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闻言睁开眼，直勾勾地看着那个铃铛。
“这个啊……”楚玉低头看了他一眼，捏着坠绳把铃铛拿起来，笑得意味不明，悠悠道，“铃铛要酒来润色会更好看。”
“还有此等说法？”楚稷惊讶地看着他，“我长这么大，从未听说过。”
莫离没睁眼，在楚玉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淡淡道，“殿下说的哪里话？辅佐皇子是我的职责所在。”
他不想顾及那么多了，巴不得他们的关系现在就昭告天下，众人皆知。
楚稷自嘲一笑，扭头看向楚玉，笑着说道，“二皇弟，今日是你的庆功宴，人多了，喝得不尽兴，改日，我亲自登门拜访，带上一壶好酒，我们兄弟俩好好对酌一杯，不醉不归，你可不要拒绝。”
“小心。”楚玉眼疾手快地抱住他，扶着他的腰，火热的手掌在柔软的腰肢处轻轻捏了两把。
“唔……”莫离闭上眼，柔若无骨地靠在他的怀里，依赖着他，轻声哼哼。
楚稷看在眼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如鲠在喉，心中涌起酸涩的情绪。
皇帝一抬手，劝道，“稷儿，既然国师不胜酒力，你莫要强人所难。”
楚稷脸色不好看，举着杯子，手尴尬地顿在半空中，面子上挂不住，微微颔首，低低地应了句，“是。”
掌事公公看了看皇帝的眼色，吩咐继续载歌载舞，皇帝正在兴头上，没去深究。
“不用了。”莫离又变成冷冷的神色，拒绝道，“我只要这一个。”
楚玉没说话，眼神在他们之间打量，勾起嘴角，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楚稷自讨没趣，灰溜溜地走回座位，目光一直没离开过莫离身上。
他惊叹道，“好神奇的铃铛，居然会有双重响，我喜欢得很，不知二弟可愿把这铃铛借我赏玩几日？”
“皇兄若是喜欢……”楚玉话没说完便被莫离打断。
“殿下，”莫离不顾形象地抓着铃铛的坠绳，额上出了些细汗，呼吸粗重，轻声道，“这铃铛，我也很喜欢，虽说夺人所好非君子所为，可我喜欢的东西，若是得不到手，便会一直惦记着，二位殿下大度，不知可否割爱，让予我？”
“自然。”楚玉大大方方地递给他。
“将军？！”莫离急了，在他的手指上狠狠掐了一下。
他已经猜到了，楚玉手上这个铃铛和他穴里的那个有着奇特的关系，一个动，另一个也会跟着动。
楚玉不为所动，看也不看他一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轻轻拨弄着杯子里的铃铛，好似没有在他们讲话。
莫离没法，把杯子往地上一扔，摔成碎片，发出很大的响声。
“这是怎么了？”皇帝喝得正高兴，被他们那边的动静吸引注意，抬眼看过去，沉声询问道。
楚玉轻笑，“这是南疆那边的铃铛，也是那边的说法，皇兄没听过也在情理之中。”
楚稷称叹，“南疆倒是个奇妙之地。”
他指了指铃铛，问楚玉，“我看这铃铛做工精巧，与京城中的匠人们做的很是不一样，不知二弟可愿借我细看？”
楚玉点头，“臣弟必当奉陪。”
兄弟二人对视一笑。
忽然，楚稷的目光落在他杯子里的铃铛，诧异道，“二皇弟，这好好的铃铛，怎么泡在酒里？”
他知道楚玉是给他台阶下，可看着他们两亲近，心里便难受，嘴角扯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语气幽幽地说道，“一直听闻二皇弟与国师关系非同一般，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楚玉扶着莫离坐下，给他当靠背，不甚在意地说道，“皇兄说笑了，高山流水，知己难求，我与国师不过是恰巧志趣相投罢了。”
楚稷目光沉沉地看向莫离，拿走空酒杯，不甘心地说道，“我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像国师讨教，大人可不要厚此薄彼啊。”
楚稷正欲收手，楚玉忽然站起身，接过他手中的酒杯，笑吟吟地说道，“皇兄，既然国师大人喝不得，我替他喝了便是，可别浪费了美酒。”
说罢，低头一饮而尽，动作很快，连楚稷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咂了咂嘴，感叹道，“好酒。”
莫离扭头，委屈巴巴地看了他一眼，欲语还休，松了一口气，身子晃了晃，便往后跌去。
宴席散，众人归。
楚稷有些讶异地看着他，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一时失神，半晌，低低地说道，“既然大人喜欢，那便留下吧。”
莫离也不同他虚以委蛇，直接夺过铃铛，拢进袖子里。
楚稷见他如此喜欢，忍不住说道，“大人若是喜欢这些小玩意，我府上还有很多，回头我让人多送些到你府上。”
“唔！”莫离被体内的铃铛折磨得出了一身的汗。
楚稷拿着铃铛，翻来覆去地看，爱不释手，轻轻一晃便会发出重叠的清响，环环绕绕，像是两个铃铛在响。
那铃铛声和他先前听到的一样，还以为是莫离身上发出来的。
他一开口说话，殿内的乐声便停了下来，美貌的舞姬们退在一旁，站成一排。
楚稷见状，目光一凛，慌忙松开了手，结交权臣的罪名，他眼下还担不起。
莫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扶着桌子，勉强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冲皇帝拱了拱手，一脸歉意地说道，“陛下恕罪，微臣不胜酒力，拂了大殿下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