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靠得太近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而已…”铠闭上了眼睛。这是一个能让对方安静下来的好答案。果然,守约没有说话。
“下午要做什么?”铠绕过了上一个话题。
守约也在床边坐了下来,尾巴甩到身旁。铠想伸手去摸,那毛茸茸的东西很是机灵地逃走了。
“这可不行哦,阿铠。不吃水果会生病的。听话~”守约拿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
“好。”撸毛被拒绝的铠决定妥协,再次伸手抓住了守约的尾巴,心满意足地在上面乱揉着。
“你呢?”守约鼓起勇气问,“为什么……在这里?”
铠抬起头,从这里就可以看到绵延不断的长城,近处青葱的树木,远处荒芜的沙原,漫山遍野的瓣鳞花,长城脚下驻扎着的军营,和三三两两游民的帐篷。
“……长城,让你忘记自己孤身一人。”
“欢迎加入守卫军。为什么来这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
“………我有想保护的家乡和……想寻找的人。”守约安静了很久,抚摸着胸前的挂坠回答。
铠眯起眼睛,那是一个做工不算细腻的木头吊坠,但是上面刻着的长着兽耳的小男孩活灵活现。
温暖的日光斜射入房间,甜蜜而痛苦的一天快要过去了。
铠想不通这种事,于是时间一点点的推移,铠没有在自己身上发觉什么变化,守约却变得更高挑、更结实、干净的脸庞褪下了稚气,渐渐的从一个清秀的少年向一个英俊的男人蜕变着。而铠想不通的事,变得越来越多了。
例如,他开始关心一个人了。
仅仅关心倒没什么。但是,无时无刻不惦记着,挂念着,甚至连梦里,都是那道优美的身影。
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转变的,铠不记得了。
他惊叹于守约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枪法。在第一次见识了守约的狙击之后,铠整整一夜都没有入寐。
他整夜都在想,那颗子弹如果是在遥远的角落里瞄准了自己,是不是就能结束自己的生命。
“阿铠,你越来越爱笑了呢。”丢下这句话和一个明媚的笑容,守约飞快地溜了出去。留下铠和果盘里水汪汪的葡萄面面相觑。
“……这还不是要怪你。”许久的沉默后,铠低声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嘴角上翘。
水果盘放在床头,铠关好门离开了房间,徒步前往军营。和守卫军的士兵切磋是他几乎每天都会做的事情。
守约像是呆头鹅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连尾巴都紧张地挤到双腿之间。
为什么要撸我的头………
上一次被人摸头,大概是,母亲还没去世的时候吧…
“我想和玄策去林子里打猎。好久没去了,一起吗?”
“算了吧。”铠像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笑了起来,“那个小家伙一整天看见我都是一副吃了屎的样子,我就不打扰你们愉快的狩猎了。”
“那好,晚上见。”守约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突然回头。
“诶呀……你这么弄,一会又缠在一起了。”守约拍开铠的手,用细长的手指给自己的尾巴顺毛。
“……因为手感很好。”铠拿起苹果啃了一口。很甜,但是他并没有很喜欢甜的东西。
“有什么心事吗?”守约凑过来,红色的眸子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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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了吗?”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铠的思绪,一抬头,就看到了守约和他手上的水果盘。
“醒了。”铠坐了起来,伸手接过果盘放在腿上,“我不想吃…我又不用长身体。”
也许是和自己有一面之缘,毕竟长着兽耳的人不算多见,不过也可能是他记错了。
但是,仅仅是“我可能见过那个人”这种话,无法疏解任何人的忧虑和思念。
所以铠没有说话。
铠不是一个爱多想的人。但是昨天,铠又梦到了守约,那个短暂的梦真实得让人浑身发毛,至于梦的内容,撕裂铠的嘴,他也不会说。
现在,大概连窗缝下面爬过去的蜘蛛也能稍微想明白一点问题。
各种意义上来说,这都不算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刚回到房间的铠放过了地板上爬过的蜘蛛。
原本已经连同回忆一起销声匿迹,却又铭刻在灵魂中的恐惧感,破土而出。
守约总是背着一把猎枪,有时用来杀人,有时用来打野山鸡和兔子,回到军营,给大家煲汤;用流利的通用语教自己汉字;娴熟地拿着绣花针给他缝补衣服;带他去县城里逛庙会,吆喝着卖掉山林里打来的野味,和一些不知名的手工小玩意儿。
这个人明明和自己一样,背负着夺走无数生命的罪孽,丢失了家人和朋友来到着荒凉的战场,为什么却活得这么生动而又充实呢?
虽然铠在家里之外的地方,还是沉默寡言得过分了点,不过,难以战胜的对手还是很受欢迎的。铠至今未偿败绩。
而今天,虽然武技仍然碾压程度的强大,但男人明显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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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守约的思绪快飘走的时候,铠说话了。
“手感很好。”
……这是在夸他么?但是为什么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