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拨打的……”
再次确认了电话号码的正确性，重播。
?“您好……”
“我要……”
发得越多，曲焦越焦躁。他渐渐将这个只有他一个在说话的聊天界面当成了垃圾桶，把气一股脑地撒了进去。
他就这么发了几十条，苏展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我能上去找你吗，就一会儿。”
苏展没有回微信，曲焦皱着眉忍不住继续给他发，只是语气不再温柔，渐渐咄咄逼人起来。
“你为什么突然订婚？”
“你再说一次？”见惯了曲焦温顺乖巧的样子，苏展还是第一次见曲焦发火，就像往他心里那把无名火浇了瓶汽油，火焰骤然变大。
“我们走。”曲焦拉起邵进一，肩膀一撞，就将苏展挤开了，牵着人就想走。
苏展三步并作两步，攥起曲焦的手腕，低声呵斥，“松手。”
早知道就不要扮演什么虚情假意的恋人，像他这种母狗就应该被拴在家里，每天翘着屁股等着自己来操，把他操透，操烂。
“好了，任务大家都清楚了吧，可以散会了。”台上老师的话将苏展从肮脏的幻想里拉回现实，他步子一跨，站在曲焦面前。
仍坐在座位的曲焦被眼前投下的黑影吓了一跳，他抬起头跟眉宇间隐藏着暴风雨的苏展视线撞在一起。
“苏大检察官要参加选举了……”邵进一没说完，曲焦已经轻轻点头。不是钱就是权，都想得到。
前因后果都弄清楚了，曲焦便不再理会邵进一，自顾自玩起了手机。
斜后方的苏展将目光移到两人身上。
就在苏展感受到他的视线回过头来时，曲焦已经移开了视线。
“为什么突然订婚？”
“那还不是因为我家那个一直拿不下来的项目，苏大检察官有路子。”
“听说是邵家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是别人跟我……喂、喂喂……”
曲焦听到邵家便挂了电话，脚下原本矜持的步伐不禁加快，最后忍不住跑了起来，不行，他要问清楚。
曲焦跑到苏展宿舍楼楼下时已经气喘吁吁，他在一众疑惑的眼光中努力挺直背脊，调整呼吸，将额前的碎发拨回耳后，来是来了，但接下来怎么办？
曲焦觉得自己再跟这个蠢货多说一句都会折寿，决定立刻进入正题，“苏展要跟你们家的谁订婚？”
?“我表妹。”
“表妹？我还以为是你妹妹。”曲焦皱了皱眉，以苏家的地位跟邵家联姻已经算自降身价了，居然还不是邵家的直系。
苏展夹着文件进来时，就看到这幅景象——曲焦跟邵进一坐在一起，两人靠得很近，窃窃私语着。曲焦似乎因为什么事生气了，邵进一一脸讨好地哄着。
那瞬间有什么东西轰一下在胸腔炸开，苏展感到自己全身血液都往脑子里冲，他刚想走过去问清楚，老师就来了。
“都坐下吧，抓紧时间开会。”
“那我就先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可以。”
“我想跟学长吃顿饭。”
曲焦皱了皱眉，走到他旁边坐下。
“这么多人开会，你叫我来，合适吗？”
“我这不是看你着急嘛，你想晚点也行，但开完这个小组会议我还有事，指不定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曲焦转身离开宿舍区，拨通了邵进一的电话。
“我是曲焦，你在哪，我要见你。”
“哟，学长想见我？是为了苏展要订婚的事吧，我现在在静思楼二楼的教室，马上有个小组会议要开，不介意的话你可以一起参加。”
【十四】
曲焦在跟苏展的辅导员打听他的期末考成绩时，接到了丁情的电话。
“你听说了吗，苏展要订婚了。”
不管试几次电话都无法接通。他关机了。也许他连电话号码都换了，是的，也许他连那个微信号都不用了，又怎么会回我。我在这儿自说自话什么……
就在曲焦犹豫着要不要直接上他宿舍找人时，苏展背着挎包，手里夹着一叠文件出现在楼梯口。
“你怎么现在才下来……我等你好久啦……”一位棕色卷发，穿着el套装的可爱女生走到苏展身边，自然地用右手牵起对方空着的左手。站在远处的曲焦听得不真切，却被那双牵着的手闪了眼。
“操……”曲焦低咒一声，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挂掉，重拨。
“那个人是谁，邵家的谁？”
“不管她是谁，你都不可以跟她订婚。”
“不，我不允许你跟任何人订婚。”
首先拿出手机给苏展发微信。
“我在你宿舍楼下，能下来一会儿吗，我有事跟你说。”
“你在宿舍吗？”
“凭什么？”
凭什么你可以跟别人牵手，我就不行。凭什么你可以不回我的信息，不接我的电话，凭什么对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凭什么我又要予取予求……
“堵在这儿干嘛，苏展，让开。”没察觉到两人之前的山雨欲来的暴风雨，神经大条的邵进一先开了口。
“你在这儿干什么？”苏展冷冰冰地质问曲焦。
曲焦扬了扬眉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在哪儿、跟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还说什么不喜欢邵进一，这么快就搭上了。真是个小骗子。
才几天没见，就这么忍不住吗。小骚货。
苏展咬紧后槽牙，忍不住握紧手里的笔，钢笔笔尖被他按得变形，黑色的墨水瞬间飞溅出来，淌得到处都是。就像他心里的施虐情绪，冲破理智，在胸腔漫溢开来，掌控了他。
“就因为隔壁市沿江的那块地皮？”
“什么叫就，那可是十几亿的生意。苏展他一个野种，值这么多钱吗？”
“那你们家能给苏家什么？”
“我呸，我妹妹刚成年。”说到这儿，邵进一还激动起来，“而且他配吗，一个私生子，配我表妹都算他高攀了。”
曲焦忍不住回头看苏展，发现对方正在认真听讲，嘴唇轻轻抿着，整个人严肃又冷峻。
这么漂亮的小狗，就这样被卖掉了？
苏展走过他们身边，在两人侧后方坐下。
“他怎么会来？”
“我们都是法学系的，他来有什么奇怪。”
“你说什么？”曲焦忍不住皱紧眉头，嘴里冷哼一声，“你不提邵家想要的那间整容医院的拆迁权，不提火车站附近要重建的那条路的投标通道，提什么吃饭？邵家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蠢东西。”
“你……你说什么呢……”精虫上脑的邵进一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接近曲焦，连自家生意都抛诸脑后了，此时好像被曲焦刮了一巴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生意的事向来是我哥处理，怎么轮得到我管。”
“你要是做得好，你爸不就交给你了吗？行了，我今天不是来教你做生意的……”曲焦捂着额头，感觉血压在上升。
“行，那就现在说吧。”
“说什么？”邵进一玩味地看着曲焦，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等价交换，是我的原则。我问完了我想知道的事，你可以提一个要求。”
“马上到。”
……
曲焦到达教室时，已经有十几个法学系的学生零星坐在那儿了。爱出风头的邵进一立刻站起来朝他挥手，“这儿呢，学长。”
“什么？”曲焦顺着辅导员手指指着的成绩看过去，考得不错。他用眼神跟对方道了个谢，便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昨天苏项那个大嘴巴跟几个人吃饭的时候说的，订婚宴就在半个月后，苏展生日那天。”
“对象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