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之后,是从丙辰那听到他的消息,他去刺杀丙辰,一开始我不信,这不可能,以为是做戏,可看到视频中的伤亡和地牢里的他时,我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心里的焦急和担心怎么也忍不住,从不出京的我恨不得飞去那里,我怕,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那个总是恭敬驯服又目光虔诚的把一切都交给我的人。
——————岭南——————
在岭南的一间地牢里,我见到了他,看着眼窝凹陷,面容憔悴,浑身是血,瘦成了纸片一样的人,我怎么也联想不到那竟是我的阿间,记忆中的阿间面容俊秀,意气风发,一身傲气,尤其喜欢他的一双眼睛,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甚是好看。
我揉了揉他的脸:“好,现在就去。”我把饭和菜端过来,和他一起吃,叫他不准动,我一口他一口的喂着他吃,就这样用完了这餐饭。看着他充满感激的眼神,真是惭愧的很,明明罪魁祸首是我,可他却因为这一顿饭而忘记了鞭子加身的疼痛。
好像只要我开心对他做什么都行,叫他做什么都会心甘情愿的去做,即使平白的挨了一顿打也没有一丝的怨言,他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傻的人。
在我22岁那年,我结婚了,妻子怀了孕,也是在那一年我遣散了所有的侍奴寝奴,也包括他。
他膝行到我的面前,“主子,快吃些吧,再不吃身体该饿坏了,求求您别生气了,您罚奴吧,都是奴的错。”他把鞭子递给我,我一股火上来,拿起鞭子便狠狠地抽了下去,“跪直,不许动。”
他乖乖的跪在哪里一声不吭,任我发泄着怒火,足足抽了有30下鞭子,才消了气扔了鞭子。后来才知道他为了让我消了气硬是强忍着,之前的伤还没好,疼得的嘴唇都咬出了血也不吭声。
“主子,您吃饭好不好?”我没有出声,思维一片混乱。
第二天,两人一起回到了清竹苑,,“二爷,何间大人早。”。
刚想道歉,何间先开口了:“主子,感谢您这么多年的照顾,奴无以为报,只盼主子能一生健康,平安,顺遂。是奴失态了,奴先下去了。”说着就要离开。
见人连称呼都改了,是真伤了心,苏乙轩一惊,忙一把把人捞进怀里:“阿间,对不起,我刚刚是故意逗弄你的,这不是我的本意,许是这许多年来与你亲近惯了,耍起孩子性子来捉弄你,是我错了,害你伤心了,我保证再也不会这样了。”
见何间眼睛蹬的大大的,充满了不敢置信,“阿间,你也该信我,这么多年了,我哪次说话不算数了,再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清楚啊。”
“说过吗?好像是说过那么一次吧”苏乙轩故意挠了挠脑袋,偷偷笑了笑,眼睛转了个圈:“不过阿间你看,都这么久了,我们也能常常相见,挺好的,没必要天天住一起,那样多麻烦啊。”
“是,奴知道了”。泪水在眼里打转,心里一拧一拧的疼,主子嫌自己麻烦,盼了这么多年,何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是自己不识趣惹主子厌了。
见主子今日神色有些疲累:“让奴伺候您松松腿吧。”
三个人一起切蛋糕吹蜡烛,过了一个十分温馨的生日,最后三个人一起来一个拥抱,合影留念。
等到儿子走后,屋里只剩下了二爷和何间两个人,一下子净了下来,“怎么了?没话说了?”这些年何间被宠的胆子大了些,不像以前那么战战兢兢了,有时也敢开些小玩笑逗主子开心了。
“主,主子,我想您了。”何间红着脸说。
“小轩,这个生日你父亲也回来,过几天你就要上大学了,要好好学习但是也不能累着自己,缺什么要和家里说……”,像一个碎嘴的母亲叮嘱临行前的孩子一般,说了一大堆.
“放心吧,爸爸,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我不在您身边的日子里,您要好好照顾自己。没过一会儿,二爷便到了。
“主子,主子您来了” 3个月没见,何间有些激动。
在得到二爷充分授权下,何间想了很久,大着胆子给他们的孩子起了名字,叫何慕轩,蕴藏了慢慢的爱意在里面,本以为主子听了后会生气,毕竟有主子的名讳在里面,谁知主子只是笑了笑,随后抱住了他,说了声,“好”。何间觉得如今的生活便是简单醇厚的幸福。
第十三章之庆生与“恶趣味”捉弄
—————十八年后—————
“奴不敢,二爷放心,奴等定尽心侍奉家主。”众人吓的哆哆嗦嗦地应承道。二爷临走前特意把何家众人都叫到主庭,摆了好大的威风震慑众人还明晃晃的护着他,这是连何间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每当想起何间就会忍不住嘴角高高翘起,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一样从头甜到尾。
自此之后何家上上下下无不把他当成了祖宗一样对待着,服侍着,唯恐他有一丝一毫的不舒心,也是了,那可是苏家二爷都放在手心里疼宠的人呢,自己哪里敢得罪呀,若是做错了事,说了不该说话得罪了这位祖宗,恐怕第二天就会被扔到野地里喂狼。
何间倒是还和平常时一样,一惯待下亲和,没有任何变化,从不曾刁难任何人,有时遇到年纪小些的家中侍从做错了事,吓得战战兢兢,他还会觉得可怜,心生怜悯,主动放下身段放软语气来安慰,教导和开解,从不忍心责罚。这使得何家众人对他这个家主更加死心塌地。
可以奢望主子也是有一点点爱他的吗?想着想着眼睛都有些红了,第一次主动把头埋在主子怀里,使劲烘了烘,留下了喜悦的泪水。
他的小动作被二爷看在眼里,几句话便感动成了这样,他的阿间太没有安全感也太容易满足了,更加觉得应该多宠着些才好。
之后,何间的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舒服,他把事情都交代了出去,让手下人去做,他只负责掌控方向就行。自从被主子认回,主子亲自来到何家探望孩子,明晃晃的表达宠爱后,何家所有人都震惊了,这竟是二爷和家主的孩子。
第十二章之简单醇厚的幸福
十个月后,孩子出生了,二爷亲自去了岭南,见到了主子何间非常高兴。如今有了孩子,还能时常去请安看到主子,他觉得特别满足和幸福。
这样的生活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不免感慨老天待自己不薄,他本想孑然一身,偷偷的念着主子守着回忆过完这一辈子,不曾想主子如此厚待自己,对自己这么好,主子的恩他就是下辈子也报不完了。
用最好的药轻轻敷着他的脸,叹了口气,边揉边看向他:“罢了,阿间,既然习惯了就不用改了,喜欢跪着那就跪着吧,一切都和原来一样,我不怪你,但你要记住:今后不可以再这样伤害自己了,既允了你叫我主子,那你今后就是我的人,你的身心都要属于我,除了我谁都不可以罚你,就是你自己也不可以,听明白没有?” 我的手顿了一下,“奴明白。”这次他答的飞快,而且从他的眼睛中能清楚的看到开心和激动。
又抱着人哄着:“你若做错事惹了我生气,我自然会罚你,如果没有罚那就是我没生气,你能做到的只有反思和等待,不可自作主张也不许胡思乱想,知道吗?”
“奴知道,谢谢主人。”
或许是缘分吧,在选初侍的那些孩子中我一眼便看到了他,选中了他,那个时候,我和阿间,丙辰和他的侍奴青青,经常在一起到处乱跑,每当我生了病受罚最狠的总是他,他总会没有任何辩解的承认这一切都是他提出来的,结果被打得满身伤痕,疼得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
我不喜欢他唯唯诺诺的性子,决定改变他,他是一个既聪明又很有韧劲的人,而且越了解越会发现他是一个骨子里很骄傲不肯服输的人,他学什么都特别快,少年时已初见锋芒,处理起事情已经井井有条,也长得愈发俊俏,在外面的作风也越来越凌厉和傲气,可唯独对我依然如从前一般规矩和顺从。他事事都听我的,我的性子在别人面前不展现,可在他面前却从不收敛,还记得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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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阿间,你在干什么?”我心疼了,走上前去拉住他,看到我过来,他的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哽咽着:“都是奴太过蠢笨,伺候不好主子,还不听主子的话,惹主子心烦,求您别生奴的气,别讨厌了奴。”
我知道他是误会了,急忙把他抱在怀里:“傻阿间,我没有生气,也没有讨厌你,我是心疼你,跪久了膝盖会疼,而且我的侍从也都不用跪”。
伸出手指头轻触他的脸:“怎么会下手这么重还留了痕迹?”阿间手中拿出一管药膏 :“主子,这里有主家的特效药,擦上去别人看不到的。”我抢过来一把把药摔到了地上,这种药我知晓,涂抹上去虽会恢复如初看不出来,可疼痛却是原来的数倍,是主家专门为了惩戒有身份的寝奴所用,既达到惩罚目的又不耽误工作,只因为我的一个不高兴他居然对自己这么狠,我心里泛起剧烈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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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只见他跪到了地上,虔诚的看着我,“主子请用茶”,看着他再次跪在地上,我顿时有些生气,语调有些拔高:“站起来”。自从遣散所有侍奴后,我已经多年不让侍从这般跪来跪去了,一开始我交代过如无必要事不用跪不用行礼,可他总是答应的好好的,结果第二天又跪。于是我有些怄气,才令他站起来。
“你是真笨还是听不到我说的话。”看他起了身,我揶揄了他一句。
决定改变,可这第一步就是允许他的接近,再也忍不下心看着他终日不安和卑微,我允他一辈子叫主人,又多陪了他半个月的时间,在岭南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发现了即便十几年不见,他对我也极为依赖,而且特别渴望与我的接触,允他像从前一样服侍,适时的夸奖一下,看着他脸上渐渐出现的笑容,我的眼中竟有些水蕴,觉得这种感觉真好,这才是我的阿间啊。再不忍心看到他形单影只,面目憔悴,卑微可怜的样子了。
“百莲宴”之后,将要离别之时,我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我要有一个和阿间的孩子,于是我在两周前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这个胚胎,这是用最前沿的技术把我们的卵子结合,直接受孕而成。
当我把这个胚胎交给阿间,看到他瞬间红了双眼,亮了双眸,对我满怀感激和激动的样子,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着他欣喜着流泪,卑微的跪在我的腿边战战兢兢地认错。即便那么害怕我生气离开还是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欺瞒了我,然后把头狠狠的磕在地上,流了一地的血。我的心不知不觉中就软的不行。
这就是我的阿间啊,对我这个主人他永远心思澄明,即使被抛弃了也只会自己难过。知道我要离开也不敢拦只是求着多抱一会儿,多贪恋这一点点的温暖,而我曾经却吝啬的连这一点点的温暖都不愿意给,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高高在上美其名曰“为他着想”,却从未真的在乎过他感受,理会过他的痛苦。
他陪伴着我走过了十几年的时光,尽心尽力的伺候,却在我结婚后连叫一声“主子”的权利都被无情地剥夺,成了一个弃奴,诛心绝情也不过如此。
泪水再也忍不住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砸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便是心疼和后悔,我的阿间这么多年过的太苦了。当初的遣散是为了他能更好,没想到只有我一个人幸福美满,却留他日日受此煎熬。
心中的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他爱我,爱的癫狂,爱的痴魔。
我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等他醒来。没想到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以一种最卑微驯服的姿态诚惶诚恐地认错,请求责罚,不敢叫主子只能叫二爷,看着他那双苦涩的再也没有一丝亮光的眼眸,想起之前为他换衣时看到的那些,心里止不住的难过。
第十一章之二爷
我是苏乙轩,苏家二少,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在外人看来苏家这三位少爷中,大哥和三弟性子都是比较好强的那一类,而我是性子最温和的一位,闲散肆意,不争不抢。
又因小的时候体弱多病,常常喝药,大人们对我比其他两位更为关爱,就连其他两位兄弟对我也多为照顾,调皮捣蛋的事从来不敢拉着我去,对外我一直是那个温润如玉又脾气又温和的二少。
看着这样的他我的心像是被割了一刀顿顿的疼,疼得在滴血,突然看到了他身上未干的血迹,我瞬间失去了从前引以为傲的理智,一把抱起他,说什么我也要带他离开。
“主子。”
看着他眼含泪水,眼神中流露出惊喜,晕了过去。我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手上的身子特别轻,心也跟着一寸一寸的疼,在我看到他十几年如一日的守着初侍的规矩,带着刻有我名字贞操环和复原的肛塞时,我更是震惊了,是怎样的爱才会如此痴魔。
还记得当时告诉他时他绝望的模样,那么骄傲的人泪水像不要钱似的砸了一地,看着他颤抖的身子,有一瞬间真的想就这么把他抱在怀里,可是我不能,那时的我不喜男人,况且有了妻子和家庭,他本是人中龙凤,本可以飞的更高,结婚生子,尽享天伦,我又何必将他困在身边呢。
所以我不顾他的哀求,下令不许他叫主子,也不许他回京,更是以一句“一别两宽,各自欢喜”。断了与他十几年的情分。
自从遣他离开那日起,便下了令他屋子里的物品一动不动,任何人不得入内。在这当中也曾念过他,觉得他或许也早就娶妻生子了,却也不敢去打听,生怕听到人过的不好,于他我总归是有些亏心的。
我吓坏了,长这么大我从没有这么打过人,等到我慢慢收回了理智,揭开他的衣服,才发现他的后背上已经满是鞭痕,红肿着,有些还在往出渗血,他的嘴唇也在流血,脸色煞白煞白的,我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心下想:怎么会打的这么狠?这才注意到了鞭子,这是牛皮鞭子,是主家的刑具,当时在气头上就没有注意。他竟然在我生气时递给我这个鞭子,这个傻子,不知道疼的吗?我慌忙地找来医生给他上药,见他疼得泪水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看得我的心一阵一阵地跟着泛疼,泪水溢出了眼眶。
“主子,没事,奴不疼的,您去吃饭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我的手,都这么疼了还在惦记着我没有吃饭呢,真是傻得彻底。
趴在何间耳边轻轻说:“傻阿间,我喜欢你。你快别哭了,心都碎了,原谅我好不好?”看着这样耍赖撒娇的主子,何间多少有些不适应心里却喜欢得紧,不过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自己断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主母已经去世五年了,主子未纳妾也未临幸任何人,原来真的是心悦自己。如今见自己伤心主子竟然放下身段来认错,哄着自己,多年的美梦成了真,何间觉得有一阵恍惚。
见久久得不到回答苏乙轩急了,“阿间……”
“好,主子喜欢和奴开玩笑奴很高兴,只是求您下次别说这种话,阿间真的好害怕,阿间不想离开您。”泪水又流了出来,“好,阿间,我答应你,再不会了,你是我的宝贝,一辈子都不离开我,永远陪着我。”抱人着哄,哄了好一会儿才把人哄好不哭,苏乙轩决定以后再也不恶趣味了。
“恩”,把手搓热揉向主子的腿,缓慢的按摩,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吧,这么多年的种种画面浮现在眼前,主子,待自己很好的,给了自己孩子,如今还亲自过来,自己该知足的,年轻面容姣好时尚不能得主子喜欢,如今年老色衰,凭什么陪在主子身边呢,可是心为什么这么疼,像是要裂开一样。
苏乙轩恶趣味够了,把书从脸上拿开,刚想抱何间,便感受到了腿上的停顿,只见何间的身子颤抖着,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无声流泪。
“阿间”,抬起何间的脸,满脸的泪痕,苏二爷顿时慌了,玩笑开大了,把人给弄伤心了。
“噢,知道了。”苏乙轩转过去拿起一本书,看也不看何间。
自从知道阿间对自己深深的爱恋,从一开始的疼惜到后来慢慢的有些喜欢,他发现自己心里在慢慢发生改变。就像现在,明明知道阿间想什么,可偏偏想逗弄一下他,这是对任何人都没有的幼稚举动。
看着主子不理自己,何间心里一阵失落,可还是忍不住想求,这些主子明明说过的呢,鼓起勇气:“主子,您说过的,允奴回清竹苑的。”
“恩,阿间,你快坐下歇着”。说着去招呼前来的何家众人和一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忙了一整天,等到生日宴结束后,把何间和何慕轩叫到身边:“慕轩,你长大了,很优秀,我跟高兴,大学几年好好锻炼,毕业后回来直接继承何家主,我安排好了人来辅佐你,你记住:有事要及时和家里联系,父亲和爸爸永远是你的后盾。” “慕轩记住了,一定不会辜负您和爸爸的期望。”
何慕轩重重地点头。这还是第一次父亲对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呢,有些感动,父亲也是很惦记自己的,他知道父亲的身份也不怪父亲。
“慕轩,生日快乐。”苏乙轩伸出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给了孩子一个拥抱。
那时我们还都是少年。因为和丙辰他们去爬树我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半个月才好,他被狠狠的罚了一顿板子和鞭子,养伤这半个月里相当于被禁足了,很是没趣,于是我和丙辰又偷偷溜了出去,可没过多久便被大人们抓了回去,这件事我只告诉过他一个人。
“是不是你说的?”
“主子,您信奴,奴真的没有”。他很是委屈哭着说。其实我心里是信他的,不是他的错,可想去却没有去成,一股气确是憋在心里头,没有发出来,我气鼓鼓的不肯吃饭。
今天是何慕轩18岁的生日,何间异常的开心和激动,因为主子曾答应过他孩子18岁之后允他回清竹苑,这些年里承主子垂怜,可以在节令时回去请安问好,主子对自己和孩子也极为照拂,可还是很想主子,越来越想主子了呢。早就和主子通过电话,主子说会亲自来何家操办。
慕轩长大了,而且考上了国内最顶尖的大学学习金融,看着孩子这么优秀,自己也很欣慰。
“爸爸”,何慕轩很自然地赖在了何间的怀里,因从小就是何间教导和照顾,他与何间关系极好,相比没见过几面总是话很少又一本正经的父亲,他更喜欢爸爸,温温柔柔的又特别疼他,就喜欢黏着爸爸撒娇。
下面的人做事无不尽心,托了二爷的关照,边境也十分安宁,何间每天做的事就是吃饭,睡觉,养身体 带娃。
主子说,“吃饭,睡觉,养身体要排在带娃之前,自己的身体才重要,带娃是其次,但凡觉得疲乏就让侍从和保姆去带,决不能累到我的身体”。
在主子心里我好像比宝宝更重要呢,好开心啊,看着右侧睡得香甜的小宝宝,抱着怀里的盒子,何间满意勾起了嘴唇,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在看到二爷坐在主位上把自家家主抱在怀里,温柔的揉着脸一脸柔情地说:“阿间再胖一点才好,太瘦了”。
更是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随后就收到一记眼刀:“好好服侍着你们家主,都尽心些,若是敢有不尽心和不长眼的,被我知道,后果你们可承受不起。”空气瞬间凝固了。
看着主子抱着孩子在屋里来回踱步,小心地哄着,何间脸上满是笑意:“主子,您来给宝宝取名字吧。” 二爷抬头,对上何间笑意盈盈的脸,不免也跟着开心,把孩子放入何间怀里,伸出手抱住他们。
真好,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几个月不见,他的阿间胖了许多,面色红润,再不似刚见时那样面容憔悴,较之之前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一般,人也更加精神了,他从前的那个阿间回来了,这种感觉真好,把人抱得更紧些:“阿间,你来取吧,这个孩子是何家的,你是他的爸爸,名字自然得由你来取,以后长大了就让他留在何家做何家的家主,我们的孩子,我定会护他一生顺遂平安。”
此时,何间的心里简直不能用惊讶来形容,应该说泛起了惊涛骇浪,即便是能感受到主子待他越来越好,主子这些天的变化,却也不敢想过自己藏在心底多年的感情会得到回应,主子的那句“孩子的爸爸”和“我们的孩子”,让他心里暖洋洋的。
“恩,下不为例。”哄着人吃了些东西,抱着人裹进被子里,怀里的身子颤抖着,我一下一下的轻拍着,直到感受到逐渐恢复平静,我才松了一口气:“好了,都过去了。”
自此之后,我心里暗下决定,以后阿间喜欢怎么样就都随他吧,他爱了我这么多年也苦了自己这么多年,够了,他想伺候便伺候吧,喜欢依赖我就多抱抱他,都随他,我要给他更多的包容和宠爱,自己的初侍就该自己好好的宠着,既然允了他叫主子,决定收他回来,便要好好的疼着护着。
这后半生,绝不辜负,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许他一份喜乐幸福。
“阿间,怎么那么傻?这,多疼啊,你不知道疼的吗?”不等他回答,伸手搂住他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身子,紧紧地圈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告诉我,为什么不肯听话要一直跪着?”
“奴知错,奴只是这么多年习惯了,奴不该惹主子不悦,奴好后悔,奴能记住的,您罚奴,罚到奴能记住好不好,您别生气,奴好害怕。”怕又会被抛弃,怕这场相遇终究是梦一场,怕心中好不容易燃起的那一丝光亮瞬间被熄灭,怕注定只会是弧独的一个人。
我明白了,太过害怕失去所以小心翼翼,明白一分心就跟着软了一分。
过了一会儿,他缓慢地开口:“主子,奴伺候您洗漱。”
“不用,我自己弄,你下去吧”,何间不知如何让主子动了这样大的气,都不许自己伺候了,心中一阵不安,“主子,奴错了……”,刚想老老实实认错, “别说了,赶紧下去工作。”他说了一半的话被我打断,无视了他渴求的目光。
时间过得飞快,一上午过去到了中午,往日他都是黏着我服侍我用餐,可今日中午只是让寻常侍奴伺候,直到用餐结束也没见人,便溜达着去找人,快走向他的办公室,只听“啪啪啪……”传来阵阵巴掌声,急忙推开门,只见他跪在地上左右开弓狠狠抽自己的脸,脸都肿了一圈。
我告诉他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好好养着这个孩子,等孩子到了18岁,允他回清竹苑颐养天年,还特许他书信往来和在各个节令时来京请安,做完了这一切,我才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心安。
现在我真的无比庆幸当初来到岭南并且知道了事情也没有走,如果真的走了,他那么傻的人,想必心会痛死,会绝望的吧。也很感谢老三,若不是如此,我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阿间了,幸好这一切都来的及。
过去的十几年里,我的阿间过的太苦了,如今我只想看着他笑,让他幸福。或许失而复得让他觉得这一切太过不真实,对于我这个缺席却在他心中无比重要的主人,他始终怕得要命,生怕我一个不高兴就弃了他。为此,最初我还发了一次脾气,不过随后我就后悔了,也明白了今后该如何和他相处。
人人都说我三弟性子狠戾乖张,不好相处,可他的侍奴却一个不落地都陪在了他的身边,被他护的极好,一个也没有被弃掉,大哥的初侍蒋盛年也常来主宅请安,极尽宠爱。唯有自己这么多年完完全全的弃了他,自己才是那个最狠心绝情的人。
好在我知道错了,也好在还不算太晚,我的阿间还在,我也知道了他的心,更认清了自己的心,我对阿间并非毫无感情,虽然我不确定那就是爱,但是我愿意尽力弥补他,只希望他能过的好一些。
既然他的心病是因我而起,那今后余生,由我来医。
都是因为我,既然是我的错,那我决心要改变,我允了他像从前一样叫我主子,看着他不敢置信和明亮了些许的眼睛,激动的流满了泪水的脸颊,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主子”,我才知道,原来他那么喜欢叫我主子呢,我轻轻拭去了他的泪水抬眼看去。
这个人,正用隐隐盈着水光的眼睛痴痴地凝望着自己,装着他所拥有的全部忠诚和依恋。既然喜欢那便一直叫着吧。
心里的某一块地方开始松动,既然我便是他的整个世界他的精神支柱,那么我又怎么忍心让他的世界黯淡无光。
后来大哥做了苏家家主,而三弟因着他初侍的事和大哥闹了很大的脾气,去了江北,后来经过一番闯荡成了江北的军区长,更是日理万机,唯独我潇洒随意,行止由心,这辈子没有杀过一个人,手上没有染过一滴血,我自认这辈子我对得起所有人,唯独他,是我一生的亏欠。
他是我的初侍——何间,我经常叫他阿间。
从童年到部分青年时期,他了陪伴我十几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可我却弃了他十几年。初见时,他还是小小的一个稚童,被一群孩子欺负,我路见不平救下了它,那时的他胆子很小,唯唯诺诺的可眼神中却流露出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