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远不敢大声痛呼,这些追捕他的哨兵虽然弱鸡,但绝对从首领处听到并记住他们的声音。只要被一个人察觉,他们就都完了。
他的肚子疼的越来越剧烈,子宫像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恶意揉捏,试图把蜷缩在他腹中的胎儿从紧窄的小口里挤出去。
“嗬啊...呃......啊啊啊...”傅远伏在白墨背上,疼的扭转头部,感觉身体内快被撑裂,他呼哧呼哧地喘粗气,疼出来的眼泪砸在白墨肩膀上,“媳妇儿...我疼...呃啊...”
即使是现在的傅远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拧断他们脆弱的小脖子,送他们去见祖宗。可他不敢。
他肚子里的小宝贝着急出生,他手无缚鸡之力的爱人就在旁边。傅远投鼠忌器,怎会轻举妄动。
白墨发觉环着他的手臂有些发抖,顶在腰后的大肚开始变硬,哨兵的呼吸里都溢满痛苦。
白墨说不出让他坚持一下的话。傅远平日里爱逞强,但真正要紧的关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他还可以走,阵痛缓和后就会主动催促白墨动身了。
永远成竹在胸的白墨也有些不安了:“我背...”
话还未出口,傅远的大手就突然抬起,牢牢捂住了白墨的嘴,带着他转了半圈。白墨一愣,差点被自己的一双长腿绊倒。
他无奈地抚摸着肚子,疼得气喘吁吁:“我感觉我马上就要破水了。”
太快了,他们还没来得及到达约定好的落脚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参与追捕的人并不知道傅远已经怀孕而且正在生产。他们大多畏惧白塔哨兵军团长的强悍实力,并不敢肆无忌惮地寻找他,而是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只求能看到他的一片衣角好交差。
紧接着,他颤抖起来,岔开的腿间濡湿一片,淅沥沥的水顺着他的双腿流到鞋子里,很快在他的身下汇聚成小小的一潭。
“呜...啊啊—”傅远短促地尖叫一声,双膝一软,摆脱白墨的搀扶,重重跪在地上。
他破水了。
“呜嗯……啊啊啊......”他难受地甩头,挂在白墨的胳膊上“想拉大便......嗬啊......憋的慌...嗯啊啊...”
这是孩子压迫产道后的正常反应。这说明他离真正的生产已经不远了。
“屁股也疼......”傅远晃动着腰臀,腿弯一软,腰身僵住,半张着嘴,好一会没声音。
“我现在..嗯啊......哈...哈......怎么样了?”
白墨摸了摸他的腹底,手指轻轻按压,表情微微凝滞:“不太好。”
孩子已经足够靠下,也许下一次阵痛就会破水。
傅远竭力压低声音,让自己发音的频率贴合电音的震动:“肚子好疼......嗯啊啊啊......”
白墨担忧地扭过身,面对面抱住他。他不会藏匿声音,只得沉默着用担忧的眼神注视着痛苦的傅远。
傅远双手交叉搂住白墨,肚皮向上挺,屁股不自觉地撅起来,双腿张开,出溜着想跪下去。白墨赶忙抱紧他。
傅远的宫缩又来了。
“呃......”他用力挺起腰,把肚子压在白墨凹陷的脊椎骨上,轻轻左右摇晃,试图缓解难耐的疼痛,“嗯啊......”
不远处有人在用劣质的音响放一首末日前的重金属摇滚,妓女欢快的笑声、孩子的尖叫、老人的咳嗽,下城区没有安静的地方。
哨兵强壮的身体抱紧他的向导,沉着脸侧身把他遮挡在阴影里:“嘘,有人来了。”
就在他专心抵御阵痛的时候,一队由混混组成的搜查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们附近。
他们并没有认真干活的样子,只是四处晃荡,偶尔掏出通缉令,吆五喝六地询问附近的人。
“大概还有多远?”他们已经走了不短的路程。
白墨看了一眼地下城上空高悬的人造太阳:“直线三公里。”
傅远苦笑一声:“我快走不动了。”阵痛大量耗费了他的体力,下坠的孩子堵在他的子宫口,撑开他的骨头。下城区的路况很差,他还要挺着临产的大肚子爬上爬下。现在浑身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十几秒钟后,他才嘶哑着声音哀嚎:“呃啊啊......疼——”声音将将出口,他就慌忙闭上嘴。
他忘记迎合频率了。
外面似乎没有人察觉,但傅远已经咬紧下唇,不肯再呼痛。他难耐地上下左右晃动屁股,似乎想把堵住身体的什么东西摇出来,眼睛瞪大,眼角似乎都快裂开。
傅远身体健康,宫缩有力,产程进展顺利,阵痛时的走动也加速了分娩的进程。如果在一个安稳的环境里,这会是一个非常理想的生产进度,但现在他们正在被人追捕。
下城区虽然混乱,但可以保护他们,一旦他们离开这里,立刻就会被秩序地区的人发现。
傅远急需一个可以安稳分娩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