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有了不同的故事,演绎的都是同源的感情。
段竟遥和昂斯对视了一会儿,默然片刻,忽然问:“你的这个故事,不会编出来骗我的吧?”
昂斯的表情找不出一丁点儿的纰漏,“我有必要骗你吗?”
“段竟遥,你爱你家人,你喜欢你朋友,这都是爱,只不过不够深。最深的感情是排他之爱,过深的感情不论学名是什么,都容易发展到最深的最深。”
昂斯的苦涩藏在严肃的面具之下,他深知世上的所有规律不过如此,有一定的界限,超过了,就是过了。
过度的关注一个人,过度的爱一个人,发展到最后绝对不会再那么大方的把他送给另一个人,独占,排他,才是爱的本真面目。
“后来我那个便宜爹有心脏病,被气进了医院,我哥就和我分手了。”昂斯愤愤道:“可是我后来发现他根本没有心脏病,逼着陆琛和我分手。”
“但不是被你们气进医院的吗?”
“我是不在乎,但陆琛在乎,你说,世间上的感情为什么不如意这么多?”
“当然啊,故事大概就是这样的,你还想听仔细的,我们怎么上床接吻,下床逛街散步,和小情侣的日常相处吗?还是你想听后来恋情败露,我被打一顿逐出家门?”
段竟遥来了兴致,“前面不用,具体说说你是怎么挨打的?”
“……”
老管家说他应该要去的。
有病不治,老管家日常叹气。
几天后海外的快递来了,段川凌收到了录音笔,仔细听了一遍,嗤笑昂斯编故事的本事一流,又恼他骗了小孩,又忍不住想知道小孩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换任何一个有点职业操守的人都不可能配合他的计划,昂斯还有用,暂时不能动。
此后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收到一支录音笔,段川凌把小儿子的声音剪辑下来,每天晚上轮着放,效果居然比安眠药还要好。
一看地址,是国内寄过来的,立刻退了回去。
段川凌收到被退回来的水晶球,还以为是段竟遥不肯收,有点伤心。
水晶球是被段竟遥摔碎的那一个,又被他捡起来仔细粘好了,摩挲着表面的裂痕,平滑的摸不出半点缺陷。
段竟遥没有直接回答,“如果我有空的话。”
“好,我等你有空。”
段竟遥一走,昂斯拿出茶几下面贴着的录音笔,照规矩要寄给段川凌。
“我和你讲个故事吧。”
“你说。”段竟遥换了个姿势,背靠着沙发,露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从来我有一个朋友……”
——对不起,我还真有。
段竟遥看了看腕表,“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昂斯站起来送他到门口,“下个星期同一时间,你还来吗?”
只不过有的人可以故作大方,强颜欢笑。
有的人生性偏执,绝不分享。
还有的人性格极端,得不到也要得到,实在得不到就一起毁灭。
“你们那完全是不对的好吧。”
昂斯摇头,“不是,你不懂,这个世上的爱怎么还要分对和错呢?所有的爱归根结底都出同源,只不过有深浅的区别。”
“你这么想?”
“等等,你说恋情败露,难不成你们知道彼此是兄弟,没有立刻破裂……还维持了一段?”
“对啊,我真爱他,他也真爱我,难道就因为这一点而抛弃彼此?”
“……行吧。”段竟遥消化了一会儿,“那后来呢?”不是都坚定不离不弃了么,怎么又不能在一起呢?
美中不足的就是段竟遥说话很少,多半都是昂斯的絮絮叨叨,半真半假的引着段竟遥吐出内心,段川凌也终于知道小儿子并不是一味的讨厌他。
只是他还是很不明白,为什么既然不讨厌他,却非要离开他呢?
陆琛又一个信息发来,段川凌还是无视掉了。
段川凌叹了口气,慢慢来吧。
段竟遥走后他就患上了失眠,常常睡不着,这天陆琛给他发来信息,要确认一下预定的时间他还去不去。
段川凌和此前的无数次一样,完全无视个彻底,和着牛奶吞了片安眠药就睡着了。
昂斯思忖着段川凌属于哪一种人呢?
——
那端段竟权突然收到一个快递,他本来还挺高兴以为是周朗寄给他的,这半月周朗要去意大利,他正打算解决了手头的事情也去度个假。
“这种开头,那个朋友就是你吗?”
昂斯叹气,“我重新说。我是在孤儿院长大,天生的同性恋,当我十六岁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很温和的人,我们恋爱了,后来我被亲生父母找到,我才发现他是我哥哥。”
段竟遥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后续,“这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