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吵得我整个晚上都没睡觉。”
脆耳的声线犹如晨间的黄鹂鸟。
利亚懒散的坐在椅子上，他这个晚上甚至看完了墙上贴满的所有画作。
一名军人发现了这个受难的男孩，他们将他抱上坦克，为他盖上温暖的毛毯。
长钳剪断了他脖子上的锁链。
“咔嚓”
他快速的将五块铁牌塞入布袋里，同伴大声催促他，“波特！快一点！”
波特似乎还想拿走桌上的珍珠项链，但是此时二层的走廊在一瞬间倾塌，巨大的横梁压在了他身上。
他在贪婪中死去。
“我们可是好——朋友，你可不能拒绝我。”
他特地拖长了好字，笑眯眯的，像只狡猾的狐狸。
汉尼拔的嘴角轻轻扬起。
他们架起铜盆，烧起水，将调料倒入汤中。
用匕首充当锅勺，刀尖上鲜美的汤汁也不曾浪费，被厨师一干二净的舔舐。
一发空弹打到脆弱的木屋旁，整个屋子开始倾倒，天花坠落，一切都四分五裂。
利亚用手撑着脸颊，手肘靠在桌上，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汉尼拔。
“我也要去。”
“正好我想散散心，不过今天我还要回一趟家族，我们明天就走。”
棉签一点一点擦拭过每一寸乌青的肌肤。
利亚挑了挑眉，“回立陶宛？为什么？”
“我在回忆里看到一个布袋，名叫波特的人将他们所有人的兵籍牌装在了里面。”
利亚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想要逗弄他。
“嘶——”少年轻呼一声，“你就不能轻点？”
汉尼拔俊美的脸上有片刻的微怔，随即他就低头，轻轻吹了吹少年手腕乌青的指印。
语气幽怨的像个埋怨情人的妇人。
汉尼拔一向从容不迫的脸上，此时显露出了少见的局促，“…抱歉。”他朝柜子走去，从里面拿出了一些医疗药酒和棉签。
利亚坐在椅子上，理所应当的等待着汉尼拔的补偿。
米莎、米莎。
一遍又一遍。
让他想起蕾娜在湖边不断呢喃索兰的情景。
他们拿起米莎的小熊，对她唱着跑了调的童谣。
仿佛在进行什么邪恶的祭祀一般。
其中两人牵起米莎的手，朝门外走去。
“我很抱歉。”
汉尼拔坐起身，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利亚撇了撇嘴，他是挺想走的，昨天晚上他才刚起身，汉尼拔就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不断的大喊着他妹妹的名字。
蜡烛燃尽。
汉尼拔从梦中惊醒，他有些茫然的起身。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清晨的微光从窗外照射进来，雨也停了。
待尘土停止飞扬后，男孩艰难、缓慢的走出木屋。
拖着脖子上长长的锁链，走过白雪皑皑的草地。
他看到森林深处走出许多军兵，寒冷和精神上的折磨让他头晕目眩，他终于承受不住，倒在了雪地里。
那几人拿起枪，迅速的冲出木屋。
戴眼镜的男人大喊：“古塔斯！等等！”
“兵籍牌！”
“好。”
语气果断，丝毫没想过汉尼拔会拒绝的可能性。
汉尼拔保持沉默。
利亚用受伤的右手，轻轻勾了勾他的掌心。
“他被倒下的横梁压死，布袋也留在了那里。”
汉尼拔如实相告，真诚的没有半分隐瞒。
“噢～”
这番行为让利亚很是受用，湛蓝色的眸子里满是狡黠的神色。
“想起什么有用的了吗？”他朝汉尼拔问道。
“我需要回一趟立陶宛。”
药酒沾湿了棉签，汉尼拔握着少年柔软的手，极尽轻柔的为他涂抹伤口。
娇嫩、细腻，利亚的皮肤让汉尼拔想到了这两个词。
像是上好的白玉，一丝轻微的碰撞都能在上面产生刮痕。
他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利亚郁闷的卷起宽大的袖口，纤细的手腕上是五个乌青色的指印。
“你看你对我做了什么？”
屠杀者拿起手中的利斧，跟着他们身后。
他看到米莎转过头，朝他大喊。
“汉尼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