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说得一点不错,守约确实是一整天都在躲着铠,这让他现在实在不忍心再挣脱男人的怀抱。
但是……他躲着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那个味道实在是…
太撩人了啊……
“我就当作你在夸奖我了,木兰姐。”铠勾起嘴角说。
“嘁,长得太好的家伙当心被山里的野狼吃掉。”
“呵……野狼也不一定能打过我。”铠坐了下来,和也给他递过一杯茶的苏烈道谢。
刚钻出来的守约一下子缩进了水里,只在水面上留下一串泡泡。
“………你…那个……里面穿东西了吗?”花木兰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铠面无表情地回答,一边说一边抬腿跨进水里,花木兰立刻偏过头。
花木兰把自己的左手用绷带缠得像只蚕茧,披着浴袍坐在大石头上用脚拍水。
青石板上放着小酒精炉和铁茶壶,苏烈坐在温泉里喝茶。
守约的水性非常好,他一头扎进去很久了,刚钻出来,把湿漉漉的头发和大耳朵甩得像个拨浪鼓一样。
这俩人居然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就这么两情相悦了……虽然是件好事……不过,这丝毫无法解除花木兰同时存在的,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白菜被猪拱了,和自己随随便便喂的猪也会拱白菜了,这两种心情交织的酸爽。
所以话又说了回来,花木兰心情复杂地看着从水里钻出来的守约和铠亲密地靠在一起低声交谈。
啊,世界真美好,我好累。花木兰靠在大石头上闭目养神。
守约是守卫军的心尖尖,更是花木兰的心头肉。虽然在他们这些守边的士兵里,年轻人难成家,成了家的难团聚。但是,花木兰这几年间,看着守约一点点长成一个又高挑又英俊又温柔又细心又擅长家务个人能力很强对待工作认真负责还会做饭还有可爱到爆的兽耳和尾巴……简直浑身上下是优点的优良单身青年,她就总有给守约讨个好媳妇的打算,俨然一副把自己当成婆婆的做派。
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时机还没成熟的时候,铠就一脚横插进来了……
至于铠………原本,在花木兰眼里这人一直跟头老黄牛似的……一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和干活以外就是切磋和练剑,没什么表情,也不怎么和人说话,除此之外,不就是人种特别、长得好看点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守约扑通一下又缩进了水里。
“……”铠低头看着水下那个模模糊糊时不时吐两个泡泡的黑影,挠了挠头,低声说,“……守约好过分…”
换谁都能听出这句话里夹带着的撒娇的味道,但是被铠那么低沉的声线说出来,听起来略带一丝滑稽。苏烈咧着嘴,但是没笑出声;花木兰强压住爆粗的冲动,最终她赏了男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至于如果玄策发现后会怎么理解,其实守约也说不太准,毕竟玄策是一天天地在长大啊……
有些事情,早晚会明白的。
就在守约忸怩地靠在铠的怀里思绪飘远的时候,铠正一脸满足地搂着他一天不见的小甜心。守约不理他他也丝毫不会觉得失落,毕竟他的小狼人明摆着在害羞……
守约留下的牙印,在其他人眼里就像恋人在彼此脖颈儿上留下的吻痕一样,只是一种暧昧调情的痕迹。但事实上,那个东西会留下常人的嗅觉无法分辨的,用于标记的气味。
那可不是洗一两次澡就能彻底抹掉的东西,况且铠这样的男人,洗澡也是比较潦草的……
守约当然是一个单纯温柔的好孩子,但他同时也是一个年轻健康的、精力旺盛的雄性狼人。在那个只给他留下了破碎的记忆片段的开荤夜,完全被本能和情感操纵,他在那个独属于他的诱人的男人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都拼命地留下了自己的记号,试图宣誓自己的主权。
两张粉嫩的小脸又红了起来……
两个女孩收拾完拎着东西走掉了……很快又回来了,还晃悠悠地抬着一大桶热水。
“我们真的不会再来了!!!”然后逃跑了。
铠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如果问铠这个问题,他一定会低头认真吸一吸鼻子,然后毫无头绪地摇摇头。
铠换了衣服洗了澡,现在已经是今天第二次泡在了水里……
但是,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守约还是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在铠那十分令人熟悉的清爽的味道里,夹杂着浓郁的、自己留下的那些印记的气味。
“就你现在这幅走路都成问题的样子?还是自求多福吧。”花木兰撇撇嘴。
“守约会保护我的。”在水下摸索了半天,铠成功在水里摸到了一坨柔软的东西,然后满心欢喜地捞到了怀里。
守约终于从水面下探出头来,正大口喘着气。看得出来,如果不需要呼吸的话,他绝对会继续呆在水里。虽然水温很高,但是完全能看得出青年的脸红得不正常,一副被温泉泡熟了的样子。
“这个温泉……在这附近很着名的…嗯………所以平常会有很多人…是因为天黑山上有狼的传闻,所以晚上除了我们才没什么人……你不会不知…………”
花木兰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铠的表情告诉她,他确实不知道。
“好吧………”花木兰妥协,起身下了水,获得了苏烈递过来的一杯茶水,“啧,你这木头混蛋身材还挺好。”
至于玄策,他那个伤口还不能见水,守约已经哄着他睡下了。
于是,三个穿着泳装的人,表情复杂地看着一整天都闷在房间里的铠在腰间围了一块不算太大的毛巾,从更衣间里走出来。
铠精壮高挑,肌肉线条结实流畅,这具几乎没挂什么布料的身子本身就很惹眼了,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布满了深深浅浅、形状不一地红痕、血痂和淤青的状态下。
当然,牛养的时间长了也是有感情的,再说铠又能干又听话,除了有点费粮食之外很好养活。日子原本好好地过着,她哪成想渐渐的老黄牛居然成精了,不仅学会了人语,居然还……还惦记上她家优秀的大儿子了……
说实话,比铠更早察觉了这匪夷所思的情感的人,就是花木兰。
她确实是个比较粗枝大叶的人 。可她再怎么粗糙,也比不过家里四个充军的汉子和营地里更多的汉子们……
铠看见了,也只是对着花木兰挑了一下眉。花木兰不能对他动手,只能用力捏茶杯。
她绝不是看不上铠,更不是对守约有什么非分之想。甚至……现在这个场面的出现都有她花木兰一份功劳,她非常殷勤地撮合两人,又在一旁赌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跟谁较劲。
这倒也没什么不对,正所谓女人心,海底针嘛。
铠坐在水中的台阶上,他的气息笼罩在守约四周,弥漫在四周的水汽里,那混合着两个人的味道的空气让守约的呼吸一点点变得沉重起来。这迫使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守约庆幸自己记不太清了,可脑海中保留的每一帧画面,都是对他从小到大全部认知的挑战……
就在这时,铠把下巴伸过去磨蹭守约湿漉漉的耳朵。
“……啊!”
即使他醉得厉害,守约也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些多么过分的事情。虽然他也知道铠不会因为这样的事产生不满,但这不代表守约就可以坦然地接受自己的为所欲为。
原本玄策虽然有伤,但是来温泉这边玩一玩也是可以的,不过却被守约老早就哄去睡觉了。在树林里玩了一天的玄策没有再任性,乖乖睡下了。
只有守约清楚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毕竟除了自己之外,玄策是唯一一个能感受到这些印记存在的人了。
“呵呵……”铠坐在床边轻声地笑着。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在山林之间,感觉星辰都会变得更明亮。
山脚下的温泉旁,树枝上挑着好几个大红灯笼,维持着周围的能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