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莫关山第一次做坏事被抓包，这会儿红了眼眶抬头看贺天，“那……那要怎样您才不生气？”
贺天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莫关山。不得不说，红着眼眶看自己的小恶魔实在可爱的不行。
“好啊，就是你偷了我的草莓？我就知道，是恶魔偷吃了我的草莓……”
屋主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愤怒的咒骂在看见小偷的模样后戛然而止。
这无疑是一个最可爱稚嫩的恶魔，皮肤比身为吸血鬼的他还要白皙，微卷的红发间藏着一对黑色的犄角，红着眼眶的模样真叫人怜惜。
莫关山心里愧疚，想着下回拿到生活费后，给邻居赔些钱。然而剩下活着的草莓看起来比早上还要香甜可口。
也许这里的新住户还没下班吧，那他不如去把剩下的草莓也吃了，到时候一起赔给他。
对，就这么做！
莫关山摸摸鼻子，乖乖去处理花园的草莓尸体。
裙子实在太短了，蹲着干活很不方便。莫关山趁着贺天不在，套上了裤子，这才感觉心里踏实点。
全部打理好之后，莫关山去找贺天要草莓种子。喊了几声“贺先生”之后，二楼传来贺天的声音。
莫关山没见过真的吸血鬼，但也从教科书上了解过。此时两人距离很近，他能看见贺天幽红的双瞳。刚沾了兔子血的双唇微开，正好能看见吸血鬼的尖牙。
“害怕？”
莫关山摇摇头。与其说是害怕，更多的还是好奇，对未曾亲眼见过的生物的好奇。
莫关山给鹦鹉抓了一把鸟食后，迅速冲出家门。他住的是高档小区，多是独幢别墅带花园。听说隔壁新搬进来一个住户，莫关山还没去打过招呼。这会儿走近了，才发现那家的花园里全是草莓。
莫关山激动地语无伦次，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看着手里的速食兔子，再抬头看看花园里的新鲜草莓，莫关山果断丢了玻璃瓶，翻过矮栅栏，向草莓伸出罪恶的双手。
明媚的早晨，隔壁的新住户贺天一觉睡到自然醒，心情颇好，准备去花园里摘些草莓榨果汁。
莫关山到底还是对钱屈服了，老老实实换上裙子。莫关山身材还算高挑，这裙子只堪堪盖住屁股，两腿冷飕飕的，好像什么也没穿似的。
好巧不巧，莫关山的肚子叫了起来。他尴尬地问道：“贺先生，我晚饭吃什么？”
“厨房里养了几只兔子。”
莫关山没有反驳的话，只好脱了外套，开始解衬衫扣子。
贺天站在黑暗里，看着莫关山把衬衫脱下，露出漂亮的蝴蝶骨。纤细的腰看上去一只手就能握住。
“贺先生！这……这怎么是一件裙子？”
贺天扫了眼莫关山身上的学校制服，留下一句“稍等”就上楼了。
莫关山在客厅看了一圈，装修虽然简单，但是每一件都价值不菲。那什么精灵生长液和精灵囚笼肯定很贵，天啊，希望这个月能联系上父母。
没一会儿贺天就下来了，手里捧着一套衣服。
“嘶，好疼……”
贺天在黑暗中能正常视物，看着小恶魔因为疼痛而眼角泛起泪花，忍不住想继续欺负他。
“先生……”
莫关山觉得倒也不错，反正他也是一个人在家。
“哦对了，这些草莓都是用精灵生长液浇灌的，还有禁锢住你的魔法是精灵囚笼，这些价值不菲，都得记在你头上。”
“好吧……”
窗帘留了条缝，像奶油一样的阳光从那缝钻进屋里，又甜又暖。
莫关山推开窗户，几只鸟儿扑腾着翅膀从窗台上飞走。窗台上有几个花盆，都种着草莓。莫关山摘下一个成熟的草莓，事实上他拿在手里的只是草莓的灵魂，而草莓的果肉已经迅速干瘪了。
说起来恶魔这种生物自古以来就是吃灵魂的吧，但是为了不被时间淘汰，他们不得不放弃人的灵魂。这是个很有趣的探索过程，在吃过所有能吃的生物的灵魂后，他们发现原来人的灵魂最难吃。
“这样吧，你留在我家里做家务，直到你能赔我钱。”
莫关山有些犹豫，“我还要上学啊。”
“上学以外的时间都得待在这里，包吃包住。”
莫关山害怕这些藤蔓会将他缠死，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对不起先生，我……我很久没吃过草莓了，实在太馋了……”
“呵，”贺天双手抱胸冷笑，“那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我……我下个月发生活费了就赔您。”
莫关山还是如早上一般翻过矮栅栏。刚落地时，他隐约感受到有魔力如涟漪一般荡开。然而这感觉实在微弱，莫关山以为是幻觉，没多想便向草莓伸出罪恶的双手。
突然有数条藤蔓自莫关山脚边破土而出，缠着他的小腿迅速往上攀爬，瞬间就将莫关山禁锢住。
莫关山傻了眼，怎么也挣扎不开，像个稻草人似的张手站立。
走到花园，他弯起的嘴角硬生生僵在了脸上。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他半个花园的草莓都死透了？
彼时踩点进教室的莫关山已经满足地坐在位置上。天啊，他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多草莓。小时候爸妈管着，后来爸妈去环球旅游，时常忘了寄生活费回来，导致他虽然住得好，但生活上很拮据。最近物价上涨，草莓更是贵的让人望而却步。邻居家的草莓也不知道怎么种的，比自己花盆里的那两株好吃多了。莫关山心满意足，上课都认真了很多。
放了学，莫关山慢悠悠地往家走，心里盘算着家里还剩多少钱。路过邻居家的花园，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些死透了的草莓还没有被处理。
莫关山摸着扶梯走上二楼。二楼比一楼还要昏暗，完全看不见东西。莫关山有些害怕，声音都颤抖起来，“贺先生，您在哪？”
“吃饱了就去把花园收拾一下，然后播下新的种子。”
“是草莓种子吗？您也很喜欢吃草莓吗？”
贺天冷哼一声，没有答话，离开了厨房。
莫关山虽不理解在厨房养兔子的行为，但是他也不太抗拒兔子的灵魂。
贺天看着莫关山吃了两只兔子后，拿起兔子的尸体放血。他先将兔子血都放进一个玻璃器皿，然后再倒进高脚杯里，优雅地品尝起来。
莫关山第一次见人喝血，皱着眉想说什么，又不敢发声。贺天自然是瞧见了莫关山犹豫的神情，笑着靠近他道：“看不出来我是吸血鬼吗？”
莫关山看着手里的女仆裙，又羞又气，心想肯定是贺天羞辱他。
“家里没有适合男仆的衣服。你要是不穿，就没有工资拿。”
莫关山背对着贺天，让贺天看不见他的表情。虽然看不见，贺天仍能想象出小恶魔一脸羞愤的模样，可爱得实在犯规。
“工作期间把这个换上。”
“嗯……就在客厅吗？”
“都是雄性，你在害羞什么？”
“我叫贺天。”
“啊……贺先生，能不能开下灯？”
贺天抬手，客厅中央的水晶灯发出了微弱的光。莫关山眯了眯眼，虽然还是不太适应，但总比一片漆黑要好。
见莫关山哭丧着脸答应后，贺天打了个响指，藤蔓又钻回土里。
“进来吧。”
莫关山乖乖跟着贺天进去。别墅里的窗户都拉上了厚重的床帘，并且没有开灯，莫关山有些不适应，连贺天停下都不知道，直直撞上他的后背。
莫关山最喜欢吃的就是草莓的灵魂，草莓的灵魂酸酸甜甜的，被早晨的太阳晒过之后甚至还带着奶油般的香甜。
“傻蛋！要迟到了！傻蛋！要迟到了！”家里的鹦鹉大声嚷嚷。
莫关山迅速收拾好东西，从柜子里拿出一罐速食灵魂。这种灵魂多是装在玻璃瓶里，瓶子上带着特殊的法阵，可以困住灵魂。这罐是兔子的灵魂。莫关山很不喜欢这种速食灵魂，因为不如新鲜的好吃。他最爱的还是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