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阑低着头,看男人白皙的脚,蛇尾动了动,道:“我知错了,师尊,罚我吧。”
沈檀深听着叶星阑说这样的话,不知为何,他第一反应便是不信。
可少年低着头,认真认错的态度又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叶星阑顿了顿,可他贴在沈檀深的手像小狗一样蹭着男人的手心,努力让自己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道:“师尊没有丢下我,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了——唔!”
沈檀深收回刚刚狠狠掐了一把叶星阑脸的手,心想着叶星阑又在他面前装乖。
叶星阑咬着牙,没敢说什么,只是看到凌子宵起床穿衣,那后背暧昧的抓痕都在告诉他,在他沉睡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师尊和他的师兄都做了什么。
他看了一眼后便只顾着看床上沉睡的沈檀深,心里酸涩不已。
在凌子宵离开后,他便一直跪在床边,等着他的师尊醒过来。
声音依旧冷清,却让人有些发怵。
沈檀深不得不安抚着凌子宵,他忙道:“好了好了,他才受了重伤……”
他凑过去,主动亲了亲凌子宵冷淡的唇。
沈檀深正欲起身,却在看到床边跪着的少年的时候,彻底愣住了。
白发少年的银色眼眸里含着泪,跪在床边望着他。
“师尊……”
他感觉,少年的心都快要碎了。
沈檀深想,这似乎便是对叶星阑最大的惩罚了。
可他太过于在意少年无声的哭泣,不得不伸出了手,对着叶星阑道:“伤没好之前,不准变回来。”
青年对跪在地上的叶星阑熟视无睹,他径直走到沈檀深身边,在少年抬头后,他特意吻了吻沈檀深的唇,才道:“今日行程可能会繁忙一些,门内的弟子都在等我们。”
沈檀深见到凌子宵的第一眼,便想起昨晚过于羞耻的情事,可经历多了,他已经明白只要不刻意去想,便可当做无事发生的道理。
何况在他心里,他和凌子宵的关系早已经不属于单纯师徒之间的关系了,所以他对凌子宵的亲密没有任何别扭。
沈檀深看着叶星阑,只要不离开,什么都愿意。
可为了他一句话,又愿意离开他。
真想不明白,叶星阑为何会如此痴迷于自己。
“嗯?”
“您当时提了一句妖界不宁吧,他便为了这一句话就去了妖界,唔,也吃了不少苦头呢。”
“……”
沈檀深在心里询问系统道:“为何这么说?”
经历了凌子宵一事后,他学会了不再正大光明地和系统对话了。
毕竟吃一堑长一智。
直到后面收了花陵,又收了叶星阑……
他都没有改过来。
以至于,花陵桀骜,叶星阑任性,他都有离不开的责任。
他甚少罚过他们,偶尔花陵不听话,最多的也不过是关禁闭和罚抄。
眼下真不知道该拿叶星阑如何是好。
系统也不知道何时蹲在沈檀深的肩膀上,看着地上跪着的少年,啧啧称奇道:“没想到三百年前的妖皇如此稚嫩,难怪在主人的手里可真听话啊。”
叶星阑委屈地捂着自己被掐红的脸,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沈檀深。
可沈檀深不为所动,他敛了敛有些散开的里衣,正襟危坐在床边,看着跪在他脚边的少年道:“知错了么?”
此刻,男人还在心里里暗暗庆幸凌子宵给他上了极好的药,让他还能维持着眼前的这份体面。
沈檀深从愣怔中回过神来,他皱眉,伸出手去摸叶星阑的脸,为心碎的少年擦去脸颊上的眼泪,道:“你怎么……又变回这幅年少的模样了?”
叶星阑的脸色还带着失血后的白,他道:“我的伤还没有彻底恢复,只是怕师尊担心便早些出来了……”
所以草草恢复人形来见他的师尊,只是没想到……他的师尊并不担心他。
才说完,叶星阑的眼泪便流了下来。
他清醒时,从妖兽囊里爬出来时,便看着自家师兄搂着师尊两个人睡在床上,姿态亲密,肌肤相亲。
与此同时,凌子宵睁开眼,淡淡看他一眼。
“别不高兴。”
沈檀深默默想道,真头疼。
为什么,都要哄。
叶星阑眼眸里是不可思议,他望着沈檀深,随后趁着男人还没有反悔,连忙搭上沈檀深的手,化成小蛇的模样,缠在沈檀深的手腕上。
正当小蛇还想伸出蛇信,亲吻沈檀深手腕时,一直漠视叶星阑的凌子宵却准确无误地掐住了小蛇的嘴。
他道:“别做多余的事情。”
于是他点了点头,任凌子宵给他穿衣。
直到沈檀深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看到他和凌子宵的少年身上。
他才看到,叶星阑呆愣颓靡的眼神,以及那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全部落了下来。
明明自己比他都不知道大了多少岁……
正当沈檀深心软,打算让叶星阑起来的时候,凌子宵端着水盆进来了。
“师尊,该洗漱了,早点和汤药也准备好了。”
沈檀深看着跪在地上,偷偷抹着眼泪的少年,没有再说话了。
少年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
“师尊,你、你别不说话,罚我吧……我愿意…愿意接受处罚,只要不让我离开师尊,我什么都愿意……”
“唔,妖界势力向来错综复杂,各自不合,又受其他族类压迫,我记得叶少君本该在两百年成年的,随后他只花了短短百年时间便统一妖界各脉势力,当上了妖皇,可见他资质极佳,实力不容小觑。”
沈檀深想了想平时缠着他的叶星阑,道:“着实看不出来,我一直以为他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
系统道:“他会这么做都是为了您。”
所以,他被花陵折磨,又和叶星阑发生关系,如今又躺在凌子宵的怀里,又是否在象征着——
他在自食恶果。
沈檀深突然从沉睡的梦中惊醒,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探身后的被窝,可身后的温暖不复存在,凌子宵没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