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漂浮着老旧楼房独特的怪味,今天似乎还掺杂了烟味。每逢过年,便宜出租的老楼房里基本搬空了,走来的这一路都极为寂静,只剩陆途放轻的脚步声。
再迈两步,他远远望见个高挑的身影。
等到走近了,背对着他的男人听见动静,慢慢回过身。
听清这话,陆途接过塑料袋的动作一顿。
“你高中同学问我认不认识照片上的人,还找我帮他捎句话,说在楼下等你,你不来他就蹲到你来为止。”程简环顾四周,声音放低,“哎……你是不是欠人家钱了啊?”
刺骨的风呼呼的吹着,陆途离开超市,走过一排刷了白漆的银杏。
“今天有人找我问你呢。”
“谁?”
“说是你高中的同学。”
陆途回过神来,想推开男人,却被捏住了乳头。
很快,男人一手掐住他的腰,一手拉开他的裤子拉链,托着屁股脱下宽松的裤子,裤腿卷在一起,松垮垮地垂到脚踝处,裸露出两条白净的长腿,线条弧度干净漂亮。
手心的腿肉触感细腻软滑,拍几下就能变红。
他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拉至胸口位置,硬挺的乳头不知羞耻地磨蹭强奸犯的手指。
手一移开,冰冷的温度瞬间笼住裸露的皮肤。
陆途冷得一抖,下意识寻求热流,致使他主动贴上强奸犯身上那件黑衬衫,娇嫩挺翘的乳粒蹭到男人滚烫坚硬的胸膛,磨得又热又痒。
陆途回过神想骂他,可在下一秒,思绪就被揉碎在一个烟味的深吻里。
江择强势地啃咬他的唇瓣,侵犯他的口腔,不断向深处探入,像是要把他嘴里的每一处细微角落通通记个清楚。
“呜……嗯……”
江择挑眉,做出第二个猜测:“大梦想家?”
陆途费劲地张开已经肿起的嘴唇,头扭到一边,不愿与面前这个男人对视。
江择继续定论:“看来你的品味,这么多年都没有一点长进,只喜欢跟在不靠谱的男人屁股后头。”
陆途租的楼房边开了家私营超市,店里的老板娘只比他大了四岁,名叫程简。房子租了总共半年,二人不可避免地打过不少照面,也聊过几回天,不算陌生人。
出租车停在超市门口,陆途向程简借了两百块钱打车费,允诺明早还她。
车子离开城郊后,陆途又进了一回超市,随手拿了几包便宜的袋装方便面,捎带一罐汽水,放在收银柜上。
“混蛋!”陆途手一抬,握紧拳,扭动身躯试图挣扎,“你干什……”
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江择轻松拦住他向后撞击的手肘,拦腿把人横抱起,扔上客厅的沙发。
书本零散地落了一地,大部分是与学表演相关的教学书。
宽大的手掌温柔缓慢地从陆途衣摆伸进去,描摹小腹及以上的每一寸细滑皮肤。
江择继续诱导:“说话。”
动作越放肆,怀抱里的人越僵硬。
“你……”
一个字刚吐出半个音节,江择掐住对方的下巴,低下头,覆住眼前的嘴唇,舌尖撬开牙关,侵犯口腔。
陆途完全喘不上气,不自觉地闷哼出声,发出细碎的呜咽。
陆途道:“你是不是长高了?”
江择看着他:“你记住的我有多高?”
“不记得了。不过现在你站在我面前,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感觉很害怕。”
陆途在玄关脱下鞋袜,轻蹦两步摸索出灯的开关。
灯一亮,屋内的全景步入眼帘,堆满杂物的窄小客厅没法落脚,小得不止是客厅,厨房、卫生间和两个卧室都被挤在一个极狭隘的面积。
“我去烧壶水,你找个地方先坐吧。沙发有点乱你收拾一下,理到能坐就行。沙发上的书千万别乱扔,是我室友的。”
陆途拦下一辆出租车。
他的手机没电了,兜里只剩一张二十块钱现钞,租的房子在城郊,打工的酒吧在市中心地带,这些钱远远不足够他打车回家。
今天是除夕夜,一路街景喜庆又热闹。
两人隔着少许间距,目光相接。
陆途的脚步停在原地。
江择掐灭了烟蒂,零落火星被寒风彻底吹熄,眉眼被漆黑的夜色模糊,分辨不清神色。
冷风像要刺穿皮肤,陆途冻得不行,攥紧塑料袋的绳结,把轻颤的右手塞进口袋里,左手提起吉他包的肩带,往肩坎里拽了拽。
月亮悬挂低空,天色昏得差不多了。
拐进老楼房的角落,向前是第一幢楼的楼道。
“高中同学?”
程简兴致勃勃:“长得挺帅的呢!”
不过静默两秒,程简立马又道:“就是脾气不大好,看着像你仇人。”
方便面与可乐被一件件放到塑料袋里,程简嘴里嚼着口香糖,手掌一伸收过那张皱巴巴的二十元纸币,手指将其碾平,拉开抽屉,摆在相同面额的钱币上。
“要发票吗?”
“不用。”
江择享受地听着身下人凌乱磕绊的喘息,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解开皮带,拉下裤链,释放出勃起的粗大性器。
“跪沙发上。”他命令。
他听见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低笑了一声。
极其混蛋的笑。
“呃……!”
口腔上颚被不断刺激,陆途眼尾泛着红,软了半截腰,不自觉哼出喘息,甚至像示弱的呻吟,柔软得不像话。
一只手伸进衣角抚摸胸部,江择结实的手臂贴紧陆途的小腹。
这一瞬,连呼吸都变得僵硬,他努力睁开眼,看着男人宽阔的肩膀,浑身好似软麻了。
陆途表情茫然。
……不靠谱的男人是谁?
不对啊,他到底什么时候喜欢过男人啊?
陆途脑子极其混乱,轰鸣般响着杂音,他看到江择捡起其中一本书,看完封面,毫不怜惜地扔回桌上,向自己提问。
“你室友是个演员?”
陆途头昏脑涨,说不出话,呆呆地摇头。
事态如此,江择竟然笑了一声,沉声威胁:“你不说点什么,我就在这里操死你。”
于是,后知后觉的羞愤在刹那冲上头顶。
结实的臂弯压着陆途的小腹,给了他无处可逃的荒唐感受。
抱着他的人弯曲肘骨,手臂收紧他的腰部,慢条斯理地咬着已经被吮肿的通红唇瓣,把可怜的呜咽啃得粉碎,以享受的姿态吞进肚子里。
屁股被炙热的体温强抵住,仿佛下一秒就要隔着裤子挤进臀缝,硬得难以忽视。
江择终结了这个短暂凶狠的亲吻,轻按陆途的后颈,指腹摩挲着,低低呢喃:“陆途。”
“……”
静了一会儿,陆途又说:“开玩笑的。”
找到烧水壶,陆途去厨房接了壶水,盖上烧水壶,正准备插电,忽的被人贴紧脊背。
陆途在桌上放下吉他和外套。桌子上放的东西太多,挤得满满当当。
身后人微蹙着眉,眯着眼睛看他所指的方向,辨不清眉眼间的情绪。
江择向人站近,外套袖口还残留着淡淡的烟味。
被他拦下的司机是个约摸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裹着厚重的黑色羽绒服,嗓子粗哑,应当得了重感冒。
陆途说明了情况,司机犹豫许久,总算同意让他上车。坐到后座,陆途把肩上挎的吉他背包搁置一旁,座位瞬时变窄许多。车内没开暖气,温度与车外一般冷。
车子到达城郊,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