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堪？”他轻声重复，“该难堪的人不是你……”他想到什么似的轻笑起来，这句话声音越到后面越低，闻熙和几乎没听清。
“大人当然偏心。”闻秦沉吟。
多年想象的痛点被本尊证实，闻熙和还是有点难过，他低下头不说话。
可是，他慢慢被不允许这样做，不能一起洗澡，不能坐在大腿上，不能一起睡觉。可是哥哥却可以，哥哥总是被爸爸抱着走来走去，好不容易爸爸回到家，也是第一个抱起哥哥，只在经过时敷衍地拍一拍他的头。
“熙和今天乖吗？有惹哥哥生气吗？”
哥哥总是替他回答：“小和很乖，小和没有做错事。”
闻熙和：“嗯……？”
他知道闻秦一直臭不要脸，但这种说话形式，以前还真没有过。
“所以你觉得自己不够厉害的时候，能想一想我是你爸爸吗？”闻秦掐着他脸颊两侧向下审视，目光好似可以照见人心底，“熙玉一个omega遇事都比你冷静，知道是为什么吗？他清楚我会帮他，你也会帮他，我们是家人。你这家伙不识好歹，从小拿你老子当仇人呢，有点意思，和我当仇人，你有胜算吗？”
闻熙和愣愣看着他，这次是真的脑袋里一团乱，他努力理清闻秦的话，可是怎么理都是越理越乱。
“哎。”闻秦看着好笑，忍不住逗他，“你说你成天小鸟儿似的是怕什么呢？我在这儿呢，你到底担心些什么呢？”
“我。”闻熙和一时语塞，疑惑地看着这个和平常不一样的闻秦，“我……”
“抱哥哥不抱你、不让你进卧室、不和你一起睡、不让坐腿上、信息素让你害怕、不给你开家长会。”闻秦慢条斯理地重复着，越说闻熙和耳尖越红，“一条条改怎么样？”
他拦腰从背后抱住想逃的闻熙和，淡淡道：“从第一条起改……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
闻熙和从来没有这么错愕过，他胸口突然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愫，并没有什么过于可怕的冲击力，但酸酸涨涨，像沉寂的海水开始涨潮。
他忘记了反抗，任由闻秦吻住他，被含着小舌吮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想要推开，更奇怪的是竟然一推就开了。
“你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好吗？”闻秦没有再弄他，而是颇具耐心地询问。
他闭了闭眼，他现在，还能说得出那个词吗？
他还，配吗。
他不是alpha，也不是omega，只是一个渴求和自己父亲做爱的怪物，见不得人的存在。
“可是你还是想错了。”闻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一瞬似乎想告诉他什么，但很快那神情便收回了，他似乎决意让某个秘密永远锁在原地。
“哪一个想法错了？”
“都错了。”闻秦亲亲他漂亮的唇珠，“爸爸爱你，一直爱你。”
闻熙和怔怔道：“我只是……以为你并不爱我。虽然我们都是你的小孩，可是大人总是偏心的，不是吗？“
他苦笑了下：“可是，难道你现在便爱我了吗？好奇怪，是因为我也可以给你操吗？你没法把我当成小孩爱我，却可以因为这个爱我？我觉得这很难堪。”
闻秦眼神在听到第一句时，头一次有了波动，听到第二句时，却又慢慢沉寂下来。
闻熙和像被一盆水从头浇到脚底心，嗫嚅着勉强自己和闻秦对视，久久，困难地喃喃道：“不是……不是仇人……”
“嗯？”
“我没有拿爸爸当过仇人。”怎么可能呢，他记得小时候，他几乎从早到晚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记得他曾经得到过很多宠溺的偏爱，记得自己曾经有多依赖这个人，想要一起做所有的事，总想爬到男人的大腿上，踢踢踏踏地打瞌睡。
闻秦漫不经心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淡定扔出个两人之间从未说过的议题：“你爸爸好像是我。”
闻熙和愣愣地：“嗯……”
“我好像挺厉害的。”
说话间少年身体已经腾空，他竟然是被闻秦像抱婴儿一样单手抱了起来，瞠目结舌地看着现在矮于他的闻秦。
“本来就不够好。”闻熙和嘀咕，想了一想，细数每一条“罪状”。
“嗯。”闻秦居然认真聆听，虚心接受，“那我以后都改。”
“啊？”闻熙和万万没想到，“怎么可能都改……”
闻秦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缓缓道：“闻熙和，不要怀疑。”
不要怀疑什么？
“你是alpha，也是我一个人的omega。”闻秦点着小儿子的下颌抬起那张因情绪过激涨红的脸，指尖渗透些许温情，嗤道，“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