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你爸出狱了,你奶奶给他从外面买了个媳妇儿,那个被拐卖来的女人在猪圈里几乎哭瞎了眼睛,于是你带她逃了出来,你第一次知道世界这么大。离开那个所谓的家之前那个女人苦苦哀求保证她会给你钱去看医生,然而回到她的世界之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丢在火车站,自己跑了。
你不怪她。
饿得不行的时候你偷了个包子,被店主抓着手叫骂,管家就是这时候认识的。他帮了你,带你回了叶家,伺候那个刚远赴他国异乡的石油王子,并且给了你一个真正的名字,叶涚。
看着车窗外飞逝的路景,一片树叶被掼在玻璃上,你慢慢陷入了回忆。
你其实不叫楚子寒,这个是你的艺名,公司老板找算命先生给你改的名,你之前叫叶涚,这是管家给你起的名字,更早之前你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叫外号叫你哑巴。
其实哑巴也不对,那群整天只知道吵鸡毛蒜皮的人他们知道什么,要真按什么缺陷什么病来起外号,那你名字就应该叫功能性失声。
“或者说,难道你真的很享受被你的三个队友在床上操得腿都合不拢的感觉吗?很享受带着跳但去上节目吗?”他面色低沉,衣着穿戴都优雅得体,吐出的话语却辛辣,“比起做我一个人的狗,你更喜欢他们?”
你难堪地别开眼,”总之,你就当没遇见过我行吗?看在我给你当了三年狗的面子上,就这样,就这一次,让我过我自己的生活好吗?上,就这样,就这一次,让我过我自己的生活好吗?“
你以为他会恼羞成怒拒绝,没想到叶重山沉思片刻,竟然答应了。
你只觉得他现在这样有些吓人,和你当初最终决定和他分手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
你吐了口气,声音涩然,“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吗?”
叶重山捏起你的下巴,垂着眼看你。
你随着他的叙述有些毛骨悚然,在你不知道的角落里,有这样的一头白狮一直在用他翠绿的眼眸盯着你,而你是不知觉的猎物。
“令我伤心的是,”他按了什么机关,一面墙转了过来,上面是无数个你,有在路上的你,在唱歌的你,在睡觉的你,他们盯着你。“你好像并不想我。”
你被照片吓到了,头一次直面他的掌控欲,他的怒火。在你害怕的瞳孔中,那抹翠绿的主人叹了口气。
穷困偏僻的小山村里,提起你每个人都会加一句你那个可怜的爹。
你只觉得恶心,你爸虐待你妈,一次酒后怀疑你妈出轨便拿刀砍死了她,也因此去坐了十几年的牢,他这种人有有什么好可怜的?你觉得你妈更可怜,死了被邻里乡亲谈起来的价值还是因为自己被杀了害得杀人犯只坐了十几年的牢。
你不愿意再开口说话,久而久之他们也就忘记你原本是会说话的了。
他叫来司机送你上车,你离开的时候通过后视镜发现他一直在似笑非笑地盯着你,直到车子开远了,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虽然有些不安,但是本着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他应该也不能怎么样。
毕竟你也不是从前那个没钱没势,只能依靠着他的佣人了。
“因为你太……”你不敢看他,“你对我很好,我知道,但是那是在我符合你预期、像个玩偶一样听话的时候。”你感受到他捏你的力气越来越大,疼得眼睛里不由泛上泪花。即便这样,你也还是要说。
“可是我不是玩偶,我是一个有自己思想的,活生生的人!你对我做的那些哪怕现在我回想起来也还是会觉得毛骨悚然,你知道吗?……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说,做个玩偶不好吗?”叶重山松开手,“做个明星对别人卖笑有什么好,去讨好那些肥头大耳的肥猪投资人有什么好,你想要sugar daddy吗?”
把你揽进怀里,语气一如上学时哄你的温柔,“我很想你。”
“所以,我们别走到那一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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