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涯撑着伞在他面前帮他阻挡着寒风,手里抱着一个暖炉递到他面前:“殷公子,你抱一下,抱一下会好很多。”
殷玄青自己被冻的全身快失去自觉了,身体僵直摇摇欲坠,一动不动,不理会来往的仆人和挡在他面前一直不停劝阻他的人。
明涯见状觉得不行,又跑去跪求祁渊:“王爷,天气寒凉,殷公子会被冻死的,求您别罚他了。”
祁渊就是这么一个渣男。
被他渣过的前女友们都对此深有体会。
他爱你时对你呵护备至,仿佛满心满眼都是你,不爱了,任你哭闹上吊、是死是活他都无动于衷心如止水。
“还用我教你吗?身体不会冷静,你就自己想办法让它冷静下来。”
隆冬的天气,殷玄青被祁渊拖拽进了水缸之中。
本来就怕冷的他,在寒冬腊月里,更是冻的瑟瑟发抖。
“可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若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普通人,她不可能是你的对手,更不可能有得手的机会。”
看着祁渊眼里的冷漠和疏远,殷玄青心一下子就凉透了,瞬间跌到了谷底,他红着眼睛,嘴嗡张着,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谢婉柔冷笑着,心里畅快。
真冻死了怎么办!想到这里,祁渊又怒不可遏。
“狗东西。”祁渊气的怒扇了他一巴掌,殷玄青身体冰冷的刺骨,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他竟然都丝毫没有反应,反到祁渊的手被冷的如同打到冰块一样。
妈的,他跟一个小孩子置什么气。任务明明都快完成了!操!
他看着殷玄青对他的好感度不断的在80到100间横跳,心里冷道:这个小白眼狼,竟然还好意思跟他生气!
于是,干脆彻底晾着他。
又过了一两个小时,祁渊看见还依旧躺在冰凉水缸中生死不知的人,才实在忍不住,一把将人给抱了起来。
这一下,他是真的说什么都不离开了,任谁来都没用。
他眼睛一闭,连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明涯是真害怕把他冻死,没办法,只能招呼仆人在周围烧起一堆柴火,连夜架起了一个挡风棚。
见祁渊这里油盐不进,明涯又跑去劝殷玄青:“殷公子,王爷没有罚您,您别跟自己较劲了,身体要紧,赶紧出来,咋们有话好好说。”
殷玄青冻的全身发紫,却一动不动,只是强忍着一股气,眼眶和鼻子都通红,任谁来了都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也不知道和谁较劲。
这么大冷的天,殷玄青又本是体弱畏寒的性子,明涯是真怕把他冻坏了,又跑去求祁渊。
妈的,养了这么多年,除了冷漠之外还有失望和气恼。
他在边境和外族打了两三年的仗。上个世界,上辈子都是纨绔贵公子的他在边境前线足足待了两三年,好不容易把他熬到推上皇位,结果,刚回来就给他看到这么激情的一幕。
我管你是不是自愿,有没有隐情。
“我没有罚他,我也没有资格可以罚他。他自己冷静下来了随时可以离开,他不离开,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也许是他觉得自己还不够冷静。”
“他这是跟您在较劲,您不松口,不消气,他肯定不起来。”
“那是他自己的原因。”
房间里,仆人已经升起了暖炉。
祁渊还在书房里翻阅着资料,查看着殷玄青登基所需要的准备,他如同最尽忠职守的好臣子。
而那位即将登基的新皇还浸泡在屋外冰冷彻骨的水缸之中,快被冻死。
“王爷,殷公子身子弱,畏寒,经不起这种折腾。”明涯忍不住像他求情。
“他需要好好冷静,他也必须学会自己冷静,我不可能一直盯着他,他要是还是过不了谢婉柔这坎儿,我也没必要留着他了。”祁渊眼神和语气中都带着平静与疏离的冷漠。
很难想象,前一刻在旅途中,他还一直心心念念着殷玄青,因为两三年没见,早在出发前就激动亢奋的几天几夜都没睡好的人,会突然一下子就对对方冷漠平静到仿佛对方冻死在他面前都击不起他内心里一朵浪花。
这就是以色侍人的下场,就算靠着男人攀登帝位又如何,不过都是一个被人拿捏的玩物。
想到这里,谢婉柔心里又痛苦又不甘,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这种人可以登帝!不甘心!
除了不甘心这个之外,她隐隐也有些不甘心殷玄青以前只会对着她有这种脆弱痛苦的表情,而如今对象却转换成了其他人。
“大夫呢!还不快点!”
“备热水,找大夫,煎药。”
他算是明白了,殷玄青这人还真跟他杠上了,拿命在跟他杠。
“你们这群人是死的吗?他说不许抱他离开,你们就真当看见他被冻死。”
却被殷玄青勒令撤走。
别看他虽然此刻可怜巴巴的躺在冰冷刺骨的水缸里,但在这里,他依旧主子,拥有绝对的权威,说一不二,即便是为他好,他说要撤走,那便必须得撤。
祁渊看着外面的闹剧,也依旧不为所动。
祁渊心情本就不好,见状更是大发雷霆。
“他自己要泡,就让他泡好了,他不离开,说明他还是放不下,一个总是会想着别人的人,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冻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很大,外面的殷玄青也听的清清楚楚,他心如刀绞,一股酸涩痛苦直涌心头,眼眶瞬间通红,死咬住嘴唇,也抑制不住眼泪。
祁渊只觉得,此刻,他极度不爽,特别愤怒,也已经对他彻底失望。
“殷玄青,这么多年,我养条狗都该养熟了吧?”祁渊捏着他的下巴冷笑着说道。
殷玄青又委屈又酸涩惶恐:“我真的没有对你不忠,她陷害我,她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