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出生就快顶别家孩子满月那么大的孩子,眼窝子浅的瑶霜又哭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用衣服下摆包裹着孩子,站起身贴着张大力嘤嘤呜呜道:“终于生了,终于生了...”
好像疼的死去活来的那个人是他一样。
张大力不愧是杀猪匠,折腾了一整宿,竟然还体力充足。他只觉得堵塞胀痛的下体一阵轻松,整个人就像突然被丢到一大团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舒服极了。
闻言,刚站稳的瑶霜又啪地一声结结实实地跪下去了,膝盖隔着轻薄的绸缎磕在踏板上,肿起一大片,可他顾不得这些,弯着腰伸手拨弄张大力的肉花,试图把孩子的头剥出来。
“嗬啊.........呃......”张大力气沉丹田,分开大腿向下坐,肠肉被推挤出来,红彤彤地夹在胎头和穴口中间,“要...要出来了...呃啊——”
只听得一声汁液从小口中喷溅而出的湿滑声响,肥嘟嘟的头颅终于冲开阻碍,被张大力生了出来。
眼看瑶霜快被吓坏了,张大力一叹气,出溜着站到踏板上,分开腿立起来。
“怎么了?快躺回去!”瑶霜急得不行,也跟着站起来,跪了一整宿后的腿一麻,眼前一黑,趔趄一下,趴到了张大力的胸口,凸出的大肚撞在他的腰间,“啊!没事吧?”
他也不顾眼前乱蹦的金星,赶紧离开,手足无措地团团转。
最初跟了张大力,不过是为了口温饱,后来渐渐的,这粗鲁汉子就如同他强壮而无法忽视的肉体一样,猝不及防地住进了瑶霜的心里。
他流着眼泪,把手再一次放在张大力的孕肚上:“怎么会疼成这样呢?以后咱们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瑶霜曾经富有无数奇珍异宝,但不过天地间茕茕孑立的可怜人,前无来路,往后也难有去处。他本是最期盼拥有自己骨血的人。可眼看着他放在心里头喜爱的张大力痛苦挣扎着艰难生产的模样,瑶霜的心都快疼碎了。
瑶霜哭的抽抽哒哒的,两只媚气十足的狐狸眼仿佛藏着两口水井,泪水不停地往下掉。
跟着张大力熬了一晚上,产夫自己精神健硕地坐在床边喂奶,陪产的那个脸色苍白,呼吸虚浮无力,快要昏死过去了。
“十二斤呢,”瑶霜心疼地靠在张大力的肩膀上,眼见胖小子躺在屠户怀里,叼着粗大凸起的乳头大口吮吸,小脸蛋都埋进柔软发达的胸肌里去,“多疼呐...”
瑶霜一惊,身体先于意识,上前扶住张大力。入手是绵软但结实的肌肉,汗液滑溜溜的,青年难过地将张大力抱在肩膀上,细细道:“小心。”
他低下头,发现张大力的肚子已经垂坠到了大腿之间,像个摆满的大南瓜,上边小,下边的肚子大。
“这么大...得多疼啊...”瑶霜喃喃自问,恨不得以身代之。
“哎哟哟...可算生出来了!”他发出一声谓叹,拿粗糙的手掌根擦瑶霜小脸上的泪,“哭什么,老子一点事没有!”
说着从他怀里抱走还在啼哭的孩子,搂着掂了掂,咧开嘴乐得很:“哎呀,足有十二斤,不错不错!”
那么大个孩子,得亏张大力身体强健,不然换个人肯定生不出来。
“呃啊......头出来了...哈...哈啊...嗬...”张大力扶着床蹲下去,圆滚的头颅卡在他的屁股里,“撑死了......”
瑶霜惊喜地伸出手,小心翼翼捧住,那厢张大力又憋住一口气,向下一推,胖乎乎的小孩儿就带着一滩羊水,啪嗒一声滑了出来,稳稳当当杯瑶霜给接住了。
紫红色的大胖小子手脚有力,十指蜷缩着挥舞胳膊,挣动片刻后,呛咳着哇哇大哭起来。
张大力没精力去管他了,他顶着剧痛的大肚,左右打开大腿,双手分开撑住膝盖,扎着马步:“呃嗯嗯……”
含着胎头的小花努力地长大,试图把孩子吐出来。张大力挺着屁股,腰杆拗成一张反弓,吭哧吭哧地使劲:“嗯啊啊......出来吧......乖崽...呃啊......卡死爹爹了......嗬啊......!”
瑶霜怕他摔倒,在边上撑住他,只听张大力惨叫道:“快...快快......嗯嗯嗯——快去...下面看看...呃啊......要生出来了......!呃嗯.........!”
张大力抻着脖子嗯嗯啊啊地用力生孩子,闻言道:“我可不,崽子多才热闹,呃啊......”他小口吸气,“我才...嗯嗯......生了俩...不够。”
他爹一辈子生了他们兄弟八个并四个姐妹,他爷爷娶了两房媳妇,生了足足二十个孩子,按规矩只有张大力这个长房长孙留在祖宅,其他人都迁到小张村去住了,把张大力孤零零地留在这。
天知道张大力多羡慕自己的兄弟们。
张大力满意地感受着儿子吃奶的力度:“可以,有一把子力气,不错不错,受这一晚上的苦也值了!”
瑶霜吸着鼻子,暗暗下定决心,下回绝对不要听张大力的话,给他瞎补身子了。他并不知道,张大力已经想好了下一胎的进补食谱。
他的养父虽然给了他一个极其优渥的成长环境,但只是把他当作一棵摇钱树,从未给予过他一天的关怀。
他就像一个住在金屋里的昂贵玩具,所有人都羡慕他的住所,可他只想要有一床被子。所以当敌人攻入建康城后,柔弱了二十年的瑶霜毫不犹豫地趁乱逃跑,吃了不少苦头才遇到了张大力。
屠户虽然目不识丁,言语粗俗不堪,可他的确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真正把瑶霜放在心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