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住就告诉我。”
那手顺着胎形,由腹顶至腹底,起初只在胎腹上缓缓向下揉按。让冷离逐渐适应这样的力道。
渐渐,那腹上的手力气愈来愈厉害。冷离身上的汗也越来越多,汗水划过他雪白如玉的脖颈,阵痛已经加剧到让人根本无法承受。
“等一会儿,我会为你压腹,你不要挣扎,别伤了自己。”
“唔,好……嗯呃……”冷离雪样苍白的脸色,鬓边发丝也然濡湿。
洛逾换出另一手,帮冷离拖着渐渐下沉的肚子,下腹部的皮肤又红又烫。
洛逾不再多言,翻出一个药瓶,给冷离服下催产的药物。
不同普通的药丸,从他空乏的体内激出命脉之气,让他撑起虚弱不堪的身体。
宫缩也格外强劲,腹内狠狠沈坠,阵痛密集来袭得毫无间隙。
“一定要好好抚育我们的孩子,不要让他们,走上我们的老路。”
雪停了。
茫茫雾色淡去,好像大梦一场终清醒。
莫轩好像已经被炸得粉身碎骨,整个人呆住了,从头到脚一片冰凉,冷得彻骨,好像被冻在地上。黑沉沉的眼睛,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洛逾却并不看他。
“莫轩,你说的对,我也是恶人。我们都是。
莫轩直直的出神。
“当初他发现自己中毒,嘱托我两件事。一、为他找到解毒的办法,二、为你找到解情毒的解药。若是无法两者兼得,则先顾其二。”
在那些冰冷难眠的夜晚,被冷离温暖的身体包裹住,小心翼翼的呵护与翻滚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啼哭的婴儿被雪白的软布包裹着,被他小心的抱在怀里。莫轩却未曾看那孩子一眼。
甚至不敢张口,多问一句。
“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冷离只觉得自己浑身一轻。终于从这无边的巨大痛苦中,解脱了。
刺目的殷红,在他身下大片的晕开。
莫轩站在门外,不曾朝里看去,他的视线虚无地落在天空的某一点,背后断断续续一直传来冷离低低的呻吟与喘息。
这就是他们的孩子?很快就要被他带来到这世上。
可他却无法陪他长大。
“呃嗯——”汗水从透着青筋的脖子上一行接着一行地滑落,喉间溢出发颤的音。
“孩子、怎么样了?呃……”修长的双腿微微抽动,就算在阵痛的间隙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肚子的坠势。
轻轻揉着掌下坚硬的圆球,洛逾的眼神有些复杂,“你把孩子保护得很好。”
宁可废了一身武功,毒性深入自己的五脏六腑,也要这个孩子平安无事。
孩子的头呼之欲出,却因为没有足够的推力迟迟不发。
“再坚持一下!”洛逾一把扶起他的身体,忽然顿了顿,雪白的袖口擦去那张凄美的脸上的泪与血,“很快,就能够解脱了。”
他托着那已然下坠得很明显的腹底,另一只手小心的探进已经张开的後穴,手指触及到胎儿圆圆硬硬的小脑袋。
渐渐的,腹中之物缓缓落下,下垂得厉害的肚子几乎贴到他的大腿之上,身下涨得仿佛要撕裂。
“看到孩子的头了。”洛逾向来冷静的声音里也透出一丝喜意。
灼热的下体被庞然巨物卡住,他的腿被握住,更大地张开。
随着胎儿一点点在他的骨盆之中不断挪移,每动一分,整个腰椎往下好似被一块又重又烫的大石头狠狠碾压。
“还好吗?”冷离的身体实在是抖得太厉害,洛逾不得不停下来。
“呃嗯、继……继续……”苍白的唇一开一合地发出颤抖的气音。
腹中的胎息尚还强劲,但冷离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刻不容缓。
洛逾却没有半分留情,手下越来越重,往下碾压着那高隆的肚腹。
孩子在腹中更使劲地向下顶迫,尾椎上又是一阵猛烈而熟悉的剧痛感。
难耐的挺起腰腹,不断紧缩的肚子更加摇摇欲坠,肚皮上覆盖着一粒粒汗珠,浑身的肌肉都颤抖着叫嚣,只能靠毅力生生忍住挣扎的欲望。
“我要施力了,忍一忍。”
那揉抚着腹部的双手,忽然转而挪至他高高的腹顶,找准最能激发宫缩的穴位,掌下用力,朝着腿间狠狠按压下去。
气息微弱,感受不到一丝内力,毒素深入肺腑,整个脉象都显出将死之人的迹象。
“毒,还能解么……”
“无解。”
“唔……嗯……”一手攥着床沿,冷离紧紧蜷起修长的腿,浑身仿佛被碾碎了般,痛得浑身发抖,却始终硬撑着,混着血色的羊水从双腿间淅淅沥沥地流出。
肚子发狠的坠痛和腹内紧缩的压力让他难以忍受,阵痛强烈的时候,他只有反复的挺起身子,痛得仰起头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呼……嗯……呼,哈……”
冷离也微微的侧了下身,让他动作得更方便些。
松垮的长袍滑下他莹白的肩膀,汗水勾出清瘦的肩线和锁骨,以及那正震颤紧缩着的,浑圆下坠的肚腹。
洛逾为他擦了汗,两手抹上药膏,轻轻触上他的腰腹,用手轻轻左右前后晃动着他沉沉的肚子。
腹部又痛、又涨、又酸,像是要迸裂开来,宫缩更加厉害,仿佛五脏六腑都被尖锐的挤压着。
此刻冷离却已是强弩之末,长而挺翘的眼睫毛剧烈颤抖着,根本使不出多少力气,连抵抗那阵阵剧痛的挣扎也非常微弱。
把冷离紧紧抱着,洛逾为他按摩起坚硬紧缩的腹底,一边控制着他的动作。
忍受着那手在肚腹上轻推慢压着触着胎位,冷离不住喘息着,冷汗把眉眼都湿透了,“我、呃……嗯、想把他、生下来……嗯呃——”
“你知道……”
“我、嗯……知道。”
就当是我这条命为我们赎罪,答应我,放下权利与欲望,以后好好的生活。“
他的语气很轻,就像冷离,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
茫茫白雪之中,广阔的天空,展翅的飞鸟高高掠过。
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日子,在他的恨意与折磨之中,冷离默默为他治好了身体,解开了情毒。
脸上不知为何,忽然落下湿润冰冷的痕迹,汹涌而出。
洛逾只是静静望着天空,落下一句话,“他走之前,让我告诉你一些话。”
洛逾掏出一个药瓶。
他的目光僵硬的落到那瓶子上,微微一愣。
“你情毒的解药。”洛逾淡淡地解释。
明明已经痛苦到极致,可他却连大一点的声音都无法发出。
血腥的味道忽然变得浓郁,却渐渐不再有冷离的任何声音,直到忽然又响起嘹亮的哭声。
他就这么一直站在雪中,好像在院子里结了冰,洛逾才从屋子里走出来。
膨隆的胎腹很快又再度顶起,随着宫缩与外力施压的推挤缓缓下行。
宫缩更加汹涌猛烈起来,胎儿也随之猛力地向下冲顶。
洛逾越发凶狠的在那腹上挤压,那坚硬的头部终是挤开了狭窄的通道,伴随着羊水的润滑,顺带着滑出大半的肩膀。
“再撑一撑,孩子就要出来了。”
拉过他绵软无力的手,抚摸着修长的两腿间,那抵出的大半个硬硬的小圆球。
冷离艰难地微微睁开眼,十分温柔的触感,湿乎乎的,略有刺手。
撑在身下的胎头使他痛得浑身发颤,整个人仿佛要被劈成两半。
脑袋发晕得厉害,灰暗的双眸毫无焦点,冷离全身都在剧烈发着抖,双腿大张,不住的颤,“啊、呃啊……”唇边不断溢出缕缕血丝,顺着下颚蜿蜒流下。
甚至呼吸越来越微弱,眉睫带珠微颤,眼皮变得沉重,犹如被梦魇压住,似乎疲倦的睁不开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
至少腹中仿佛要毁灭一切的痛,提醒他,孩子还活着。
让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
“啊!——”就连声音都嘶哑不堪,好似撕裂泣血。
挺起硬得如铁球似的肚子,浑身似绷紧了的弓弦,仰起秀美脖颈,竭尽所能把双腿分到最开,膝盖颤抖不止,身下顿时涌出大量温热的液体。
“嗯……啊!呃……啊……不,唔……呃——”
肚里翻江倒海的疼痛连绵袭来。即使已经有所准备,仍旧被这仿佛要将他覆灭的疼痛而拉扯到崩溃。
“呜、呃……嗯啊——”大片的汗水顺着他的脖颈蜿蜒而下,冷离几乎要疼得整个人翻滚起来。
沉重无比的身体陷入床榻,青丝凌乱散落,瞳眸骤缩,咬紧双唇,却仍忍不住发出阵阵呜咽痛哼之声。
冷离只是意料之中的轻轻闭了下眼,又坠入无边的痛楚之中。
一双轻若无骨的手伸向他的肚腹,冷离身前那鼓胀的孕腹,一块巨石似的,轻轻摁下,还能感受到里头结实饱满的弧度。
沿着隆起的弧度,抬起手摸了摸腹部的上方,又摸了摸沉重结实的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