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剥夺了。
他的背上是一朵开得浓艳的牡丹，花瓣艳丽，花蕊细嫩，浓墨重彩，极尽妍态。
“真美。”
顾隽在他身后半蹲下来：“你好好坐着不要动，爸爸尽量快一点。”
说着，拿出画笔开始在他背上勾勒。
高杰只感觉画笔在背上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地划过，整个房间都只剩下运笔的声音和画笔与调色盘碰撞的声响。
“略微会一点。”
高杰好奇心被吊起来了，他实在不知道顾隽还会画画，连忙催促他：“那你快去。”
“好，你在这里等一下，爸爸去拿画具。”
“这也不许那也不行，我做什么你都不许！”高杰才不听他解释，胡搅蛮缠。
被他讨伐得一个头两个大，顾隽无奈道：“乖宝，你讲点道理，我什么时候这不许那不许了？你想做的事情我哪个没依你？纹身这种事情是闹着玩的么？出了意外怎么办？”
高杰其实也就想想，他那么怕痛怎么可能跑去纹身，不过看着老男人急得不行的样子实在是好玩，他非得折腾他。
“为什么？”高杰侧着头盯着镜子里顾隽黑沉沉的眼睛。
“您就不想碰碰您亲手画下的花么？”
顾隽眼里带着包容与怅惘，还有压抑在眼底深得让人探寻不到的欲望，他回望高杰的眼睛，两个人的视线在镜中汇聚，空气中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说着，在镜子里看着顾隽，骄矜地开口：“要不要碰一下。”
顾隽搁下画笔，轻抬手指去触碰他的背，却又在将要触碰的那一瞬间停了下来。
高杰在镜子里看着他的动作，那一小片将将要被碰触的肌肤似乎燃起了一星半点儿的火焰，却始终没有被引燃。
“好看。”
高杰拿过配套的黑色狐狸面具带上，他柔软的发丝刚刚极耳，穿着红裙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他转身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原来我穿女装这么好看啊，我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牡丹铺满雪白的背，像开在雪地的灼灼烈焰，花瓣雪肤相互映衬，更显冰肌玉骨，美艳绝伦。
“唯有牡丹真国色，才配得上你。”顾隽在他身后轻声低语。
“画得太好了。”高杰拿手轻触背后的牡丹花瓣，低声赞叹。
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过去了一会，顾隽落下了最后一笔。
身后传来轻声的喟叹：“好了。”
高杰赶紧转头去瞧旁边的镜子。
高杰听话地点头，乖乖搬一把椅子坐好等他。
不一会儿，顾隽拿着调色盘和画具重新到了房间。
“怎么画呀？”
“你又凶我！”
拿这小祖宗是真没辙，顾隽只能软着声音哄人：“乖宝，咱们不去纹身，爸爸给你画一个好不好？”
“你还会画画？”高杰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因为这宝贝太珍贵了，我怕轻轻一碰，他就碎掉了，我不敢碰。”
半晌，顾隽收回了手。
他转了一个方向面对着镜子，两个人的视线在镜中交汇。
“爸爸就不碰了。”
他抚摸着露出的大片雪背，“背后露得有点多，要是我有个大纹身就好啦，我觉得我可以去纹一条霸气的龙。”
在旁边沉默了好一会儿的顾隽怕他脑子一热真去纹身，开口打断他：“爸爸不许。”
高杰嘴巴撅起来了，顾隽赶紧补救：“乖宝，纹身很痛的，爸爸怕你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