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找到的那个作为援军的佣兵队实力非常彪悍,但让人没想到的是那帮等着取他人头拿赏金的疯狗居然疯成了那样,竟然敢在政府控制的港口用高爆炸药……
季凡昏迷了十几个小时,佣兵队用这段时间按照合约内容,将赏金猎人一个不漏地抓回来交给了政府,季凡的心腹们各司其职地打点上下,配合政府将港口发生爆炸的舆论压下去,同时配合警方调查,按季凡原本的部署,用前前后后清晰明了无可辩驳的证据链,将晁锡外公和舅舅买凶杀人的犯罪事实彻底钉死了。
后续经侦调查晁锡母家所有经济犯罪的证据同样也已经备好多时,季凡几乎是以与晁锡外公当年搞垮佟家一模一样的手段,以牙还牙地把他们送进了监狱。
各种污言秽语和感慨奚落潮水般地灌进耳朵里,言欢垂着眼只当听不见,他搓了一下手里的骰子,闭眼稳了一下心神,第一个将骰子掷了出去。
——竟然是个一点。
看到他的结果时,场内已经有围观看热闹的人发出了遗憾的唏嘘,因为第一张棋盘上面的各项游戏相对来说是最中规中矩的,内容远没有后面两张来得刺激。
言欢和另外两个mb一起过来的时候,参与游戏的客人们已经在各自选定的棋盘前,按抽签的排位坐好了。
所谓的“飞行棋”,其实是三张铺开后占地面积近百平的蛇形棋盘,每个格子里都写有诸如“鞭打”、“电击”、“回到起点”之类的内容,游戏规则与正常的飞行棋基本一致,一枚特制的拳头大的骰子,从坐第一位的客人开始依次往后,客人们掷出的点数是几,在棋盘上充当“飞机”的mb就向前前进几格,并完成所在格子内要求完成的“游戏”。
棋盘是经常换的,格子的内容也时常更新,对客人们而言,这游戏充满了赌博与猎奇的快感。
不过其实也都是在赌运气。
因为飞行棋这个游戏,从头到尾,玩的就是个“赌”,拼的就是运气。
游戏预告里写了言欢会在这里,但具体会在哪张棋盘上,是要看参与游戏的三个mb当场掷骰子的结果的。
白医生忍无可忍,“季总,你这是不要命了。”
“怎么会呢?”季凡咬掉了嘴唇上干裂翘起的干皮,出神地望着远处,声音却莫名地温柔沉和下来,“我还得留着命,往后跟他好好过日子呢。”
“下飞机的时候还阴沉沉地要下雨呢,”医生不忍心再数落他什么,到底还是给他推了一针杜冷丁,随后也看向窗外,叹了口气安慰道:“这会儿月亮都出来了,是守得云开的好兆头。”
但陆骁的电话是关机的。
再后来,他带着肚子刚缝上的十几针去坐飞机,起飞之前手下人紧赶慢赶地把补好的卡送过来,而在月光岛上,陆骁发现手机没电,充上电言欢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在飞往月光岛码头的途中了。
好在季凡的手机有来电提醒,他从机场出来换车往码头赶的时候,手机一连进了数个陆骁的来电提醒,他心惊胆战地回过去,重伤之后气血不足,把电话放在耳旁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却只听到了陆骁的一句:“我尽力了。你在哪儿?赶紧过来吧。”
因为来游乐场的客人和mb都没什么忌讳,这边所谓的游戏项目很多,来往的客人也杂,为了保证安全,整个游乐场范围内禁止人体的插入行为,上面下面都不可以,除此之外,百无禁忌。
mb们出台玩的游戏项目都是轮换的,什么游戏当晚会匹配哪个或哪几个mb,都会在当天上午以节目单的形式列明,围观的话,不需要提前预定,但如果要亲自参与游戏,客人们就都要提前报名,每个项目都有数目不等的参与者人数规定,人满即止。
言欢被安排在了一个名叫“飞行棋”的游戏项目里。
然而,这已经是后话了。
十几个小时后,季凡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异常强硬地让人去给他安排了立即前往月光岛区域的飞机。
他的手机和卡早就不知道被爆炸埋哪里了,把他救出来后保镖队长已经死了,身边人全都忙得脚不沾地,谁都没多余的心思留意老板的手机怎么样了,他醒了之后也没工夫补卡,只能借助理的手机给陆骁打电话。
但言欢却松了口气,他看向人群之外lu所在的方向,隐秘地勾勾嘴角,感谢地笑了一下。
与此同时,在驶向月光岛的渡轮上,专门用于接待钻石会员的套房里,季凡脸色苍白地用手撑在床上坐着,任由随身的医生将他那已经被腹部伤口染透的绷带拆下来,重新清创上药。
他上腹部横亘着一道巴掌长的伤口,是当时他所藏身的集装箱包扎时被飞溅的铁板划伤的,伤口很深,他的保镖队长为了保护他,死在了爆炸里,他自己被找到的时候也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了深度昏迷。
原本这游戏就是游乐场里最受欢迎的项目之一,今天言欢“被贬”到了这里,更是成了全场最瞩目的所在。
毕竟他在几天前还是娱乐区的天花板,是许多人只能远观、想玩却玩不到的存在。
而现在,一朝之间被碾成了泥。
——因为三张棋盘一张比一张的项目重口,让mb们之间扔骰子拼运气决定,对他们而言算是个比较公平的方式。
但是客人们要在报名的时候就决定好,他们究竟要玩哪张棋盘,选定离手,可以在游戏开始的时候选择弃权不玩,但不能更换棋盘。
同时,在mb进场前,同一个棋盘的四十名客人全部到期后,游乐场的工作人员会安排大家抽签——非常公平的抽签方式,签筒里一共是一百根木签,数字也是1到100,四十个人每个人按自己心意抽一支,因为木签的数量比实际人数多了一倍有余,最后一个人抽到一号的可能性也很大,所以同样不存在不公平的问题,而等所有人都抽完后,工作人员会按数字从小到大的顺序给客人们安排座位。
“是啊。”季凡深吸口气,神色振作地点点头,从助理手里接过一件新的衬衫重新穿好,拒绝了旁人的搀扶,自己扶着舷窗站起来,穿上了外套,“这月亮一落下去,我的太阳就该回来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路上司机开得太快,他刚缝合了十几个小时的伤口有了崩裂的趋势,殷红的血像是涓流一样地渗出来,他全程一声不吭地催司机再加速,直到在码头上船的时候伤口的血染透了绷带,让他的衬衫上都蹭上了血污,随行的医生这才发现。
医生知道劝不住,只能忧心忡忡地给他重新绑绷带,季凡始终侧着头看着窗外,深夜里远处岛屿上灯火通明的光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心急如焚。
“白医生,绑紧一点,”从被困在集装箱里一直到现在,季凡大量失血且粒米未进,完全靠着他在来时飞机上输液的那两袋葡萄糖营养液撑着,他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但仿佛受伤受疼的人不是自己似的,语气是那种很漠然的坚定,“你再给我打针杜冷丁吧,下了船还有的折腾。”
一共三个“棋盘”,每个棋盘会安排一名mb,而参与到“下棋”游戏的客人,常规的时候,每张棋盘的额定人数都是二十——被固定在地面上的巨大正方形的“棋盘”,每一条边都可以非常非常宽松地摆下五把椅子,坐五个客人。
但因为游戏项目里明确地写了言欢会在这里,当天报名参加游戏的客人在表单刚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挤爆了,而且不少都是黄金和钻石等级,没办法,游乐场的负责人只能临时加位置,将每张棋盘参与游戏的人数整整增加了一倍。
四十个人,每十个人坐在一条边线上,三张棋盘,不算过来围观的,那天飞行棋的区域里光玩游戏的,就足足坐了120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