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枭永远留在了这个时家人给自己后辈选好的葬身处,和他的父亲以及家族一起,永远的留在了这里,带着他不曾消亡的仇恨。
宋阎望着那个死不瞑目的身躯,垂下眼帘。
“我欠你父亲一命,我死过一回。”
因为他很听话,从来不会违逆自己。
宋阎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枪,他声音低缓,却一字一句敲击在时枭耳畔。
“知道为什么不早点解决你么?”
就算知道林晓已经打了解毒剂,但时枭就是不甘心,“他那么喜欢你,连死了都不让我碰你一下,就算解毒了又会怎么样,他会……”
“他不会的。”
男人打断他,声音仍旧平稳沉静。
“你会让他活着的。”他言语中带着无机质的冰冷感,平静的陈述,“因为你只想折磨我身边的人。”
不会让他死,却会折磨他身边的人,让他痛苦。
这就是时枭的目的。
他想到了那人滚烫的泪,哭到颤抖的身体。
他要去找回自己娇气的小哭包,他的眼泪能一路烫进自己的心坎。
想哄哄他。
“得,刚养了几个月,现在又白费。”
肩头一个血洞,亏得提前准备了凝血剂,不然还没等着反扑,就先失血过多嗝屁了。
瞧瞧这一身伤,能救回来真是他杜允本事。
想要活着没有错,但他不是林晓,所以注定走向和林晓不同的结局。
这世间本就不够公平,也总是有因有果。
就像那孩子用背叛换取活命的机会,但林晓却傻乎乎的选择自己承受。
时枭就狼狈的倒在他父亲的墓碑前,他瞪着血红的眼睛,阴沉沉的视线像两把刀子,刺在宋阎身上。
男人的胸前还沾染着一大片血迹,嘴唇也是苍白干裂的,但是不影响他踩着时枭的胸口,让他咳出一口血来。
时枭笑的癫狂,神情也是怨毒的。
木屋内的枪声不是假的,伤口真实存在,虽然不致命,但是也和死神擦肩而过。
“但是,你欠那个孩子,一条命。”
那个无辜的死在他和时枭之间的孩子。
他抬头看了眼四周肃穆的石碑,低声道,“因为,这里才是你的归宿。”
抬手,开枪,干脆利落。
追逐了这么久,他和时枭之间的恩怨终于画上了句号。
时枭一怔。
“他很听话,他不会为我而死。”
那个家伙会乖乖打了针,会回去照顾他们的孩子,但却不会自杀。
时枭的神情阴翳又疯狂,虽然失败了却咧开嘴笑的诡异。
“你那个小宝贝可是真的喜欢你。”他的胸口被男人碾压着,连呼吸间都带着血腥味。
“你猜他知道你死了后,会不会为了你殉情呢?”
他不忿的嘀咕:“林晓迟早得守寡!”
说完又恶劣的补上一刀,“不如直接带着孩子改嫁得了。”
宋阎却幽幽的望着天际,沉默的不理会他。
而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傻乎乎的家伙去了那里,明明怕的要死却还要逞能,一边说着离开,一边却又紧抱着不放手。
男人坐在树下,仰头望着树缝间斑驳的光影,觉得受伤的肩头牵动着胸口都疼了。
杜允过来给他包扎,一脸面无表情。
“你就不怕我给的解药是假的么?”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以退为进,只不过想要得到那支解药罢了。
宋阎却俯视着他,眼中是一贯的冷漠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