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就又一起凑眼去看,看到刚才还龙精虎猛的老大一个愣神,然后毫不客气地一巴掌呼过去,在那个疑似未成年的人的脸上留下了红通通的巴掌印。
顶着五指山的红印,萧思去关门,挡去外面人八卦的眼神。
如果不是因为前面那么一通发泄,搞得没力气,盛太义绝对不会是只赏给萧思一个耳光这么简单,他要废了萧思那只敢去摸他下身的手,可惜现在的他只能力竭地坐倒在地上,仰着脸凶狠地看向萧思,“小子,我不是说过吗,见你一次揍你一次,你是身上觉得痒了,需要我帮你抻一抻。”
盛太义扔下哀嚎打滚的手下,如剑一般的目光射到门口,外面的人集体噤声,知道要送下一个陪练的进去,但是找不出来了,堂里面能打的都进去了,现在外面剩下都是一些文职人员,弱鸡的体质可能在老大手下都撑不过几秒钟。
就在大家愁得想不出办法的时候,萧思走了进去。
“那谁啊?”
海大进去了,然后他就进了一个坑,把一辈子都赔进去的坑。
从师兄工作的地方出来,萧思先是去前台拿寄存的东西,然后他走了跟海大同样的一个路线,只是完全相反。坐上往回开的五路公交车,萧思抱着那堆东西在想,要怎么跟盛太义沟通,盛太义才不会像只盛怒的狮子,在他面前伸出利爪,毕竟盛太义是真的喜欢用拳头说话。
萧思没有想好开场白,公交车的报站名却在告诉他,目的地到了。
“老大打人的样子真帅!”其中一个壮汉夸赞盛太义的同时还带着点不解的小疑惑,“老大是遇到了什么吗?今天像吃枪药似的,火气这么大,打了几波都不泄气,这都送进去几个‘沙包’了,老大还是不停手。”
一个年纪更大资历更老的插嘴道:“要不是海大不在,咱们都不用费这个功夫,他一个顶十个,挨老大揍都挨出抗性了。”
聊到海大,一群人不免埋怨这称职的人肉沙包随便乱跑,害得他们受罪,结果在盛太义喊出换人的时候,不得不推出下一个挨打的家伙,让他进去。
盛太义抢了萧思手上的药,拆了一颗下来,就着红糖水一口闷进肚子里。胃里被热水一暖,整个身子仿佛也暖了起来,那一阵一阵的闷痛感好似也被盖了过去,确实是好受一点,特别是萧思往他肚子上塞了一个灌满了热水的热水袋的时候,最难受的地方开始被热热涨涨的感觉所覆盖。
萧思在向着盛太义解释,“痛经主要还是因为体寒,如果让身体热起来,症状就能缓解,所以泡泡脚也是可以的。”
萧思又在从他的袋子里挖东西,是一个个分装好的草药小袋子,他在跟盛太义说泡脚要放哪一个,盛太义已经懒得听了。
人一走,故作坚强的壳就能扔掉,盛太义盛怒的脸被痛苦所慢慢取代,隐隐作痛的腹部让他忍不住又捂了一下,冷汗混着激烈运动之后的热汗一起布满了他的脸。
萧思拿一次性毛巾给他擦脸,被盛太义抓住了手腕,“小子,我不想你帮忙,你的出现就是来看我笑话的。”盛太义的词典里就没有示弱这个词,他更喜欢用威胁的话语来表达他的强硬,“你是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如果让我听到风声,我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绞了你的舌头,然后让你知道什么是无间地狱。”
盛太义的两根手指扣在萧思的嘴边,那是要勾舌的动作,当然这只是虚晃一枪,盛太义随后收手坐了回去,眼睛指着外面,“滚出去!”
第二章一个吻
今天威武堂的气氛是一阵的压抑,一群身材魁梧的壮汉像群小鹌鹑一样缩在一起。明明外面是艳阳天,温暖得让人想打盹儿,壮汉们却个个冷得直发抖,好像抱在一起就是为了取暖。
取暖也不管用,随着演武场里一身重物落地的巨响,壮汉们抖得更厉害了。
“我是来帮你的。”
跟昨天一模一样的回答不能平息盛太义的怒火,但他也没有忘了室内不是只有他和萧思两个人,有话得在私底下说,他用绝对不温柔的方式踢了踢离他最近的人的身体,“能喘气不,如果能,带着不能喘气的,赶紧给我滚出去!”
本来像死尸一样躺了一地的壮汉们连忙行动起来,能动的扛着不太能动的,一窝蜂地出去了,给了盛太义跟萧思独处的机会。
“不知道,脸看上去好面生啊,刚招进来的?”
“大概吧,看这脸嫩得像个未成年,不会真是个未成年吧,哪个家伙招进来的,老大不是说过不许招未成年的?”
“嘘...”其中一个戴眼镜的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大伙马上就停止说话,戴眼镜的把手指从嘴边平移到指着演武场的方向,“看...”
萧思向着记忆中的那个方向走去,来到一栋坐落在一片旧街道里的小楼。三层楼的高度,从外面看像是普通的居民楼,内里却大有乾坤,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萧思往上走的过程中,没有任何出来阻拦的人,直到走到顶楼,他才看到了围在外面的人潮。
人群在窃窃私语。
“老大真的不累吗?已经打了快两个小时了。”说话的人捂脸看里面,萧思跟他一起往里看,里面横七竖八倒着许多人,围成一个包围圈,包围圈的中心正站着一个唯一站着的人,他一只手横在被他压趴的人的脖子上,一只手扭转下面人的胳膊,用力之下,萧思听到了骨骼错位的声音,然后是凄厉的惨呼,初步判断一下,那手应该是脱臼了。
被一群兄弟念叨的海大在公交上连连打出了十个喷嚏,在车上所有人避瘟神的眼神之下下了车。他搔了搔头,想是有人在想他吗?除了老大也没有别人了,为了报老大的拳拳关爱之情,他一定会守护好老大的健康,替老大找个好医院的。然后他摸出一张按着万能的网络列的医院地址清单,选了首位的那个找了过去。
医院看上去不是很大,要看病的病人也不是很多,在前台小姐姐的帮助下,海大挂了号,上了楼,在挂了主治医生莫白鸢的屋子外面等候,没让他等多久,前一个看病的人就从里面出来,是一个模样俊秀气质清爽的学生。
这个年纪的孩子也会有这一方面的困扰吗?海大还在心中腹诽,学生已经擦过他的身子往楼下走去,接着屋子里传来了医生的声音,懒洋洋的男低音,“进来。”
顶楼,大开窗,向阳的地方总能照进来很多的阳光,到了午间,阳光最为炙热,室内的温度就成了一个适宜午睡的温度,盛太义有些犯困,萧思慢悠悠的说话腔调更像是催眠曲,他睡着了。
萧思是在好一会儿后才发现这个情况,他跪坐在盛太义的面前,小心地拂过盛太义的脸。
睡着的盛太义没了他往日的凶焰,看上去好亲近多了,萧思从他特别能装的袋子里拿出毯子盖在盛太义身上,然后靠了过去。就让他在他喜欢的人睡着的时候,亲近一下。
萧思还要撩虎须,不肯走,他从一直带着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个袖珍热水袋,一个保温杯,还有一板药片。保温杯里倒出来的是姜褐色的液体,从杯子里飘出生姜的辛辣味和淡淡的甜味。萧思捧着杯子递到闭上眼的盛太义嘴边,“喝一口吧,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啥东西?这么不好闻。”盛太义讨厌那股子姜味,躲开来,眼睛不善地看着萧思,“小子,让你滚你就滚,别让我多说话,我现在肚子难受,不想理你。”
“你那是痛经了,喝点生姜红糖水会好过一点,这边是止疼药,但我不能确信中途吃下去会不会起效。”
里面传出一声怒吼,“还有谁!”
外面人开始你推我攘,选出一个倒霉蛋,最后一个脸上有疤的家伙被推了出来,苦着脸进去了。
剩下的人开始扒门框,看里面的单方面毒打,一个个捂着脸不忍直视,但同时也没忍住从指缝里去看盛太义打人的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