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球闷“嗯”一声,“什么都不需要,海神会洗净你曾迷失的罪恶。”
“……感谢海神的馈赠。”秦宜回过头。
排了很久,冻得他直跺脚,才终于排到了前面。
毛球闷闷回道:“感恩海的馈赠。”
秦宜闷闷问他:“我叫秦宜,请问你的名字是?”
大毛球:“我是海的信徒,罗夫。”
这信徒数量对比起来确实很磕碜。
簇拥的队伍慢慢向前缩短,秦宜透过人缝看到许多毛球已经在往回走了,等了半天没等到琼莎回来,担心是不是自己被球淹没,太难看见,秦宜拍了拍前面的大毛球。
没反应。
更多的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
心里还记着琼莎说的海党人少这事,秦宜看向空区和冰区。
好家伙,各个都是大毛球,谁比谁更圆,谁比谁更大。
“——安加?!”
他话音刚落,余光就一黑。
安加脱下毛裘,将秦宜整个人都裹进了里边。
海神慈悲的眉头动了动。
秦宜回过头,穿过球海往雕像方向走。
结果怎么走怎么觉得那雕像遥远到要窒息,累得都想在地上爬了,他突然在静默的队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十四五岁,这么高的小孩?”
看得目眩神离,秦宜不知不觉已经排到了最前边。
刚刚还让他帮忙戴王冠的海神看他的目光悲悯到陌生,秦宜茫然地接下手心发烫的红色珍珠,才开口:“那个……呃…我是来受洗入党的。”
海神指指自己雕像的方向:“海神很乐意为你洗清罪孽,去那里等待吧,无信仰的迷失之人。”
第一层就更离谱了。
第一层看不到空神,只能看到伊甸园般的花盘,花团锦簇万物生长,两颗银杏树缠在一起,顶上支着颗散发光热的太阳。
树叶簌簌落下——一只极富美感的修长的手抬起,轻轻捻住树叶,将叶子送往下方。
底层是由一圈蓝海似的固态水构成,里面能看到颜色瑰丽的珊瑚水草和游鱼,底座上坐着海兔子神。
他姿势端矜地坐着,手往海盘里一捞,捞月似的捞出一颗红莹莹的珠子,递给身前的信徒。
表情平和怜悯,洁白的发浅红的眸,看着确实如神只般圣洁。
三座石雕的轮廓上挂满了灯,远远看去有种万家灯火的亮堂感。
真真是很宏伟。
秦宜看得心生敬畏。
正前方觐见海神的队排得很直,被一排灯线拦着,走一个便进一个。
秦宜终于看到了前边圆盘的细景。
那圆盘非常大,分为三层。
……所以是要类似「感恩海的馈赠」开场白,确定信仰一致才愿意交换名字吗?
“……你好,罗夫,”深刻感到了信仰造成的交流沟壑,秦宜入乡随俗:“我是准备加入海党的罪人,请问洗礼是在这里吗?受洗需要什么?”
如果琼莎不来,他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不想跳起来使劲拍球,秦宜回过头,仰着脖子看身后的大毛球。
大毛球左右瞟瞟,确定这小孩儿是在看自己,黝黑的眼珠有点不明所以。
“那个……”秦宜想了想开场白:“感恩海的馈赠。”
空区显然人最多,已经彻底挤满了,隧道入口那边都走不动道。冰区少点,但状况也差不多。
海区人是很满,但……秦宜偏过头看了一眼隧道口。
已经没什么人进了。
借着毛裘和人墙的遮挡,他半蹲下身,宛如海中窒息的人类寻求氧气,冰冷的唇上带着咸腥的海洋味道,狠狠吻住了秦宜的唇。
是琼莎。
整个人被挤得变形,秦宜艰难地刚想走过去,一个高大的影子从侧边罩住他——肩膀突然被紧紧箍住,整个人极其受控地被揽进一个毛绒绒的怀里。
秦宜被吓得肩膀一缩,抬头望去,对上一双绿莹莹,锐利的眼睛。
秦宜看了看手里的珠子:“珍珠……”
海神摇摇头:“海神从不吝啬他的馈赠。”
“哦,”秦宜拿着珠子往袖子里一揣:“谢谢海兔子。”
草……这确实有点玄幻了.
本来还把这些信仰当迷信,眼前的场景让秦宜陷入疑惑。
就当这些神力真的存在吧,那……这三位神的画风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和这些原始的大毛球和蚂蚁洞有点太格格不入?
第二层是一圈冰层,那冰冷硬至极,剔透得不含一丝杂质。但第一层圆盘上长了颗灼热的太阳,将那冰层不断融化,往最底层注水。
只能看到冰神侧后方的背影,秦宜看不到正脸,只能看到如瀑的长长银发从肩头披落,和露出银发外赤裸的,宛如由冰雪构成的肢体和肌肤。
祂捧着数片雪花,信徒们跪在祂面前,冰神在手心轻轻一吹,数片雪花便散向虔诚信徒的手心。
但是也真他吗冷啊。
想不通为什么要把中心花园建在这种和陆地连通的地方,他哆哆嗦嗦地揣住手,往上蹦蹦跳跳想越过人墙看看另两位神在哪里,长什么样。
他蹦了半天,只远远地看见花园中央似乎有一个大圆盘,能隐隐看到三个小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