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厨子手艺绝佳,段竟遥本来没什么胃口,但面对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也不能无动于衷,食指大动。
吃饱喝足段竟遥犯了难,他很久没回来住了,往年和段川凌挤一挤也不算什么,但今年他可不想再睡一张床,可不用想也知道段川凌不会给他安排别的卧室。
晚饭过后段竟遥兴致异常高,花园里逛了近两个小时,但是他七点多才醒,眼看着要到十点了,躲也躲不掉,段川凌派人来催,他只好叹了口气进屋。
“不久,才七个小时半。”段川凌直起身应从他的意,把他扶坐起来,“饿不饿,我让人去准备晚餐。”
段竟遥打了个哈欠,点点头,段川凌无比自然的伸手揩去他眼角泌出的生理盐水,凑过头还想亲一亲,被不段竟遥不耐烦的一脚踹开。
“我饿了!”
床铺很软,身体陷如一团棉絮里,轻飘如云,房间里暖烘烘的,没过一会儿段竟遥的意识也像长了翅膀的云团拍拍屁股飞走了。
段竟遥睡得不知今夕何夕,意识尚未完全归拢,感觉有一片羽毛在他的脸上扫来扫去,不耐的挥挥手想要拍开,他以为自己手抬起来了,实际上只是动弹了一下。
羽毛飘到嘴唇上,企图往里面挤,他迷迷糊糊的想这羽毛怎么会热呢?而且还有重量……不对,睁开了脸,看到一张放大的脸。
段川凌一早让人把公务送到老宅,注意力大半集中在对面的男孩身上,他明明在看合同,头顶像是长了眼睛,在看到段竟遥闭上眼打瞌睡时轻手轻脚的站起来走到他身前,俯身把人抱了起来。
“嗯?怎么了?”段竟遥揉了揉瞌睡的眼睛,睁开一条缝。
“去床上睡。”段川凌抱着他走向床。
“那又不是交易……”
“当然不是。”段川凌莫名的被这句话取悦了,他拉住段竟遥的手,调笑道:“既然不是,那遥遥也该给爸爸一点甜头好吗?”
段竟遥愣住了,倒不是因为这句调笑,他惊讶的是身体内燃起的一团火焰,熟悉的在小腹燃烧,熊熊而下,顿时变了脸色。
段竟遥的脸有些红,他记起来两间卧室的连同有他的一份功劳,那时他不过八岁,第一次看见死人,被吓得厉害,发了一场高烧,然后就开始见鬼。
他不记得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但一定是真的吓坏了,吵着要段川凌陪他,半夜溜到他床上,后来段川凌嫌晚上去安慰他麻烦就干脆让人连通了卧室。
不过这里原本是有两张床的,现在怎么只剩下一张了呢?
段竟遥没有多想,他只是觉得有点热,被段川凌抱着就更热了,“放我下来。”
段川凌摸了摸他的后颈,有些汗湿,抬手就很自然的帮段竟遥解扣子,“热的话就脱掉衣服吧,反正一会儿也是要脱的。”
段竟遥的动作停顿了一秒,受惊般跳开了,他语气坚定的要求,“我不要和你睡一起。”
房门被带上,屋里又剩他们两个人了,段竟遥很快就冒了汗,脱掉了外套,他感觉段川凌的目光粘在了自己身上,回头一看果然如此。
被发现后段川凌的眼神就更加露骨了,段竟遥额头也冒了汗,思量着如何开口,段川凌放下了笔,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段竟遥迟疑的磨蹭过来,段川凌手掌撑在书桌把椅子转了九十度,在他靠近时拉着他坐到腿上,两人凑的很近,段川凌低头闻到了一股奶香味。
段川凌捏着钢笔点了点桌面,看着男孩的一张白嫩嫩的小脸被冻的白里透红,脸颊抹上一笔颜色,眼神沉了沉,语气不大好,“你身体不怎么好,还在外面吹冷风!逛了多久?”
段竟遥凑到暖炉旁抱着锦绣的棉套没理会,这个问题段川凌应该比他还要清楚。
“别把自己冻感冒了,不然我不会轻饶了你。”
段川凌退让了,获得有限自由的段竟遥马不停蹄的从这间该死的房子里搬出来,挪进另一个该死的窝里。
段家的老宅坐落在郊外的山顶,偏生还是个隐世的四合院式,房宇众多,雕梁画栋,处处透着古色古香,沉淀着悠悠的历史古韵。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栋古宅承烙了年岁的刻印,却也没有多少改变。屋子一直有人打扫,段竟遥的卧室就在主卧的旁边,段川凌后来让人连同了两个房间。
磨磨蹭蹭的上了楼,犹犹豫豫的推开主卧的雕花大门,扑面而来一股暖香,那香气馥郁浓烈,十分香甜。
段竟遥猝不及防被呛了一下,“这什么味道?”
“香薰。”
“好,先吃饭,”段川凌笑得意味深长,“起床去刷牙,遥遥想吃什么?”
“都行,清淡一点就好。”段竟遥想起了一段不愉快的记忆,黑了脸补充,“不要粥。”
段川凌从善如流,“嗯,好。”
段川凌的五官英挺,配合着他常年的上位者气势很有侵略性,眉宇间又总有一股隐藏的戾气,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令人生畏。
在面对小儿子的时候,段川凌就柔和多了,变了个人似的,他遗憾的看到段竟遥醒来就一脸戒备,放弃了把舌头伸进段竟遥的嘴里,偏亲了一下唇角,黏糊的问:“醒了?饿不饿?”
段竟遥推了推他,没推动,“饿,我睡了多久?”
小孩怎么说也成年了,双人吊椅也不能让他伸直了腿睡,缩一团睡醒来肯定难受。
“哦。”
段竟遥听话的点头,他太困了,昨晚一直在想怎么和稍微通了点人性的段川凌谈判,愁得没睡好,一起来就开始打瞌睡。
“你给我下药了?”
段川凌接过他软下来的身体,半搂半抱着带人上了床,慢条斯理的一粒粒解开扣子,脱掉了上衣,然后动作娴熟的解了皮带。
段竟遥手脚虚软,使不上力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裤子被扒掉,他用眼神谴责着段川凌,“你居然给我下药,你也太卑鄙了。”
“我现在不怕了。”
比起无稽之谈的鬼神之说,还是段川凌更值得人去提防。
段川凌走近他,“这么抗拒?爸爸都答应你去上学了,你还冷着一张脸,不给我一点好脸色看吗?”
“那你要去哪里睡?”
“随便哪一间吧。”
段川凌笑着问:“别的房间闹鬼,这不是你说的吗?”
“很好闻,香香的。”段川凌搂着他笑,震动传到段竟遥身上,他红了下脸。
段竟遥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嘟囔道:“你点的香那么浓。”
段川凌的语义暧昧,“那可是个好东西。”
“知道了。”段竟遥敷衍的应了一声。
段川凌不满意他心不在焉,盯他看了一会儿,转开了目光。
段竟遥暖着手,管家端给他一杯热牛奶,他道了谢接过来,管家却没走,站在一旁用眼神催促他,他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半就不喝了。
意外之举在今天很得段川凌的意,他觉得自己之前的做法是非常正确的,非常宽敞的卧室里供着暖气,热烘烘的不觉得冷。
常年未住的房子里就是有人也没多少人气,佣人点上了凝神静气的熏香。
段竟遥披着薄毯缩在双人吊椅里百无聊赖的翻着书,吊椅轻轻的摇晃,那熏香一排十个,就摆在一旁的架子上,熏香的香气俞渐浓郁,并不让人厌恶,他被熏得昏昏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