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过,你不要和你爸说。出去吧,我还有事要做。”杜溪源揉了揉太阳穴,半遮着脸,一副劳累过度的样子。
思考再三,武义则还是一言不发地带上门,默默地离开书房。
莫恩德,终于想要报复他了吗?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我要告诉他们。我家还是挺开明的,你知道我一个爸爸杜溪源吧,他肯定会理解我们的,虽然他很严格.......”
莫恩德心中讥笑,他怎么不认识杜溪源,他恨不得杀掉他。他的目光冰冷,却闭上眼睛,用黑暗去缓解他震颤麻痹的心。
“我不同意!这件事没得商量。”杜溪源在震惊过后,斩钉截铁,沉下脸,宣判事情进展的破裂。莫恩德,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
莫恩德一贯积极的眸子,蒙上化不开的忧愁,下沉的语调让人想起沉闷压抑的默片。
“不会的!”武义则激动地拽过莫恩德的手,抱在胸口。
“我谈恋爱,又不是他们谈。真的,莫哥,遇到你以后,我才发现我的人生是完整的。我爱你,我离不开你。你不要太担心,我父母,准确的来说是两个爸爸,他们上一辈人都这样,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没关系,如果他们不答应,那我就和他们断绝关系.......”
莫恩德憧憬地期待未来的生活,武敏慎同样向往着与莫恩德的未来。
几番猛烈的交欢后,二人皆是气喘吁吁。杜溪源任由金主肆意玩弄胸前的那对乳儿,温驯无比。
杜溪源翻开手机,看群里有没有发ppt,他好学习复习一遍。虽然杜溪源不上晚自习赶着卖春,但他在校在家也是卯足劲了学,他知道光靠肉体以后没什么出路,难道他能一辈子年轻?他必须尽早为自己打算。
武义则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个玻璃弹珠,此刻正混杂迷恋而恣意,直直刺向莫恩德。
这是在表白吗?莫恩德不以为意。
他笑得更温柔了,拉住武义则的手腕,“那就不改了,以后就在我面前这样。”
晚自习中途下课,莫恩德兴冲冲地分享自己和杜溪源的偶遇,斩钉截铁道:“知道嘛,传闻根本不可信,人家就是看杜溪源不爽,我就觉得他很好......”
武敏慎抱着胸,敷衍地嗯嗯啊啊附和他。等莫恩德讲完了,他突然拉住莫恩德的手,语气诚恳,“小莫,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父母,好吗?”
武敏慎琥珀色的眼睛目光灼灼,烧得莫恩德两耳赤红。他忸怩说好,武敏慎浅浅一笑,“你同意就好,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才想带你见父母的。”
杜溪源擦了擦头上的汗,转身就走。一双手搭在他肩上,“哇塞,兄弟你牛哇,佩服佩服”,莫恩德举着大拇指,由衷赞叹。
杜溪源眯着眼,有些疑惑,“你想干嘛?你刚刚都看见了吧”,他漆黑的眸子十分冰冷。但莫恩德不在乎这个,他笑嘻嘻道:“看见了看见了,在下佩服,你打架好厉害啊。我叫莫恩德,交个朋友吧”,他在心中默想,传闻果然是假的,否则杜溪源怎么这么理直气壮地打人。
看着面前比自己爱了小半个头的莫恩德,身体同样结实有力,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杜溪源沉默了半晌,随后勾唇一笑,“行啊,交个朋友吧,我叫杜溪源。但是我现在得走了,以后见。”
莫恩德一个激灵,草,真碰上了啊。他警惕地瞧了瞧四周,没有人发现他。他踟躇了一会,看着旁边弩张弓拔的场面,算了还是等一等吧。刚好,他也想知道学校熬有介事的传闻是真是假,于是莫恩德侧着耳朵听。
“说够了吗?”杜溪源语气低沉,隐隐透着怒意。那几个人一愣,随后嚣张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个婊子出来卖就别有脾气了,我们看上你被操烂的逼是你的荣幸.....”
话没说完,凌厉的一拳就直直地砸向那人的鼻子。旁边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杜溪源面无表情地骑在他头上,拳头脚踢如倾盆大雨泻下来,那人毫无还手招架之力。
“啧,但是如果杜溪源没干这事,反而那么多人骂他,岂不是很委屈,无妄之灾啊。”莫恩德撅起嘴,“而且,运动会上我们在一起比400米跑,他还蛮厉害的,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
武敏慎无奈地看着他,“跑400米厉害就能证明他没干过这件事吗,没有逻辑。运动员也出人渣,不能这样说。”
莫恩德翻了个白眼,“行行行,我不说了,走吧走吧,烦死了,就你有逻辑。”
武义则不明白为什么一提到莫恩德,杜溪源反应就那么大,虽然年龄差不多,但他们不应该没有交集么?
怀着不解,他给另一个父亲——武敏慎发了消息。
要问最后悔什么,莫恩德最后悔的就是帮了杜溪源这只白眼狼,最恨的是武敏慎的不坚定。
预警:非常混乱的关系,具体外貌描写相对较少
莫恩德单手撑头,眨也不眨地盯着吃得满脸是番茄酱的武义则。
“你吃的好急哦,慢点,别噎到了”,莫恩德拿起纸,轻轻擦拭武义则嘴角的一抹红。
杜溪源一阵心乱,后背沁出一滩汗,不行,他要冷静。几次深呼吸后,杜溪源放松下来。
他在紧张什么?杜溪源问自己。人,权力,金钱,他全握在手里了。对啊,他还怕什么呢?恐怕是隐藏在心底的一丝丝良知在扰动罢了。不过,私心来说,他还是不希望武敏慎知道这件事。
莫恩德,你还真有本事啊,能勾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可惜,如意算盘打空了,没有人能成功复刻他的举措。杜溪源换上倨傲的神情,从容地继续工作。
“为什么?你和我爸都是男人,为什么你们可以被承认?你连莫恩德一面也没见过,凭什么断定他不好?”武义则丝毫不退缩。
杜溪源觉得心律不齐,手脚冰冷,耳鸣声源源不断,太阳穴处突突跳动。他英挺严肃的脸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气息,“怎么?他是双性吗?能生小孩吗?你知道当初我被武家人承认花了多久时间吗?你以为容易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杜溪源灰色的西装外套被用力砸在桌子上,发出轰然响声,眉宇间的煞气吓得武义则浑身一抖。
莫恩德故作感动地摸武义则他的脸,看他手足无措却一连串倾斜的浪漫的话语。太恶心了。
“你高中都没毕业,怎么说得那么笃定。万一上大学了,你就不喜欢我了怎么办,还不如就抓住现在呢。你家是豪门,规矩多,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松.......唔”
武义则用嘴狠狠堵上莫恩德可恶的唇,叫他不要再说这些丧气话。莫恩德顺从地接受男孩突然的吻,娴熟地与他交换唇舌,充足的经验使武义则很快就气喘吁吁,不得不松开嘴,泄愤似的在他唇上留下深深的齿印。
武义则没有回答,他忸怩地望着莫恩德,声音细小,“我,我打算把你介绍给我父母,好吗?”他抬起头,单纯清纯的脸,不掺杂任何污浊,像天山的雪莲。
莫恩德紧紧掐住手,不长的指甲快划破手心,沸腾的血液似乎立刻要喷涌而出。他的眼神如淬火的锋刀,隐瞒下凶恨与愤怒,凝视着低下头害羞地等待回复的那双琥珀色眼睛,太像了,太像了。天知道他等到这一刻花了多久。他压抑下心口突然而起的厌恶烦躁,强迫弯起眉眼,语气带上浓浓的低落。
“真的吗?可是.......可是,我大了你19岁,年龄都可以做你的父亲了。你父母,会接受我吗?更何况,我还是个男的,我们无法拥有孩子。还是不了吧。”
新增的好友申请?杜溪源皱眉,点进去一看,是莫恩德。哦,原来是下午那人。他很快点了同意。弹出的新动态,“三生有幸遇见你,武敏慎”,配图是交缠暧昧的两只手。
“武廉庚还是挺看着他这个孙子的,明明还有半年多过生日,现在就给我发请帖,生怕我不去.......”余杨摸着杜溪源的后颈,语气轻慢。余杨总是在做完爱后絮絮叨叨说些他那个圈子无关紧要的事情,重要的杜溪源肯定听不到。但耳濡目染下,这个城市的豪门官商分布大概,他还是明白的。
想到刚刚看见的动态,杜溪源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预感。
旁边有好事者经过,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哄叫好。武敏慎一切正常,而莫恩德却羞得都快烧起来了。他迷迷糊糊地想,自己的男朋友怎么这么好啊!
莫恩德家是普通中产阶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种。武敏慎家,那可不得了,从祖上传下来的家产,妥妥的old money。虽然武敏慎他爸不是长子,继承不了总公司,但条件也差不到哪里去。
所以当他们在一起时,大家都无比震惊。莫恩德起初也担心过两人的差距,但武敏慎是真心喜欢他,他能感觉到,所以担心也被汹涌的幸福遮盖。他也不是因为武敏慎有钱才和他在一切的,就是喜欢。
杜溪源双手插裤袋,头也不回地走了。莫恩德啧啧,太帅了太帅了,打架走路都那么有型,真是少见。毕竟男双性大部分都是娇滴滴,瘦弱清秀的。
杜溪源从来不上晚自习,他昂首挺胸地走出校门,拉开路边的一辆豪车门,熟练地坐上去。
“今天怎么这么晚?”一双大手不老实地抚上杜溪源紧实丰硕的大腿,朝上继续深入,在腿间不轻不重地揉捏,那校服竟显得情色起来。杜溪源轻喘一声,欲迎还羞地拍开那手,英挺的俊脸染上红欲,“没什么事,快走吧”,他抬起头,表情妩媚,“你今天不是说要喂饱我吗?”衣服被胡乱脱下,车随意停在巷子拉下幕布,情欲满堂。回想起刚刚的插曲,杜溪源嗤之以鼻,怎么了,婊子也是要牌坊的。
“说啊,怎么不说了,屁用没有,嘴脏成这样,傻逼东西,人五人六的,我给你脸了?”杜溪源咬牙切齿,强健的手臂紧紧卡住那人的脖子,他脸色血红充血,眼睛上翻,似乎随时会昏死过去。
旁边人赶紧上前拉架,他们可不希望因为几句口嗨闹出人命。可就算众人上前拽拉杜溪源,他也稳如泰山,一动不动。最后那人直打挺,双腿无力地瞪着,快要口吐白沫,杜溪源这才松手。
他嫌恶地盯着一群人上前掐人中看瞳孔灌水,“以后再来找事,下场就不止这样了,滚!”
那时的莫恩德还不是一副平稳无波的温柔模样,他尽情地感受青春赐予他的魔力,用烂漫天真去换无暇的情感。下垂的眼角,丰厚的唇,满载快乐的眸子,他是强健的牛犊。
也许就是这么巧,晚自习快开始前,莫恩德与武敏慎拜拜后,他漫不经心拖着鞋跟子上楼,却听见一阵嘈杂。
“杜溪源,卖逼舒服吗?要不给我们爽爽哈哈哈哈哈”“看他一脸骚样”,侮辱性的话语如浪涛般绵延不绝,劈头盖脸地撒向面色阴沉的杜溪源脸上。
全年级都传杜溪源出来卖的鸡,毕竟他那个明明是双性却完全不瘦弱清丽的身体,对有些猎奇的人还是有吸引力的。有人说自己亲眼看见杜溪源放学出校门就跟着老男人上床,穿着校服踏上豪车。
“武敏慎,你信吗?”莫恩德和男朋友吃完饭在操场散步,突然想到这个传闻,好奇地询问男友。
“信不信都无所谓,跟咱们没关系。”武敏慎的面瘫脸丝毫没变化,硬邦邦地说出这句话。
男孩赤红着脸,急忙拽过那张纸,胡乱地抹了抹,“现在还有吗?”
莫恩德收回手,温柔微笑,“没有了,以后注意点吧。你去宴会如果吃了一脸油,那可就出洋相喽。”
武义则放下手中的汉堡,目光灼灼,语气认真:“去宴会我才不会呢,我只在你面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