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尔心疼地轻轻抚摸,不停歇地用女神赐予的神性抚慰着他们的孩子。
沃伦的体温透过轻薄的睡衣汨汨流淌进西泽尔的皮肤。正常孕育生命的腹部应该十分柔软,但沃伦的肚子里像是塞进了一块巨石,僵硬极了。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肉眼可见地困难,眼皮底部的青黑色浓郁,但托马斯说,这已经是沃伦这几个月来难得的好觉了。
孕育一位眷者需要耗费的养分和精力数倍于普通的胎儿,长达两年的孕期下来,沃伦在别人的搀扶下还可以行走说明他确实曾经拥有着万里挑一的强健体魄。
过于巨大的子宫已经将他的内脏都挤压的变形移位──包括他的肺部──而他的隔膜肌位移也受到了严重的限制,过长的孕期和长期的食欲不振导致沃伦有严重的营养不良,虚弱的身体加上沉重的肚子导致他一旦平躺就无法凭借自身的力量翻身,很容易导致窒息。
是我的错。
但这却更令人感到痛心,一些心软的女仆甚至偷偷跑到外面,为可怜的沃伦阁下流了不少眼泪。
才不过过去了几个小时,刚刚被挤空的乳房里就又一次蓄满了奶水,沃伦的乳头再次因为充血而鼓胀起来,小口翕张,亟需婴儿──“或者婴儿的父亲。”西泽尔想道──把它含入嘴里,然后用力吸吮,直到吃空其中的内容物。
想象着那香甜的味道,西泽尔无意识地舔舐自己的嘴唇,湿润的水光沾染了淡粉色的嘴唇,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神已经过于贪婪。
以不敬眷者的罪名。
吸出来……西泽尔的思绪从艰深晦涩的词句中挣脱出来,逐渐向着儿童不宜的方向跑去。
他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睛,注视着沃伦的胸口。
他的双眼先是眯起,而后不由自主地瞪大,心脏砰砰狂跳起来,喜悦和惊讶交杂在一起。
沃伦张开嘴,却找不到自己的舌头,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西泽尔阁下?!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一直以为西泽尔直到孩子降生才会回到女神教堂!
沃伦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西泽尔,以至于他都不想从疾病中恢复过来。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西泽尔本人就坐在离四柱大床不远处的书桌边上,正对着窗户的乌木书桌上泼洒着金色的阳光,一本摊开的医学书籍里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西泽尔白皙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笔尖纯金的钢笔,他正半转过身体,饶有兴致地欣赏沃伦刚刚睡醒的样子。
即使没有睁开眼,沃伦依旧可以熟练地找到孩子小手所在的位置,他轻轻地按压那里的肚皮,很快感觉到一只小小的拳头顶住了自己的手指。
那是他的孩子在和他打招呼。
沃伦的心软的都快化了,脸上溢满温柔的笑容。即使这个孩子出世的那天就是女神感召他的日子,沃伦也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快憋不住了。可是真的不想叫人来。沃伦逃避人生似的没有睁眼,抬高手臂遮住半张脸,对自己发起了起床气。
可见沃伦骑士长的确是一个足够宽厚温和的好人。
孩子感受到父亲醒来,轻轻地摆动手臂和他打招呼。
西泽尔像是面对着一只河蚌的鱼鹰,无从下手也无可奈何。
“我该拿你怎么办?”
许久后,一声极轻的叹息悠悠响起,很快就消散在装潢豪华的卧室内。
西泽尔屈膝靠着床头,大腿上撑着一本神秘学书籍,一手翻阅,另一只手则抚摸着沃伦高高耸起的肚子,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光明的力量。
胎儿蜷缩在沃伦的肚子里,睡得很香,而沃伦从西泽尔回来后就没有醒来过,但他的脸色明显已经好转。
他侧卧在床上,呼吸平稳安静,乳头的红肿已经消退不少,但依旧很大。
西泽尔的手顺着沃伦的身体向上,最终落在他的脸颊上。他用拇指抚弄沃伦线条锋利的下颌,发现那里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皮肉,敞开的领口下方锁骨嶙峋,像是快要刺破那里的皮肤。
他的嘴唇被咬破了几个口子,经过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已经结痂,西泽尔细腻的指腹拂过,感受到了粗糙表面带来的轻微刺痛。
没有人听到沃伦有过哪怕一句抱怨。他总是这样,沉默、坚硬、隐忍,即使在他认为的梦境中也依旧克制,无论是他的爱意还是他的痛苦。
西泽尔懊悔不已,心中悸动的火苗遭遇了兜头一盆冷水。
他合上书本,躺了下去,和熟睡中的沃伦面对面,他扶着沃伦的手臂,让他搭着自己的肩膀,充当人形抱枕,自己则弓着腰贴紧他的孕肚,按摩沃伦的脊椎,帮助他放松因为胎儿压迫而时常疼痛的后背肌肉。
这么大的肚子。
侧卧时的挤压让沃伦被乳汁充满的一对乳房有些疼痛,他扭转了一下肩膀,试图平躺下去,可是沉坠的腰部让他动弹不得。
“唔……”沃伦发出困倦的声音,皱起眉头,将整条手臂放到身后,屈起腿,再次准备翻身,被西泽尔按住了。
理查德交代过,沃伦现在的情况绝对不能平躺,除非进行产前检查。
因为涂抹了药膏,那里的纽扣并没有系上,大片的皮肤暴露在外,沃伦的手臂弯折,手掌搭在鹅毛的枕头上,丰满的胸口挤压出深深的沟壑,分布着一些纵横交错的伤疤,蜜枣一样的乳头微微翘起,凹陷的乳孔泛着淡淡的粉色。
沃伦的胸口一直很软,无论是怀孕前还是怀孕后。西泽尔搭在书本上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昨晚理查德手法残暴地将淤堵在乳腺里的奶水挤压出来,因为高烧而神智不清的沃伦在被强行疏通的剧痛里依旧本能地压抑着痛苦的叫声,好像已经把隐忍刻进了自己的灵魂。
大概是爱情终于得到了回应,西泽尔竟然觉得此时的沃伦柔软又可爱──请女神宽恕他的盲目,是爱情蒙蔽了他的双眼。
“是什么让你一醒来就开始叹气?”西泽尔撑着下巴问,“我们的孩子又在调皮捣蛋了吗?”
这个梦境也太真实了。沃伦移开了搭在眼窝上的手臂,阳光从明亮的玻璃窗外照射进来,勾勒出书桌边熟悉又陌生的剪影。
只是有点舍不得西泽尔阁下。
我已经有两年没有再见到他了。沃伦的笑容突然凝固,随后逐渐落寞起来。
回忆起生病时那个美好的梦境,在钻心的疼痛中西泽尔温柔耐心地任由沃伦攥紧他的手,亲自帮助他擦拭汗水,并吟诵带有安神力量的诗歌,帮助他减缓涨奶的痛苦。
这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虽然还没有降生,但沃伦已经明白他的聪慧。
沃伦很喜欢这种轻微的胎动,不会很痛,甚至有点酥酥麻麻的,像在他肚子里摇头晃脑的一尾小鱼,可爱极了。
“早上好,我的小殿下,今天休息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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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伦是被小腹处的酸胀憋醒的。
随着胎儿的发育,他的子宫膨胀的厉害,膀胱被挤压后能够储存的尿液大大减少,有时他只是喝了小半杯水就要如厕好几回。更尴尬的是,由于肚子实在是太大了,导致沃伦无论如何都摸不到自己的下身,为了不弄脏衣物,每次如厕都必须要有仆从扶住他的阴茎。
理查德在离开前顶着西泽尔冷酷的视线在沃伦可怜的乳头上涂满了半透明的软膏,并暗示西泽尔这些只能暂时缓解沃伦胸口的憋涨,最有效的方法是把淤塞在里面的乳汁挤出来。
“当然,吸出来也可以,这要看您喜欢哪种方式。”理查德说,“挤的手法很复杂,需要我亲自来……”
然后他就被泼平斯修女用她严厉的凤凰木戒鞭狠狠地抽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