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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赵轻舟情绪抑制不住的变化,回想赵云渡亲口承认父亲惨死在他手中,内心绞痛之余又忍不住低咳出声。

赵轻舟眉头蹙起,忍着胸口因咳嗽而涌上的震痛。

燕席说他掉下悬崖,身体下坠的途中撞上了崖壁上突出的石块,巨大的冲击力震伤了他的心肺,如不医治根底,怕是以后他都将落下一个心脏绞痛的毛病。

他想起背叛自己的好友,愤恨的同时又难免多了一丝无法言喻的苦涩。

赵轻舟是明月山庄的少庄主,嫪役是庄中管家的儿子,对方与他一同长大,赵轻舟推心置腹的待他,待他如亲兄弟,从未在意过他的身份,两人曾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只赵轻舟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他的好弟弟,赵云渡的人。

赵云渡让嫪役隐瞒身份,蛰伏在他身边十年之久,不过就是为了夺取父亲给他的名伤剑谱,再伪造是邪教中人杀了他,然后才有理由名正言顺的坐上庄主之位。

他红润的唇抿的紧紧的,沉在水下的手,也不觉攥

燕席挑眉,得逞一笑。

8

燕席叫赵轻舟转过身,背对着他。

翌日,燕席果然离开了崖底。

赵轻舟待他走后,动了动手指,才醒了过来。

他的眼睛还没有好,无法视物,腿也暂且没有知觉,行动完全受损。

赵轻舟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还末细想是什么,耳边就听闻“哗”的一声,有人步入水中,走动时在水里翻贱起的水花。

赵轻舟身体登时紧绷,蹙着眉警惕道:“你下来做什么?

燕席道:“你眼晴里面还有余毒,方才我给你泡了药浴祛除了些,现在我再帮你将眼睛里的余毒给逼出来,你再这温泉池里泡上半个时辰,眼晴差不多就好了。”

好处?再好能好到可以将他的身体恢复如初吗?

在他看来,燕席这个男人衣冠离兽,分明就是对自己抱有不怀好意的心思,这才假惺惺的带自己来泡温泉,欺他一介伤残,没有反抗之力,便肆无忌惮的猥亵于他,人面兽心的家伙。

燕席将赵轻舟抱入水里,水面上漂浮着的一层白蒙蒙的雾气,顷刻就将赵轻舟赤裸的身躯淹及不见。

如若自己武功还在,赵轻舟定然要一掌拍死这不要脸的登徒子。

见他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燕磨知他身体不好,生怕他气坏了,便不再逗他。虽是动作停住了,只那一双明亮似火的眼晴,却是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弹软挺翘的臀丘,肤白似雪的肌肤,燕席盯着盯着,小腹不由一紧,灼热的视线立马变得幽深晦涩。他敛下眸,一颗本就躁动不安的心,此时更是止不住的心猿意马。

燕席听怀里的人骂他,不怒反笑,一双炽热的手甚至开始不怀好意的游移在赵轻舟的双腿之上。

赵轻舟的腿没有知觉,他感觉不到对方正在猥亵于他,但他听见头顶上的男人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遽然一变。

手臂快速往下一伸,果然碰到了燕席正搭在他大腿上的手掌。

这是一处天然的泉池,雾气升腾,空中氤氲着浓重的厚湿水汽,从地底下引隐而上的气流,使得泉池内的水在汩汩冒着大大小小的气泡。

燕席拿开了包裹住赵轻舟躯体的长衫,那被遮掩的,透着一股子诱人粉意的身体便全然暴露在了日光之下。

赵轻舟直觉身上一凉,意识到这会儿自己不着寸缕,立马恼怒羞赧。

他发誓般。

燕席不以为然,轻笑一声,垂首在他红润的唇上亲了一口。

“好,那我等着。”

赵轻舟霎时便怒不可遏,怒气宛若岩浆般喷薄欲出,扬手就往燕席脸上招呼挥去。

燕席这次没有阻止他,“啪”的一声掌掴声,清脆响耳。

赵轻舟似乎愣了一下,他本就没有抱希望自己可以打到对方,所以这只能是燕席这登徒子故意让他打的。

赵轻舟一把抓住他的手,咬牙切齿道:“你想做什么?!”

燕席用那只没有被钳制住的手,覆上赵轻舟半湿的黑发,动作亲昵的拍了拍,宠溺道。

“乖一点,不动你。”

男人锋利的眉宇紧皱,提醒他:“舟儿,你是我妻子,我是你丈夫,不必这般防着我。”

“一派胡言!”赵轻舟脸气红了脸:“谁是你妻子,滚开点!”

他下意识就想运用内力朝燕席攻击过去,可一但提气,又猛地感觉自己丹田里空空如也,一丝内力的气息也无。赵轻舟这才后知后觉回想起自己一身武功早已被废,脸色登时又白了下去。

赵轻舟抿紧唇,目视正方,却依旧什么也还看不见。

显然他的眼睛还没有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稳健的脚步,赵轻舟知道来人定是燕席,脸色霎时又冷了下去。

赵轻舟没有说话,因为不想理他。

燕席:“我知道你想报仇,但你现在这副模样,武功都没有了,又能怎么办呢?”

赵轻舟脸色一变,以为他是在嘲讽自己,咬着牙:“不用你管,只要我出去,我自然有办法——”

赵轻舟再次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浴桶之内,他全身赤裸,被温热的水浸泡的全身发烫。

有股十分浓重的药腥之气弥漫在空气里,呛人的很。

赵轻舟用手舀起一点水,放到鼻尖嗅了嗅——是药。

6

燕席这登徒子将他的外衫脱了下来,里头白色的亵衣也被他解开了一根衣带,赵轻舟咒骂,挣扎,可他这具残破的身体又能反抗的了什么呢?

眼见燕席这厮就要将他的衣物全部脱光干净,赵轻舟只觉得屈辱不堪,一口银牙都恨不得咬碎才好。他怒急攻心,重重咳了几声,喉间蓦地一股腥甜涌上——

赵轻舟有些失望,见他回来,心底又有种焦灼的恐慌。

燕席出崖的目的并没有瞒着他,直言不讳告诉他要去准备两人成亲的衣物,赵轻舟完全阻止不了他。

“既然醒了,就试试嫁衣吧。”

小家伙似乎很人性化,听见赵轻舟的声音,小巧灵活的猴身立马跳到了他的肩膀,在他肩头欢愉的乱叫。

……

中午时分,燕席回了崖底。

“吱——”

那东西在怀里蹦跶了两下,又叫了声。

赵轻舟感觉它并无恶意,手掌试着摸了摸它的身体,对方便十分亲昵的把头凑了过去,一点都不认生。

这段时日任他说破了嘴皮子,哄着骗着叫他带自己出去,这男人就是不松口。

明明有能力带他出崖,却故意将他困在崖底,这会儿还故意告诉他要出去外面,不就觉得他是一介眼瞎腿残的废人,笃定了他没有办法逃跑,才这般有恃无恐的吗?!

赵轻舟看透他的心思后,当真觉得这个男人是用心险恶。

赵轻舟靠在石壁上,平缓的呼吸。

不远处有轻微的响动响起,“吱”的一声,像是某种动物发出的叫声。

赵轻舟一怔,还未细想那发出响动的是什么东西,就猛的感觉自己怀里扑进了只小家伙,毛茸茸的,一条长长的尾巴极含灵性的卷住他的手臂。

谋划多年的计划,赵轻舟从未想过,那个向来粘他黏的紧的好弟弟,城府深测,杀了父亲之后,还对他赶尽杀绝。

如此心狠手辣,在此之前,赵轻舟竟从未真正看透过他这人的真面目。

解决了他这个碍眼的挡路石,想必他那好弟弟现在也应当顺利坐上了庄主之位吧。

赵轻舟费了很大的劲才让自己坐起身,不过就是这个轻微的举动,就已经令他虚弱的脸色发白。

如今他的身体,已经是羸弱不堪。

赵轻舟惨笑,内心全然是一片不甘的绝望。

赵轻舟虽然不太情愿,却也还是照做了。

下一刻,一双宽厚的大掌就贴了他的脊背。

哪怕知道对方这么做只是为了帮他逼出体内的余毒,但赵轻舟依旧还是紧张的绷紧了身体。

赵轻舟心念一动,虽然他厌憎燕席,只现如今,能有办法帮他的除他无人,就算他再抵触,到底也不想自己永远成为一个双目失明的瞎子。

燕席虽是说着为他逼毒,只一段时日相处下来,赵轻舟多多少少也心知这人的劣根性,寒着脸,底气颇有些不足的警告。

“不许你再碰我。”

赵轻舟靠在温热的石壁上,身体没入水里,逐渐放松下来。

这石壁十分光滑,没有一丝凹凸不平的痕迹,天然的若岩石定然不会是这般样子,此处应该是被燕席重新打磨过一番。

燕席将他放好后,自己也脱了衣裳,跟着下了水里。

燕席捻了捻指腹,那触摸过赵轻舟身体的手指,上面仿佛还残留对方肌肤滑腻的余感,那感觉似乎变为一道滚烫的热流,一直从指间流窜至全身,再汇聚一团火热涌至他的下腹,致使他整个人都心旌摇曳,想入非非。

燕席的声音突然变得极为沙哑:“这处温泉是天然的,泡了对你的身体有很大的好处。”

赵轻舟完全不领他的情。

趁人之危的混蛋!

赵轻舟怒不可遏,蹦起来的青筋沿着雪白的颈侧一路蜿蜒,那秾丽的面容上,全是对燕席毫不掩饰的憎恶,他忍无可忍。

“小人!”

即便他知道在这深涯底下,除了燕席再没有其他人,只他这般赤身裸体的状态,身上连一块遮羞的布料也没有,身体被头顶那股灼烧异常的视线紧盯的,好似被冰冷黏腻的毒蛇攀爬而过,恶寒的令人头皮发麻。

“无耻!”

他攥紧拳头,一颗想杀燕席的心是愈发强烈。

他当然有办法,这世间有种灵药,无论是身负怎样的重伤,亦或是筋脉全断,哪怕是将死之人,只要吃下这灵药,便可活死人肉白骨,身体重回巅峰状态。只这药虽神奇,却有也一个致命的副作用,便是吃了它七日之后,待药效失散,身体的伤将会反噬比之前的好几倍,到那时才可谓是生不如死。

所以赵轻舟哪怕知道自己现如今的身体情况,却也执意要回去,便是因为他身怀这种灵药,只要吃了它,他便可以找到那人,再亲自报仇。

5

7

赵轻舟被燕席的外衫包裹,鼻尖完全是对方身上独有的气味,萦绕不散。那是一种他从未闻过的淡香,清冷的,柔和的,与他这个人的气质似乎完全不一样,完全背道而驰的反差。

燕席抱着赵轻舟,运用轻功,飞跃在丛林里。

“好了,打了就消气了,乖。”

也没管那湿漉漉的水渍,燕席把赵轻舟从水里抱在了怀里。许是怕他着凉,还极为贴心的脱下自己玄色的外衣盖在赵轻舟的身上。

赵轻舟冷静下来,心知自己无法对抗燕席,满脸阴郁,杀气腾腾道:“燕席,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虽是万般纵容和喜爱的语气,只他接下来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容的人反抗,强势专横。

燕席的手只轻轻一动,两人的动作便瞬息调换,他抓着赵轻舟的手,另外一只则探入水中,摸到他纤细的双腿。

也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赵轻舟只觉对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臀丘,触碰之后还极为好奇似的捏了捏,动作万般下流。

赵轻舟一脸恍惚的表情,燕席瞧着他这般可怜的模样,实在令人心怜的很,一颗心不觉又软了下来。

“舟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说着,人便快步走过来,一双手伸进浴桶里,打算把泡在药浴里的赵轻舟给捞出来。

燕席踱步来走向赵轻舟,只人还未走近,赵轻舟就已像只被人踩住尾巴的猫儿,利爪亮起,浑身的警惕。

他的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抓着木桶的边缘,骨节分明的手指紧张的弯曲。藏匿在水下的身体,随着聆听到逐渐接近的脚步而慢慢紧绷。

他这副草木皆兵的样子,惹的燕席十分不快。

想来他是在泡药浴。

眨了下眼,赵轻舟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眼睛上的纱布被取下来了。

伸手摸了摸,一片光滑的触感。

赵轻舟吐出一口鲜血。

到底那件嫁衣还是没有如燕席所愿,穿在赵轻舟的身上。

……

“滚——”

赵轻舟不禁恼怒,循着他的声音,抬起手就要挥去。

结果自然没有如他所意,燕席捉住了他的手,那莹白细瘦的腕骨,黛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宛若不堪一折的翠竹,被桎梏在宽厚的大掌中,只要对方轻轻一捏就足以折断,就如同此刻他本人一般,脆弱的不像话。

赵轻舟精神不济,才刚睡下,意识朦胧之际,只觉有道温热的呼吸直直喷拂在他的脸上,头顶那股灼热到令人窒息的视线紧紧盯着他,像条蛰伏在灌木丛里的毒蛇,吐着猩红的蛇信,盯上自己窥伺已久的猎物,目光令人头皮发麻的恶寒。

赵轻舟醒了。

他以为燕席至少要在外面待上一天,结果对方才不过两个时辰就回来了。

“猴子……?”

摸到它大概的身体轮廓,再加之它的叫声,赵轻舟大体已经知道了它是什么动物。

“吱——吱吱——”

“不许闹。”

燕席早已把赵轻舟当作了自己妻子,他心知对方想要出去那股心急如焚的心情,不悦的同时更加不可能答应他了。

赵轻舟想出去的执念这般深,无非就是想寻那背叛自己的人报仇,燕席道:“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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