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在荣每一个字都极其费力。
宋敛盯着宋父，语气淡淡的：“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这点父亲很清楚。”
顿了顿，他眼下一沉，杀意顿现，“糟糕的是，他好像不知道。”
沉默了许久，宋父再开口。
不是阿敛，也不是敛儿，而是没有称呼。
宋敛眼角一垂，再抬目眼里已经没了悲戚，“父亲问得这叫什么问题？”
—
宋家老宅。
“阿敛，你说，你哥哥他怎么就这么走了？”
岑夏看着宋敛略带笑意的眼睛，恍惚间，听到新闻报道里宋敛隐忍哽咽的声音：
【我兄长在世时…额、抱歉、我失态了…】
他半天才找回声音：“他…死了？”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是多可怕的一个人。
“啊对了，”临走前，宋敛像是想到什么，指了指桌上那盆绿植，“这盆里多钙质，长得好，父亲思念兄长的话，可以看看。”
宋敛走后不久，宋在荣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轰然跪地，抱着那盆绿植痛哭起来。
宋在荣身子陡然一斜，差点倒下，好在一把扶住桌子，也算站住了。
过了会儿，宋敛语气淡淡的开口：“…父亲也差不多该休息了吧。”
“父亲要好好休养身体，以免发生什么意外，让儿子肝肠寸断。”
岑夏没搭理他，低着头吃自己的早餐。
直到电视里开始播报这样一则新闻：
【本报最新消息，x日于xx发生严重车祸的死者身份目前查明，系宋氏集团经理，人称宋大公子的宋烨…】
“你好狠的心…”
宋敛漫不经心拨弄着桌上盆栽的叶子，闻言轻轻一笑：
“无毒不丈夫。这是父亲告诉我的呀。”
答案不言自明。
宋在荣只觉五雷轰顶一般，僵着身体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做的出…”
白发人送黑发人，宋父一下子苍老了不少，眼神有些暗淡，鬓角新长出来的白发也没有染。
“孩儿也觉得兄长走得突然。”宋敛显出悲戚的神色。
“你当真觉得阿烨走得突然吗？”
“是啊，”宋敛笑着点点头，“车祸。”顿了顿，补充说，“特别严重的车祸，人都撞得不成形了。”
摸了摸岑夏的手，他问：“手怎么那么冰，”揉了揉岑夏冰冷僵硬的手指，他又道，“吓到了？”
“别怕，你又不开车，”宋敛温声安慰他，略一停顿，他笑得意味深长，“就算开，也不一定会遇到刹车失灵的情况啊，对吧。”
隔天，有新闻消息如此：
【据悉，宋氏集团现董事长宋在荣或因丧子，中风偏瘫，故辞去所有集团事务，交由二儿子宋敛打理…】
“你…大逆不道…”
宋敛抬头，微微一笑：“父亲，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好…”
宋在荣被宋敛的眼神看得一怵，一时间说不出话。
岑夏猛地抬头，看见了电视里隐忍却难掩悲戚的正在接受采访的宋敛。
他猝然一愣，蹭的看向身旁的宋敛，便见宋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怎么，没告诉你吗？今天是我哥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