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正心事重重,没关心他在干什么。
……要有耐心。
安加垂下眼,彻底点燃烟。
那——那些衣服!
对了对时间,秦宜心里一惊:“你什么时候把房子卖给马兰的?”
安加:“……昨天?”
他重新摸出一盒烟:“你要不要先搬去隔壁几天,我要重新装修马兰的房子。”
搬走?那不是得重新算房租?
秦宜皱起眉:“马兰知道吗?”
他摸出了一条白色内裤。
冷不丁看见了,秦宜默默转头:“……是有点。”
他之前就想吐槽了,怎么会有人在口袋里装内裤啊!
终于做了一直想做的事,他语气温和下来:“少抽烟喝酒,好好吃饭。”
“好,都听你的,”安加笑着点头:“那你今晚要不要先搬隔壁那套房子住?马兰也同意了,到时候他会直接缴房租给我,你的房租缴给他。”
想了想才收拾了十分之一的糟心棍屋,秦宜点点头:“好吧。”
他想到了大厅里许多伤员都有亲人好友在旁边环绕捐血,孤零零的人也有许多。
他们躺在担架上,血不断得流,肌肤冷得像块冰,眼里是茫然空洞的痛楚。
安加也是孤零零的一员。
说完转头就走,明显是生气了。
安加低低一笑,弹掉手里的烟,转身去拉秦宜。
“我错了,对不起,秦宜你别生气。我只是……我只是……只是第一次被人关心。”
安加垂眼看秦宜:“痛的是我,不是你,你操心什么?”
这话简直不知好歹。
被说愣了,秦宜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就是关心一下你。”
见这人这么伤害自己的身体,秦宜都想上手了:“抽烟也只会让你的伤口恶化,你别抽了,忍一忍。”
安加拿起被捏得皱巴巴的纸袋往外走:“我去外面抽。”
他走得快,秦宜小跑才能跟在他后面:“你别抽了!”
他回头看去——刚刚找医生的护士正站在门口发呆。
啪一声轻响。
护士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又嗅到浓臭的烟味,秦宜回过神,果然看见安加又在吞云吐雾:“这里是医院,你别抽烟。”
哦,是医院不能抽烟,不是我不能抽烟。
安加心想,不为所动地又深吸一口:“伤口痛,我想抽。”
秦宜对了对时间,对不太上,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刚以为马兰为了给他买衣服把给房子卖了。
安加叼着烟,掏出打火机靠近烟嘴,按下开关前,他斜斜睨了秦宜一眼。
“他是房主。”安加拿起秦宜放在门口接待桌上的纸袋,拉开看了看:“是这个吗?”
秦宜点头:“对,你直接吃吧,我吃过了。”
“他是房主。”的言下之意就是……是马兰本人把房子卖给安加的?
那尺码和样式,看着有点眼熟,和马兰送的女式内裤很像,所以肯定不是安加穿的,或许……是他对象的?
可安加不是单身狗吗?
不等秦宜想出答案,安加已经面不改色地将内裤叠好,放进了口袋。
他躺在担架上,伤势比那些人都严重,却只一声不吭,沉默地抽烟镇痛。直到秦宜过来,安加第一时间想的事是却是用外套盖住毁掉的脸不让秦宜看见,而不是求助。
多自卑,多孤单,多无助一个人。
犹犹豫豫良久,秦宜终究还是妥协地转回来,狠狠抽掉安加嘴里的烟扔进水沟。
他把声音放得又低又缓,好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可怜。
“不太明白,对不起。”
秦宜紧绷的背影一松。
安加又从烟盒摸出一根烟:“你为什么会关心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更不知好歹了。
“那天晚上你自己说的我们是朋友!”秦宜有点生气,他瞪住安加,眼眶肿的,眼睛湿的:“那你要抽就抽吧,到时候痛死你!”
安加大步走到门外才停下。
医疗所大门滑开闭合,外面天色将暗不暗,安加站在大门前,背后印着一个鲜红的十字架。
秦宜站在他旁边好言相劝:“你现在抽烟只能缓一时,伤好得慢,痛得就更久了,而且抽烟也伤身体啊对不对?”
“你在马兰家里住得怎么样?他那套房子我前天买下来了。”
安加的声音掩住了那声轻响,秦宜收回视线看向安加,“你把马兰的房子买下来了?”他惊了:“你买那…(破)房子做什么?”
烟瘾犯了,安加在口袋里摸索:“脏乱差,看着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