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愣愣地看了他半响,然后猛地扯下输液的针头,把医生推到在地,捂着肚子往门外跑。
他不该有所期望。
他沿着巷子跑,催 产素渐渐地开始起了作用,猛烈的宫 缩让他一下子直不起腰,他躲进一个偏僻的巷子深处慢慢坐下来,宫 缩推挤出大股的鲜血,又把另一个胎 儿推到产 道中。这次的宫 缩来得过于强劲,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一阵阵地快要窒息。巨大的胎 头下降得太快,生生要把他的产道撕裂。他痛得意识涣散,这时巷口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没有吧,我这里没有逃 犯啊。”医生是这么回答的。
或许是沈秋的囚服被撕得破破烂烂,又被鲜血染脏,医生竟全然没有发现。也对,逃犯大多不是沈秋这个样子,至少腿 间不会狼狈地挂着一个未娩 出的胎 头。沈秋自嘲地想。
医生回到房间,他看着沈秋浑身脏污,上手就要给沈秋换身衣服。沈秋还没反应过来,医生就脱下他的衣服拿到另一边,转手给了他一套干燥柔软的病服。
是搜查的警 察。沈秋左右看看,身旁有一堆闲置的大纸箱子。他努力站起来,先把流出的血 液掩盖住,再艰难地爬进大纸箱里。
警 察走到巷子里面,他们的交谈就响在沈秋的头顶。沈秋捂住嘴,可同时胎 儿的下行让他忍不住想要发出声音。他拼命地忍耐,胎 头已经露出穴 口,他觉得自己快喘不上气。终于警察一无所获地折返,他从箱子里爬了出来,大口地喘着气,胎 头已经从他两腿间垂了下来,他用手把胎 儿拉出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如果沿着城市边缘继续走,不出意外的话他能找到一个港口,在那里他可以偷 渡到国外,然后永远地离开这里。沈秋这么设想着,他扶着墙站起来正准备离开,巷子口突然来了一个落单的警 察。
“等等......你......”医生突然看到了衣服上监狱的字样,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秋。
沈秋警觉起来,他翻身欲起,但是被医生按住。
“我会、帮你生下孩子,但是结束之后我会举报的......”年轻的医生壮着胆子结结巴巴地说,“你杀了人,我帮你,但是我不能替你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