随她照料她生活的小丫头竟然形影不离。宴席散了,两位父亲醉酒抒怀,打发了小辈几人自行离去。吴奕君趴在萧临书房半月桌上,托腮桌上,醉眼瞧着那名唤茉儿的小丫头奉茶到桌边,目光凝在萧临片刻,柔声唤主子。

半月过去,老大夫携学徒再来问诊,把脉后道,“大小姐心火旺盛,尚需调养。老夫人请放心,我将方子修改,作调理之用,”老大夫顿了顿,嘱托道:“只是大小姐,医不如养,平心静气才是根治之法。”

“多谢大夫,小女谨记。”奕涵起身,感念一笑。

“有劳大夫了。”老夫人由乖孙挽着,向老大夫致谢,命家丁送老大夫回医馆。

萧临只在监狱见过奕涵不顾一切救那戏子,她当时极为震撼讶异,如今细想,却拿不准,她如实摇头。见吴奕君神色回转些许,斟酌着道:“不过奕君,奕涵她、迟早要成家,无论是谁……”都不能是你。这言辞太残忍,萧临戛然而止。

吴奕君眸心阴沉,“谁要娶她,除非我死。”

奕君与萧临道破心思,当即整理仪容请辞离去。

萧茗故作老成如此这般高谈阔论了番,近乎将她姐姐鼻梁气歪。萧临伸出魔爪要揪她耳朵。萧茗也不是傻的,起身躲闪。姐妹俩围着桌边打闹。吴奕君耷拉眼皮,将要醉倒,还在附和萧茗:“不错,说得不错。哪怕头破血流,无惧无悔。”

吴奕君醉卧桌边,萧家姐妹搀她客房下榻。吴奕君当夜留宿萧家,次日转醒时候,揉睡眼起来,见自己衣装完好只不过一身乱糟糟,置身自己房间之外一古色古香的房间。

萧临捧茶盏悠然抿茶,向这边瞥一眼,“醒了?”

她对奕君的思念,是如奕君信中所述的“想念之情甚笃”。

“萧临,你老实说,是否惦记她。”吴奕君板起脸,挺起胸,与萧茗一左一右,缠着逼着要审萧临自白出心思用意。

“胡言乱语!”那二人齐齐瞪眼睛逼视她,萧临脑筋一僵,吐字也支支吾吾,“我视之为妹妹,如何会动感情!”

“姐妹又如何,不过是层伪装。你若真有心,对方便只是吸引你的女子。倘若你欢喜她,我作为好友是支持的。萧茗,你呢?”

短短几十字,一页未满,吴奕君反复来回捧信纸不下十遍。

奕涵的亲切与关心足够她反复回味,乃至温暖当前这日光凉薄的冬日。

奕君迫切拔出口袋里的钢笔,坐桌前铺纸回信……

吴奕君顿足,脑子仍混沌着,懵然发问:“是、奕涵的信?”

“是的少主。”

“写给我的?”吴奕君难以置信。

“师姐……”

她们几人都曾在女子学堂就读,吴奕君警惕起来,摇晃她衣襟,“你是说哪个?!”

萧临忙着将亲妹妹从魔爪中拯救出来,哄着她蛊惑:“茗儿,你心中腊梅是哪一朵?”

萧临被赶鸭子上架,开口诱导话风,“对诗无趣,不若我们来猜字谜。”

“两簇白月光,茱萸果一双。”

萧临说完,来回扫视,却见同席二人俱是愣住。她恍然,咯咯坏笑,“是我唐突。二位痴情人自然是不识风月的。”

吴奕君听到梅花瞬间想到奕涵,扭回头来,盯着萧茗。她身边的萧临都感受到背后寒凉,回头果不其然见吴奕君目光阴冷,忙低声与其解释:“你莫多想。茗儿对她不可能动心思的。”

“最好如此。”吴奕君冷冷扫一眼来,萧临小心脏抖了抖。

·

萧临使坏心,以手肘撞吴奕君,将友人的代入幻想破灭,再扭头向另一边,看妹妹萧茗瞪眼睛瞧得入神,双目通红,萧临坏笑,低声问胞妹:“茗儿可中意克芮丝那等妖娆美人?”

“不会。”萧茗垂眸,将炽热目光遮掩一二。

萧临故作讶异,“这可是西方人公认的荧屏女神。茗儿不动心?”

·

老宅子只是个二进院,奕涵一番举动轻易被老夫人知晓,老人家心中欣慰,与奕涵一并盼望着家中回信。

信件次日寄到。是日周末,邮差往吴公馆送信,收信人不在,管家福叔代为签收。

吴家亲情浓重,奕涵生长于厮,对亲人最是看重的。

闭起眼,仿佛看到年少时候,祖母与父母亲笑望着她姐妹二人堂前笑闹嬉戏。

奕涵铺陈宣纸,深深吸气,捻袖落笔手书“奕君”二字。

“涵儿,无端伤人之事错在君儿。祖母省得,齐嘉文受了委屈。”老夫人牵手孙女去花园,与她面对面坐下,语重心长劝诫:“祖母都听说了,那孩子模样好,下狱尚且维持气度,尊老爱幼,是个好脾性的,只是可惜,以她出身,难登大雅之堂。”

奕涵抿唇,垂眸受教,眉心褶皱一闪而过。

老夫人搭她的手道,“祖母不是个迂腐的,吴家与我柳家祖上都是农户草芥,只是如今吴家势大,祖母不想我的乖孙因着所托非人被世人戳脊梁。”

“是,老夫人。”

丫鬟小碎步一去一回,侍奉奕涵将大衣斗篷穿戴妥当。老夫人又亲手为爱孙戴起风帽,“仔细着身子,可不能再受凉。”

“孙儿不孝,劳您挂心了。”

“封建糟粕要不得啊。”吴奕君酸溜溜感慨。

茉儿垂眸将要褪下。萧临回瞪吴奕君,道:“福叔她们如何称呼你呢?少主还是少帅?”

吴奕君便就缄默,眯眼打量那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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