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缓脚步,轻声走过去,只见男人一边扶着厕所墙壁上的专用扶手,一边对护工虚弱地笑:“麻烦您了,一天这么多次,回回要您等着。”
他对那护工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走开。
自己反倒从后面探过身来,一边把下巴搭在男人的肩膀上,一边自然地把手伸过去,帮他扶住老二。
又酸又疼。
在午睡醒来后,男人被护工扶着去了厕所。
这护工是秦董事长请来的,那天在未婚妻走掉之后,秦董事长也强行把秦问带走了,之后便差遣一个专业护工来照顾他。
“好久没见了,我听说你快结婚了。”
“那就是你未婚夫啊?”她打探着,嘴巴张大,像是听到了什么精彩绝伦的大八卦。
江含玥脖子上的线条都是收紧的,她强忍着哭出声的冲动,紧紧绷住自己最后一点尊严,告诉她:“现在不是了。”
他回过头,对着旁边的男人轻声说道:“哥待在这里。”
“他们要找事的话,不用理。”他把大手贴在宋知的后脑勺:“我马上就回来。”
秦问人一走,墙角旮旯里的宋知便没人护着了,陈环宇看宋知从来的那一刻起,就全程坐在那里一动不能动,觉得好玩极了:“嫂子这是在干吗?”
“外语好得很,你说,他听得懂吗?”
陈环宇一听,嘿嘿地笑。
“我还以为……”他伸出手往后指:“那我去把歌切了!”
一众狐朋狗友听是听了,既没点牛郎,也没点跳艳舞的。他们用几道视线打量完宋知后,聚在一起,在ktv点歌台上点起了小黄歌。
其中一个年轻人飙起了rap,歌词里带着hole、big dick此类字眼。
秦问看了好几眼宋知。
他看到未婚妻眼底泛红,不可思议地摇着头:
“我们完了,宋知。”
江含玥伤心欲绝,拉开病房推拉门的瞬间,正好对上了一个正向里张望的护士。
这不是叫他来玩的!
这是来欺侮人的……宋知感到一阵恼火,只想逃跑。
秦问却伸出长臂,环住了他:“哥,我的朋友都想见你。”
秦问把后车门打开,把人塞进去。车里被贴心地铺上了相当软和的垫子,坐在上面屁股也不觉得疼。
他带着宋知来到平日里去的酒吧。
刚打开包厢的门。
“我这样都是拜你所赐,你在和我装没事儿人吗?”宋知震惊于年轻人的没脸没皮,怒火中烧:“我不会去的。”
秦问不再说话。
宋知一边防着他,一边收拾东西出院。他走姿别扭地走出了电梯,秦问便一路在后面跟着,终于走到了大马路上,伸手要拦下一辆出租,打开门的瞬间。
他知道男人的反应不会好到哪里去。
正苦苦地跟着宋知往床边走,门忽得被敲响,医生走了进来。
“436号床,马上就可以出院了。”
他在对方脖颈边吹了起来,但吹了半天,男人本来尿的就稀少得可怜,现在更是一滴不出。
宋知穿好病号服裤子,冷着脸扳开他的手,转身往外走。
由于后面依旧很疼,背对着秦问走开时,走路姿势都奇奇怪怪的。
看到底下悲惨的光景,江含玥瞪大眼睛,退后两步!忽然捂住喉咙,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秦董事长也扫过一眼,立刻血压升高,恨不得当场把混账秦问揍死。
“含玥。”宋知慌张地盖住自己,忙向失望透顶的未婚妻解释道:“我不愿意的。”
“哥,想我吗?”
怀里的人后背骤然一紧。
秦问用左臂揽紧人,不愿撒手:“用不用我给你吹口哨。”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棕色工装派克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边走边脱下带着冷气的外套。
他听到病房的独立卫生间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排泄声。
男人在说:“不行,还是很疼。”
……
宋知在医院待了两天后,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不过依旧有些艰难。
好在尿道也逐渐消肿,小便不再需要尿管辅助,可他上厕所的时候,依旧宛若在尿刀子。
她们对视一眼。
对方微微一愣:“是江含玥吗?”
护士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我们是小学同学,你记得吗?”
旁边人锤他一拳,使了个眼色:“看不出来吗?嫂子下面不行,动不了,一直养伤呢。”
“就这样吧。”秦问又在男人脸上扫了一眼:“应该没事。”
唱得最猛的rap男突然朝这边看过来:“问哥,今天你请客,不能不给大家伙儿上水烟啊?”
“好。”秦问起身:“我去要。”
“至于这么紧张么?”陈环宇悄悄戳戳他:“这嘴打机关枪似的快,还有里面的词,你找的这老实蛋子,他听得懂吗?”
秦问没什么好气,架住陈环宇的脖子:“他在我爸公司上班。”
“外贸部。”
“我不会让他们这么闹了。”
“哥,给我个面子,好吗?”
他早就和陈环宇说过了,说男人见不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许他们乱搞,今天都得老老实实的。
里面一个相当咋呼的年轻人高呼一声:“起立!”
“叫嫂子!”
一帮年轻人紧跟着从包厢沙发上面嘻嘻哈哈站起来:“嫂子好!”
整个人天旋地转,被年轻人扛在肩上,走向医院的停车场。
“哥跟我去玩吧。”
秦问的操作一下引来不少路人的目光,不过这里是医院,对病人各式各样的移动方法容忍度较高,也没人多怀疑什么。
秦问高兴地把医生给的通知单接在手里,看向宋知:“哥出院后有什么安排?”
宋知不说话,也不看他。
结果他不停地跟着宋知走,硬是要出现在对方视野里:“和我去玩吧。”
秦问跟着他走过去。
——这几天,他本被父亲关了禁闭,不许出家门一步。
家里的卧室没有可以逃脱的地方,房门也足够坚固,他用了两天功夫把卧室窗户卸了,顺着下水管道往下爬了两层,把自己荡进楼道,才顺利跑出来找宋知。
江含玥捂着耳朵,他现在干哑的声音格外刺耳,她再也不想听一句。
“我是被强迫的,含玥,我不愿意的!”宋知急疯了,想要下床去挽留,可刚强忍着疼痛支起一点身体,一条腿站在地上,那条细细的尿管便绕在他大腿上,勒出一道浅痕。
拦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