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希望见爱人了，激动得彻夜难眠，虽然更大部分原因是腿脚手腕后半夜疼得睡不着觉，第二天一大早秦宜就爬了起来。
久违地用热水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换了脚踝的膏药贴，还奢侈地给手腕也贴了药贴，又缠了几层绷带，秦宜才两眼青黑却精神奕奕地跑出去找队了。
b区布局混乱得可怕，东一个帐篷西一个草屋，南边的水泥房里塞着几十个人，北边就是乱葬岗，一大早还有浑身赤裸的人在屋外大街上解决三急。
秦宜“嘿嘿”一笑：“脚滑，脚滑罢了，谢谢子审哥哥的照顾，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他满不在乎地搓着脚脖子：“这不是要进堡垒了吗，说不定还得再回来跑嘛，那看爱人不能耽误工作。”
“你最好这样想，别把希望寄托在别的废物身上。”看秦宜没有进了堡垒就以为能和封向搭上关系的想法，游子审欣慰地翻了个白眼。
“跑饵随便你，反正断手断脚的又轮不到我，明天早上我去采虫花蜜，你自己看着办。”
“别他吗脏了我的眼睛，”他厌烦地把蜡烛磕在地上，躺上了床垫：“赶紧关了窗躺床上睡你的觉，臭死了，晚上要下酸雨，不关窗疼死你个傻逼。”
“习惯了都，不疼了，明天下午黑袍就来对吧？”秦宜回过头，黑瞳晶亮地看向垫子上的游子审，“那我应该早上还可以再去跑个饵？”
悦动的红色火苗印在白发蓝眸的青年身上，明艳清冷的侧脸上火光摇曳，不明晰的朦胧线条让他看起来像一副生动的油画，美得像掉进黑污的一颗白蓝星。
秦宜馋了。
这种低难度的跑饵跑一次基本15－30块钱，但光低难度的饵跑一次也顶他一个月工资了。
100！那不是发财。
秦宜穿着游子审换下来的卫衣，屈起膝盖和腿一起藏进卫衣里，整个人看起来像个放在床沿上的球。
球下露出了点圆滑的肉色——他的腚。
浑圆的臀肉被勉强裹进片黑色布料，那布料薄到透明，几乎能看见藏在其下的隐秘股缝，有种欲盖弥彰的色情。
“……就我一个？”
秦宜心里开始打鼓。
要他这双脚没被冻伤前还是跑得挺快的，冻伤后没人跟着一起跑饵分散火力的话，对上飞蟑这种虽然不爱吃肉的杂食怪也挺吃力的。
草丝织成的绿色虫网有近百平，十几个人正围着网检查有无破损。
看网就知道这些人应该就是捕飞蟑的狩猎队了。
居然弄了虫网，还挺大手笔的。
怪不得平时把他当空气的人居然突然开始勾他了，秦宜放了块碎铁在桌上，岔开话题：“还不知道呢，我这样的信息素怎么可能出道，没有狩猎要跑饵的吗？没有我就走了。”
“有的有的，就在附近，”女人抽出片满是白灰的石板放在桌上，“飞蟑，去不去？”
秦宜看过去：【早上7：40，n1－019 区，飞蟑，招跑饵四名。】
冷不丁看到一览无余，白花花的腰臀大腿肉，秦宜自觉眼瞎地别开视线。
好家伙，好一个裸体围裙。
他目不斜视地点点头：“对，今天有没有队伍要去虫花狩猎？没有的话帮我看看危险度低一点的跑饵，麻烦了。”
过了好一会儿，在石头地上拖沓的沉重脚步声响起，木门上抠得凹凸不平的猫眼里贴了只浑浊的眼睛。
“啊！空气！”隔着门传来了声尖细的惊呼。
b区的人都不记人名，只记信息素味道。
是夜，夜幕无星，天空下起灰雪，灰色的絮状物里隐含着菇系怪物的孢子，一旦被植入皮肉，不死也得剐蹭皮，所以beta们早早地躲进了庇护所。
秦宜坐在泥灰色的窗台上揉脚，屁股下垫着两根木杆，时不时看一眼架在杆子上的破盆。
盆里铺着层厚泥，簌簌降落的灰絮在盆里已经叠了薄薄一层。
远方传来堡垒里垃圾车倾倒垃圾的轰隆声。
泥泞污脏的地上堆满不明垃圾，街上各式各样味道的信息素混着排泄物和食物腐烂的臭味，熏得人作呕。
已经闻惯了，秦宜面不改色，熟门熟路地跑到打工的情趣店的隔壁，敲了敲门。
“好！爱你哦帅b游哥哥～”
“滚啊！”
……
多好看的帅o，可惜长了张嘴。
数次被美颜暴击，秦宜在心里默默感叹。
“跑饵？你他吗跑去找死吧？”长了嘴的帅o不可置信地弹起身：“上个星期你在负鼠窝摔了一跤，我不在指定被啃的事忘了？前天脚崴了一下差点掉进冥河真成鱼饵了也忘了？”
“蘑菇煮熟煮透就能吃的，内裤嘛，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在意的，”听见游子审暴躁的声音，秦宜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而且这是免费的员工福利，不穿白不穿嘛，你要不要试试？其实还蛮透气的。”
透你妈。
游子审一阵无语。
但……就他一个人当饵和数百只飞蟑赛跑？
秦宜低头盯住脚踝。
而且飞蟑量多。
见秦宜很犹豫，柠檬脸上的伤疤抽搐了几下，似乎是在笑：“就你一个，但你要跑的话给你四倍报酬，一百块钱。”
四倍报酬！一百块钱！
瞥到张熟面孔，秦宜靠过去：“嗨，柠檬，我来跑饵的，你们队里跑饵有几个人了？”
柠檬是个信息素是柠檬味儿的beta，长得人高马大，因为狩猎而满身满脸伤疤，不符合城堡里人挑调味剂的口味，便一心留在b区混狩猎。
闻言，柠檬灰色的眼珠转向秦宜：“就你一个，你跑得过飞蟑吗？”
地方还挺近的，也不算危险，就是飞蟑是会飞的大型蟑螂，堪称战螂，狩猎起来画面会让恐虫患者直接去世。
但幸好习惯了，又再看了几个合适的跑饵，但有的时间不太合适有的地点不太合适，秦宜通通记下，留下碎铁：“行，谢谢。”
离开狩猎屋，b区中心摆钟报时声便响了，秦宜循着路到了地方，就看见张绿色的大网铺展在地上。
见秦宜对自己的清晨诱惑没有一点反应，女beta走进柜台，手指在舌尖上慢慢一刮，风情万种地翻看起柜台上的石板：“别着急，我看看啊。”
“听说你要跟着黑袍出道了？”她翻得很慢，时不时要抬头看秦宜一眼：“下午就要去了，还做什么还要去跑饵啊，不是活受罪吗？”
消息传得真灵通。
空气是秦宜信息素的味道，也变成了他的代称。
“快请进请进！”围着黑色围裙的丰腴女性开了门，浓妆艳抹的脸上是秦宜没见过的谄媚热情。
她拉住秦宜的胳膊往里拽：“这么早来猎屋干嘛？你今天还要跑饵？”
他的身后是黑得宛如黑洞的房间，借着月光能勉强看到脚下一张简陋的灰色床垫。
“我他吗说了多少遍了，这些蘑菇种出来了也不能吃……你，你你他吗！”
洗漱完毕，游子审举着根蜡烛走了进来，一看到秦宜就炸了：“你他吗能不能不要穿情趣内裤再穿老子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