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中午放学偷偷躲在厕所里哭,
他不是疯子。但是他觉得自己真的好讨厌妈妈。
他妈妈平日里也就是说一些没人听懂的话,流哈喇子,眼神无神,相比之前清醒的时候一下子就要打骂他人,算是没什么攻击性。
后来妈妈精神上好像出现问题了。
不过常求求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他妈妈变成疯子之后,再也没出去赌博,
爸爸是个很要强的人,爷爷很早去世,奶奶只有爸爸一个孩子,
常求求觉得心里很孤独也很难受,但他不想再给爸爸添麻烦了,
没人和我一起玩就没人和我一起玩吧。
常求求也是在时候养成了躲进书里,不喜欢和人交谈的习惯,
说过之后,江泽似乎是害怕对方看穿自己说了多余的话而心虚的快步回了房间。
江泽进了房间后,确定了一件事,他不喜欢常求求靠近太多人,
今天他为什么要和陈盼燃说那么久的话?还让人躺在床上?
江泽:“我约了他明天下午给你道歉。”
常求求突然觉得江泽真的是一个很一丝不苟,对人对事很有原则,很认真的人,
他打从心底地表达对江泽的感谢,笑着真挚的说:“谢谢你学长。”
常求求见天色也很晚了,就准备和学长说个晚安,去洗漱睡觉了。
江泽突然叫住了他,“你明天下午没有课对吧。”
常求求重新转过身来,“嗯,学长有事吗?”
常求求也笑着和他道别,
江泽暗暗咬牙切齿,低声冲他表弟说:“明天不许来,滚。”说罢把门关了。
陈盼燃:“哎……”
常求求很快翻身坐起来,“对不起学长,是不是吵到你了?”
他推了推陈盼燃,似乎他们在这几个小时里就变成了十分熟悉的朋友,“你快回家吧。”
陈盼燃向来随本能,“哎呀,求求我不回去了,我就在你这躺一晚上。”还笑嘻嘻的挑眉说,“我不和你哥先睡,先和你睡~”
这是谁的房间?陈盼燃应什么应?
江泽还没开口教训表弟,就被进来看到的场景气得不轻,
陈盼燃和常求求两个人就并排躺在常求求的床上,
两人的话怎么也说不完,陈盼燃给常求求说这些年来自己是如何真心实意地追常禁连载的,
常求求和陈盼燃说他哥哥发生的事,他妈妈是如何想要他嫁进他们家。
所以一直快到深夜了,陈盼燃都一点没有要从里面出来的意思。
然后回家之后,爸爸和她吵得更厉害,
爸爸每天上班18个小时,为了帮妈妈填债,爸爸很少在他面前表现,有一次他晚上没睡着,想去上厕所,看见爸爸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沉默的,望着天花板流泪。
他有时候觉得爸爸这辈子最可怜的事,大概就是爱上那个赌博爱喝酒三言两语说不下去就要动手的妈妈吧。
陈盼燃听的时候,简直是屏住了呼吸在用心听,他觉得自己的眼睛也有点湿,
他从小不缺爱,阿爸妈妈对他好得不得了,物质上也从不缺什么,
他忍不住得握了握常求求的手,有点想哭,“你们一家人都那么好,以后肯定会有福报的。”
但是奶奶一开始很不愿意,甚至去说爸爸。
他叫爸爸不要拖累人家一个好女人,因为爸爸现在还欠着太多钱了。
是那个阿姨主动去和奶奶谈心了。
但他只是什么心情都没有。
爸爸还是一直每天工作的很晚还钱,妈妈留下了巨额债款。
一年之后,他们的邻居搬走了,来了一个阿姨和一个看起来很凶的大哥哥,没有男人。
后来从医院回来,爸爸买了点东西,和邻居一一道谢。
但刀疤很深,常求求的脸留下了刀疤,他更不乐意见人,更不乐意说话了他不肯去学校。
可是爸爸每天都鼓励他,他不想让爸爸失望,他还是去了。
常求求从惊讶害怕到现在疼痛不已,他的眼泪和着血一起流下来,他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
好在奶奶很快发现不对劲,进来房间看到的时候,奶奶大吼一声,他的妈妈像是被唬住了,扔下刀子,放开他,开始厉声尖叫起来。
奶奶一边哭一边拿起一件干净衣服堵在常求求脸上,
常求求说,“这个故事挺长的,你真的要听吗?很多不是关于我哥哥的,后面一点点才有关于我哥哥的。”
陈盼燃一下子脸红,虽然他确实想知道关于禁神的,但也不是对常求求毫无在乎啊!
“我想听啊!你说嘛。”
但是后来下个月在某一天,奶奶在院子里择菜,常求求在客厅写作业,
他妈妈突然从背后把他拖进房间里,他根本挣扎不开,在房间里,用布塞住他的嘴巴,双腿把他固定住,
一只大手把他的双手钳住,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刀子,用刀尖一刀刀在他的脸上划拉开来,血从他脸上留下来,从额头沿着鼻线划下来。
他这些年,无论债主逼到什么程度,他咬碎了牙也不想给妈妈添麻烦,奶奶一直在一个挺好挺贵的养老院过得很好。
但他这次让奶奶来这里照顾常求求,他没办法了,他害怕疯了的妻子会伤害自己的儿子,
班里的欺凌变得更严重了,所有同学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疯婆子的儿子,悄悄议论疯子病会遗传,说他以后也会是疯子,
这种情况在他的妈妈变得神经质后,变得越来越严重,
他的妈妈无缘无故消失了一个月后,在家里突然出现,
变得像一个疯子她的手上脚上全身多了好多刀子划痕,爸爸报了警,但妈妈什么都说不出来,警察对他们的帮助很受限。
江泽心里有点堵的睡了觉。
江泽眼神不自然的移开,“这没什么,还有,以后不要和人在房间聊天聊这么晚,很危险。”
常求求:“?”
危险?有什么危险?那不是学长的表弟吗?
爸爸有在试图保护他,不受妈妈的打,但他外出工作的时候没法把他这个小孩子带在身边。
他们住在一个小镇子,班上小同学的爸爸妈妈几乎都是互相认识的,
八卦多嘴看热闹的大人也永远不缺乏,常求求因为他的妈妈,没少受同学的排挤和欺负,也没人和他玩。
等等,学长是怎么知道他没有课的?
江泽表情严肃地说:“你还记得我说过会让我朋友给你道歉吗?”
常求求一下子想起来了那个神经病车主,和之前发生的事,“嗯,我记得,怎么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陈盼燃走了之后,常求求觉得和江泽两个人独处有些尴尬,
他主动找话说,“那个,学长,我哥哥和……”
江泽点点头,“我知道。”
江泽一把纠起他的倒霉表弟,“你当我没到的是不是?马上回家!”
陈盼燃挣扎,“关你什么事啊表哥,烦死人了……”
争执不赢,陈盼燃还是回了家,回家之前,他冲常求求说,“求求再见,我明天还来找你!”
虽然他们只是说话说累了,所以躺着说。
但江泽对于陈盼燃躺在常求求的床上感到很不舒服,
“陈盼燃几点了?你不回家?”
客厅里的江泽第五次看时间,有些坐不住了,
站起身敲常求求的房门,陈盼燃从里面吆喝,“进来!”
江泽:“……”
常求求本来说着也有点悲伤,但是看着陈盼燃先伤感的表情,心情就不那么低沉,“嗯!你也是!你以后也是我们家里的一部分!”
陈盼燃破涕为笑,“嘿嘿,借你吉言。”
两人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久,陈盼燃甚至想在常求求的房间过一个晚上,
常求求觉得爸爸是喜欢阿姨的。
然后他们就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
就是现在这个家。
那个阿姨很有礼貌,来的那天给大家邻里邻居都送了点他们那里的特产,
常求求挺喜欢那个阿姨的。
后来那个阿姨和爸爸结婚了,听大人说是阿姨主动和爸爸提的,
只不过班里没人同情他,不过他的外号从疯子傻子变成了刀疤佬,
不久以后有一天,妈妈死了,自杀。
一时间常求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悲伤,还是该有得到解脱的开心,
拉着他快步走出去,求邻居帮忙,惊讶之余,几个叔叔进来帮忙把妈妈控制住,几个阿姨赶紧来帮忙,
常求求只记得后来是一个很好的叔叔用三轮车把他和奶奶载去医院,那一路上都是自己的哭声,奶奶的哭声和奶奶不停说的话。
爸爸抱着他,抱着自己的妈妈哭了很久,他大概觉得对不起儿子,也对不起母亲吧,
……小学的时候在他现在的妈妈和爸爸在一起之前,他哥到来出手之前,常求求也没少受欺负。
因为他的妈妈成天赌博,后来越输越多,和爸爸每天吵架打架,都是她妈先动手,每次输了就喝酒,然后常求求一顿挨打总少不掉,
后来外面风言风语总说,他妈妈为了填债,....出轨了,大概是靠身体换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