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想不通这个问题,便又去想另一个更实际的问题,就是怎么才能让萧子路对自己的好更长久一点。一瞬间他眼前都是那些血肉模糊、眼神空洞、被困在牢笼里的男孩们,他浑身立刻爬满了鸡皮疙瘩。都是生而为人,有些人却完全活得不似个人。他不知道那些男孩们是怎么在黑暗中挨过一日又一日的,可能他们早就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可能只是期盼哪个伤口快些愈合。
萧子路对他是很好的,他带他见识过地狱,却没把他留在地狱。
所以那些活在金字塔尖的人们,会喜欢这些吗。萧子路,会喜欢这些吗。
何故以前把自己泡在浴缸里的时候通常都是被萧子路打得遍体鳞伤,一边在浴缸里安静的哭一边折磨着自己,想一个自己永远想不明白的问题:萧子路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却又还是把他留在身边。但是今天不同了,虽然他还是呆呆地泡在浴缸里,可浑身除了膝盖的瘀伤便都是萧子路给他的吻痕了。他已经顾不上去想衣服能不能遮住这些吻痕,他太餍足了。
他曾经羡慕李乐年脖子上的那些,如今自己身上终于也有了,甚至比他还要多。
李乐年……是啊,他还有别的男孩。
他其实到现在腿都是软的,屁眼都是麻的,但他还是迅速地跪了下去,伸手就要去解萧子路的裤子。萧子路大概也没猜到何故会这个反应,愣了一下,擒着何故的双手把他拉了起来。
他把何故的脸掰了过来,吻了吻,何故也立刻回应起来,小心地吸吮着萧子路的舌尖。
萧子路最后还是将他放开了,那只作恶的手也从何故的裤子里拿了出来。
萧子路自然猜不到何故这些心理活动,只将他揽住了,与他耳鬓厮磨起来。他轻咬着何故的耳垂:“也算是一起吃了你做的饭,是吧?”
萧子路这句话让何故感动得不能自己,他不知道萧子路这个时候想听些什么,只是支吾着开了口:“我……可以再做,我,我们再一起吃一次的……”
萧子路从何故嘴里听到了“吃”这个动词,瞬间又起了坏心思,他一只手探进了何故的裤子,摸上了何故弹性极好的屁股,磨人地揉捏着,何故在他怀里“嗯”了一声,像猫叫似的,把萧子路弄得更心痒难耐了,只想把何故按在地上让他撅起屁股继续操。
“何故,真的那么怕我吗?”
他终于开口了,却问了一个何故不知如何作答的问题。
怎么可能不怕。比起这个可以和他说几句话的萧子路,那个动辄打骂的萧子路才是他更熟悉的。可萧子路想听到他怎么样的回答,他真的不知道。何故慢慢地坐回到自己的原来的位置,给不出让他满意的答案,那便只好沉默了。
他不想自己的东西在何故嘴里起反应,有些烦躁地扯着何故的头发将他拽了起来。
他还什么都没说,那只手刚刚松开何故的头发,何故又扑了过来。
“子……子路你生气了?对不起……我……”
何故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萧子路不记得太正常了。可要他怎么去形容那一晚上,被罗一送回的那一晚,还是被他踩肿了鸡巴脸也打肿了那一晚。无论怎么形容,他都觉得无法开口。
萧子路这时候注意到了何故的沉默,便扭头去看他,咬着嘴唇、抠着指甲的何故。他又回想了一遍他的问题,然后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
何故听到了这声“嗯“后,猛地抬起了头。他以为自己给不出萧子路更具体的形容,他便永远得不到这个期待中的答案了。
何故听到了萧子路的声音,欣喜若狂,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下了楼。
萧子路在吧台那喝着酒,头发还滴着水,应该也是才洗完澡。何故冲到他身前,如释重负地笑了。萧子路到底对他是不一样的。
两个人都有些疲惫,而且何故第二天就要飞无锡去录那个飙演技的综艺,萧子路便制止了他想出门买菜再回来做饭的想法,直接叫了外卖。何故缩在萧子路怀里嚼着披萨的一角,和他看着一部西部片,觉得这一刻既美好又恍惚。这是恋人才会在一起做的事,一份快餐,一部电影,一张沙发,依偎着的两个人。
萧子路和何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
何故刚一进门,就注意到被他留在餐桌上的生蚝少了好几只,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去看萧子路。萧子路仍是沉浸在和何故在车内和谐的性事中,看着何故的眼神仍是温柔的。他挠了挠自己的眉毛,觉得何故大惊小怪,不就是吃了几口剩菜剩饭吗,至于吗。
“……我吃的。”
何故也意识到自己许是在浴房里待了太久,他给自己擦干净了身子,照旧换上了一身无趣的睡衣。但是整个二楼很安静,他跑到萧子路房间门口却发现他不在。何故有些焦急又有些挫败,他喊着“子路”去二楼别的房间找他。这就走了么,萧子路,你又走了吗?
有些事情好像又没变,比如,操完就走。
“我在楼下。”
但是他为什么肯对他好了?
萧子路情动之下的那声“阿故”和那些密密麻麻的亲吻,还有他在澳洲对自己做过的事,这些是不会骗人的。何故想不明白,就像每次被打肿了脸一样想不明白。今天的萧子路有缘由的生气,但没缘由的原谅他了。
但他知道萧子路没必要骗他的,无论是讨厌他,或是想对他好,因为萧子路根本就没必要花心思在这上面。他对他,向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先去洗澡吧,屁股里不是还有我的东西么?”
何故这也才想起来,他是怎么夹紧屁股含着萧子路的精液一路到家的,脸颊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朵,他点了点头,说“子路那你等我下,我马上就好,”然后便立刻跑上楼了。
他这已经老大不小的何故啊,怎么说什么都会脸红。萧子路叉着腰,看着何故急匆匆跑上楼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不如我直接吃你吧。”
萧子路那只放在他屁股上的手本就让何故有点难堪,他听到这话更是浑身一僵。
萧子路还要做吗?
何故是懵的,他以为刚刚两人的气氛是很好的,可萧子路为什么会将他扯开?他抖着手想去靠近萧子路,可一想到刚才连那里都不让碰,何故瞬间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会连为他口交都搞砸呢?
他肉眼可见萧子路的脸阴沉了好几个度。
何故的身心好像形成了一种反应机制。但凡他从萧子路嘴里听到一句好话,而他又觉得一句“谢谢”不太能够表达自己的时候,他就会去找萧子路裆部所在。
这次也是一样,那个萦绕在他心里很久的问题在这一刻终于迎来了答案,一句“谢谢”肯定是不够的。他趴了下来,用牙齿咬着萧子路的浴袍,把他那处算是挺漂亮的器官露了出来,粉嫩的、此刻是安静的器官。
何故又开始舔上了他的阴茎,萧子路那一瞬的心情是复杂的,好像有那么一些意味不明的难过,不过就是抱他回到床上,对于何故而言,这个肯定的答案真就这么重要么?而他都对何故做了些什么,把何故变成了这个只会舔男性器官的贱货了。是自己那一声声“婊子“么?
这样的场景让何故有一些错乱,其实关于罗一送她回家的那个晚上,最后是不是萧子路把他抱回到床上,一直是一个盘亘在何故心里的疑问。萧子路的回答对他来说很重要,只不过他这么多天一直不敢问罢了。可从下午到此刻发生的种种,都让何故多了些问这个问题的勇气。
萧子路的手插进了何故柔软清香的发间,摩挲着。何故这时候抬头看了看他,张口问道:“子路,我在你房间门口那晚……是你抱我到床上的吗?“
萧子路沉浸在西部片的剧情里,随口问了句“哪晚”。
何故的眉毛又拧在了一块:“你、你怎么能吃隔夜的剩菜呢!”
这话一出口,何故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不好,萧子路对他的态度有转变那是萧子路的事,何故清楚自己还是要把握好他和萧子路的关系。金主毕竟是金主,他也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他不能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他默默地补了句:“不,不健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