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观观睡觉的姿势只有两种,要么平躺着睡,要么正对着他睡。不会像现在这样,用后背对着自己。
简英凭着台灯的光,敏锐地发现了,缩在被子里的身躯,在轻微地颤抖。
他呼吸一滞,内心突然涌出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
等他回了卧室,只留床前一盏小灯还开着,大灯已经灭了,床上的人,似乎也已经入睡了。
没良心的,原来真的不在乎啊。
简英苦笑一声,轻手轻脚地上了床,不打扰旁边人的睡眠。他撑着手臂,望着天花板。
你这,也容不下我了么?
送走了同事,简英有些疲劳地揉了揉太阳穴。
其实今天的工作本可以在公司讨论的,只是他因为私心,把同事接到了家里来加班。
对不起,其实强奸你的人,是我。
还好,还知道疼。
“我,我遇到混混了……但是我把他们打跑了,还报了警。”沈观的眼皮子艰难地抬了抬,“你会看不起我么?”
简英将他抱在怀里,“你很勇敢,没人会看不起你。”
被蛮力扯开的睡衣分向了两边,白皙的皮肤大量暴露在空气之中,但出乎意料的是,上面没有吻痕,而是有几处大片的淤青。
简英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重重地给了自己一拳,“对不起。”
他说他只是有事耽搁了。
他们在书房聊工作,还是……还是在干什么其他的事情。
沈观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指甲已经被他啃得残缺不齐。
完了。沈观想。
他害怕,所以他不敢去看那双阴郁的眼睛。
“谁干的?”简英握紧了拳头,他下班之后,和谁做了么?
见沈观死死抱着被子,眉头一皱,便将被子掀开,沈观惊了一声,立马护住衣襟,他这一动作更惹得简英生疑。
“把手拿开。”
沈观摇摇头。
因为伤口疼。
被混混踹得那几脚,还没有上药。
他疼得额头冒冷汗,咬着牙死撑,不愿意发出一丝声音。
“要不要去洗把脸?”帮沈观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简英提议到。
沈观刚想点头,随即想到睡衣衣领不高,如果他现在起身,对方就一定能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吻痕,便摇了摇头。
沈观不想去,简英也不会强求。两人躺在床上,谁也没先开口。
沈观偏过头去不愿看他,却又被简英捧着脸颊又掰了回来,侵略十足的视线逼着他对视,简英强迫他回答,不让他逃避。
“为什么要哭?”简英抹掉他新流出来的热泪。
可沈观只是红着眼睛掉眼泪,一句话也没说。
沈观双手握拳,低头抵着墙,指甲不停地刮擦指缝,任凭滚烫的热水把身体烫得滚红,他却毫不在意。
他看到那个女人轻车熟路地进了简英的书房。
他想到自己担心打搅简英工作,从没进过他的书房。
将装睡的人儿翻过来后,对方的脸上清晰地布满水痕,眼中还蓄着的泪珠子,随着翻转的动作,一同滑落进枕芯。
简英的心跳,突然就快了几下。
“为什么要哭?”
也许是刺激得还不够,他想。
躺了一会,简英起身关灯,他轻轻地撑着床,越过沈观,灯在沈观那头。
手伸到一半停住了。
他并不怕误会,相反,他要的就是误会。
简英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他如果在乎的话,肯定还没睡吧。
简英笑了下,先去洗了个澡。
她……身材确实很好。这是只见了一面后沈观的判断。
原来简英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女人么?
简英……简英……
“简英,我没被强奸……”
简英一顿,想要将怀中之人搂得更紧,却又顾及他的伤口,只是嗯了一声。
“对不起,以后不会再扔下你一人了。”
但身下的人眼神空洞无光,做不出回应。
简英去拿了药箱,尽量轻柔地为沈观上药,他注意到对方在疼极了的时候,眉头还是会皱一下。
心里又是一阵偷来的庆幸。
沈观不答,简英只能亲自验证。
“不要!放开我!”简英的动作勾起了沈观最不好的回忆,被变态压在床上撕开衣服侵犯的回忆再次被忆起,推不开,挣不脱……眼前晃动的体型与那个变态的身影逐渐重合。
沈观瞳孔一缩,开始拼命挣扎起来,甚至一巴掌打在了好友脸上,但他的反抗终究无济于事,如同那个冰凉疼痛的夜晚一样。
简英知道事情不对了,打开了房间的大灯。瞬间亮起的强度刺得沈观眯了眯眼。
然后一大力的双手扯开他护在脖颈前的手。
“不,不要!”沈观无力地挣扎了几下,那些暧昧的腥腥点点还是暴露在了简英面前。
他不想让简英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
但事与愿违,简英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他的动态,又怎么会发现不了他此刻的异常呢?
“你怎么了?”简英凑了上来。
过了一会,简英率先打破沉默。
“她是我公司里的同事,今天的稿子临时出了点状况,所以请她来和我一起加班而已。”
沈观张了张嘴,想问那为什么要把她带家里来,但始终没问出口。
他该怎么说?
告诉简英,自己在回来的路上差点被强了,回来后还发现他屋里有别的女人?
“我该拿你怎么办?”简英见沈观不回答,叹了口气,俯下身挨着他的额头,无奈幽怨道。
指甲已经磨出了缺口,热水浇得他睁不开眼睛。
沈观知道自己在钻牛角尖,可他的胡思乱想一刻也停不下来。他自认自己脾气较好,可却为了这么一件事,抓刺挠肺地去度量,去猜测,去怀疑。
简英今天没来接我,是不是就是为了她?沈观开始穿衣服,两排扣子扣得参差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