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说过这凯亲王有一位结拜兄弟,数年前开始总找不着人,凯亲王便是让人留意着,见人便是来把人拉走吃酒去。但近年没有找着人,便也鲜少看到凯亲王如此。知府心中暗猜想着这一行人中难道有那一位贵人?
管他什么南门李家,若是凯亲王要找的那个兄弟,自然是不可得罪。
凯亲王虽算是落魄皇亲,但却还是气宇轩昂,可见昔日大将之风。只是岁用不饶人,眼角明显的细纹诉说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目光中更是带了一个中年人不该有的苍老,犹然免了众人之礼,目光最后落在凤陌璃身上。夙夜见状暗骂自己一句,便是把自家主人轻轻拉后,但也迟了。凯亲王已看到有意躲着自己的夙夜,便是拱手一礼。
知府一听是药谷心谙不妙,自己若是因为这小小的南门李家得罪了药谷还行?便打算乱判想要退堂,口中说着助各人脱罪的话来。没尸首哪来的命案,也管不得那不懂事的李家公子抗议。
夙夜想此事快些解决,眼角一直留意着外头,更没在意烟歌抛出了药谷之名。夜七已回到这附近,传来自己无法阻止传讯者。还不到夙夜反应,府衙便是通传一句,说凯亲王到来。这本是凯亲王的封地,但他不管事已久,一直当个花天酒地的闲散王爷。反正大事有青峰管,这种小事倒也放任这些知府什么的。
知府一怔,想着凯亲王是否为了这南门李家而来,但也没听说过他们有什么交情。凯亲王这亲王虽是有名无实昔日名声不再,但他却有一个在京中为官的儿子。而且在青峰城任谁都知晓,他幼子更在青峰混得风山水起。
到了衙门内,只见那脸肿黑圈的南门李家公子站在公堂上,地上放着一具用一块白布盖住的"尸体"。地上的那具"尸体"装得不怎样,身上都是伤痕,但还微微呼吸着。常人许发现不了,但是夙夜和烟歌这些医者自然一看便知。烟歌差点失笑,轻掩小嘴,人还没死哪来的命案?知府坐于高堂,一行人却也无人看得起这小小的官员而下跪。
夙夜身上还带了不知多少昨日欢悦的痕迹,身后的绳结也未被取出,这一路也是极力的显得正常。但却更多的是他不经意的掩盖自己脸容,似乎是不想他人认出自己一样。
那南门李家公子哭诉自己的仆役被人谋害,自己也在小巷被喑算时,夙夜便是看到一个衙差看了看自己主人的脸后便是退出去。
在官兵让他们走一趟,她倒也没有想到能自报门户免了此灾。正好夙夜和凤陌璃也于这时回到了客栈,还在打量该否进去,正要转身离去却被那店小二认出来。毕竟双生儿少见,而且俊美如他俩者更少。这一趟祸水便是躲不开,夙夜便是问了一句,官府以什么名堂让他们走一趟。官差且大笑告知是昨日打斗出了命案,那杂役身死,要把一众和他们起争执的人等一并押走。
官差见二人文质彬彬误以为他们只是路过来看热闹的弱小商家公子,倒是想要在他们的身上得点打点钱。
"那走一趟便是。"没想到凤陌璃只一笑,便是道出如此令人无奈一句。为了不暴露身份,也只好随着这一行人走一趟。主人发了话,夙夜听了便也没有多说,只是眼神中带了一种忧心。
夙夜揉了揉额间,也知道凯亲王在自己封地是如何的毫无权力。凯亲王堂堂一个亲王,昔日的长胜将军,如今在这府衙带走一个明显是无辜的人还得靠自己儿子的面子。心内一遍唏嘘,乱如麻。
二人便是上了往凯亲王府的马车,那案怎结了夙夜也是后来在烟歌口中得知,似乎是不了了之的结果。没出人命,南门李家的公子事后也是给了不少银子平息,凯亲王一走便是如此的结案。
凤陌璃这就知道自己猜到了,更是好奇夙夜在以前这城中是个怎样的存在。而且夙夜似乎从以前开始也不用剑尊之名行走,放任如此的权力于不顾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还有,把自己的亲姑丈认为义兄,这更是稀奇……不,夙夜又不是凤阡陌。这也算不上什么,只是为何心头带了一种闷气,似乎自己在骗自己的感觉。
凤陌璃心底的恨意横生,突然很想要再次占有夙夜,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凤阡陌不可能会甘愿雌伏于自己,这个自己和癈后恨了一生的凤阡陌不可能是夙夜。
第四十四章凯亲王府,以会故友
一夜笙歌,二人回到客栈已次日。路程不远,所以二人还是没有叫车骑马。远看便是官兵围住了客栈,押着数名昨日在客栈过夜的住客。
夙夜皱眉,深沉的看了自己主人一眼,也不知道为何于这三不管的青峰城内有官府插手。
"月弟,果真是你。"豪爽大气的一句,也顾不得身在衙门,大步走到了他身侧,且有些许粗心大意的往他后背一拍。 "怎么回青峰城也不找凯哥我?"
夙夜轻叹一声,打从心底觉得自己这也实是躲也躲不开。看着眼前这个唤着自己月弟的男人,忆起了当年和凯亲王称兄道弟时,还不知他是自己的故丈。后来发现了便是能避就避,但这家伙寻自己吃酒的本领可不是盖的。线眼满城,夙夜觉得昨日并非于黑市清幽阁过了一夜,这人早就找来。唯一可幸之事,除了凯亲王本人,也没几人知晓这个凯亲王的义弟就是青峰剑尊本人。
凯亲王打量着被夙夜护着的凤陌璃,也猜到二人是双子,但却没有把二人连想到京中的那一对双生皇子。反是意外夙夜从未提及自己的这个亲兄弟,而夙夜则是无奈摇头笑了笑。
但毕竟为官多年,这知府狡猾得很,先是迎接来这亲王再下判断。
夙夜咬牙叹气,且后退半步,似乎想要隐身于人群中。凤陌璃更是不解,据理他们这位姑丈在他们小时候便是离京,应该是不到认出他们二人。但见夙夜反应如此便是有更大的猜想,凯亲王认识的怕是作为青峰剑尊的夙夜。
凯亲王阔步而来,知府见状便是行礼,让人抬上椅子想要道出这公堂之事。凯亲王无心于此,左右赡看作寻人状。知府便知醉翁之意不在酒,凯亲王到此只为寻人。
眉头一皱,凤陌璃不解,低声正要问了夙夜。堂中那南门李家公子哭得可怜,大喊求公道,但更明显的指控着凤陌璃,似是记恨了昨日打他杂役命门的夙夜。
夙夜见此回答不了,示意烟歌揭穿。只见烟歌婀娜地走向那还没死透的杂役,一手便揭开了那白布。衙差本想阻止,但这行中又岂是泛泛之辈,烟歌友人们也没动手,但却以气势让他们无法弹动。小小的衙差自然不是对手,这一转头烟歌指尖上的银针一插。地上的那杂役便是吐出一口血,明显的还活着。
烟歌的裙头沾上了血,让她且有不满。南门李家公子如此的被打脸,自持着知府和南门李家有点交情,直把命案说成了伤人案。烟歌说这话还不到半句,烟歌便是气得一腿踏在那杂役上,似是在要胁南门李家公子不屑的说了能救这癈物的也只有他们药谷之人。
虽说是被押到官府,但这一行中不乏练家子弟江湖豪侠,所以更像是被请到衙门去般。夙夜早就观察到官差带走的都是昨日有参与打斗之辈,再加上之前官差所言,便猜到此事必与那个所谓的南门公子有关,也觉得此事胜似计谋。只是若然二人公开身份也必起更大的风浪,自家主人更是宁可受苦走一趟也不想功亏一篑。
而且,自己往往日虽少以剑尊之名走动,但是这城中不乏知晓自己身份之辈。如此往满是线眼的府衙一走,实在如何能隐瞒身份?心中盘算着如何解决此事,本来还在楼上的夜七也悄然的跟在这一群人身后。刚才的互动他也是看得见,自然不敢让两位主子独自入虎穴。
夙夜以暗卫间的密语让他尽量止住衙门外的通信,但是只夜七一人许是有些困难。夙夜心乱,但也只能见招拆招,怎也没料到这一趟会被这样一个所谓的世家公子乱了章法。
重覆不断的告诉自己,但那违和感却更深更重。凤陌璃只知,他认定的那个凤阡陌不会如此的护着自己,更不会甘心为自己所用。
相认不到数息,占了下风的那个南门李家公子又是大吵大闹,那知府自然看出凯亲王并非为他而来。这纨绔也太把自己当会事儿,凯亲王轻轻的摇了摇头。青峰城这官府一年比一年的腐败,一年比一年无用,只是……纵使这是他的封地,他倒还是管不得。那种无法褪去的的感触和岁月一起在那俊逸的脸上刻上了年纹。
凯亲王邀二人到自己府上,也没有看知府定案,也知道他要带走夙夜和凤陌璃也不会被阻挠。知府顾忌凯亲王儿子们,也不用猜便知道这结果必会是讨好他的做法。
别的日子不说,如今青峰论剑在即。江湖豪客满席不在话下,这地方官这样做嫌命长么?
这一打听﹐便是发现是昨天发难的南门李家公子似乎是上告官府,也似乎和这儿的知府算是有什么交情。但那知府也不笨,先派人查过这客栈,也是知晓都是小门派散练武者才会派人出来。
烟歌同行的友人都是江湖子女,也非什么名门望派。她也不是故意隐瞒,但药谷本就自在人间,也没有什么世家的高傲,她这个药谷神医嫡女便是没有自持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