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皱眉审视着厉炀,二人说辞倒是一致,可亦难断真假,毕竟此事说不通的,镜心魔虽比之魔皇一如云泥,修为亦不算弱,要过两界之壁,同样需将功体与肉身分离,此等奇险,岂是易与?何况厉炀生性多疑,魔皇功体分离之事,岂能容人知晓?镜心魔竟然能与之同路……?然而毕竟是魔,爱恨情仇,痴念执惘,镜心魔恨他至深,为了看他“下场”,宁愿舍了性命也未可知。
……何至于此……
“她既同你一道,为何此时方到?”
“啪”,玄清一把将那探向襟口的手挥开,恼怒地看着厉炀。
厉炀也不着恼,双手环着玄清的腰,装模作样地叹气:“哎,真难伺候。”
腰上手掌按揉,热力透过衣衫,在酸痛的腰身上化开,缓解着腰间的不适,玄清微微皱眉,开口问厉炀:“你逼她来的?”
“……”
玄清皱眉瞪着厉炀,厉炀脸色又变了回来,笑着走过来,一把将人抱了坐回椅子上:“撑什么撑?”
玄清早就站不住了,那孩子扑过来他也避不了,可后穴犹自肿痛不堪,坐不得硬板凳,在镜心面前不愿露了端倪,忍耐半晌,到来了外间,便硬撑着站着。
厉炀将他放在地上,他便向着玄清扑过去,玄清身体一僵,却未避开,被他一把抱在腿上,将脸埋上来蹭了蹭,却忽然皱着脸抬起头,一脸厌弃地道:“娘亲身上都是父皇的味道,都不香了,讨厌!”
玄清神色一滞,魔族如兽类一般,雄性相争近乎本能,更是贪婪成性,领地之中不容他人侵染,他不由想起,每次被敖洡龙气侵身,诸王便不肯干休,定是一番凶狠肏干,将他身上龙气抹去。
没成想,他还是个孩子,竟连自己父亲也不相容吗?
玄清恼怒,伸手一掌就向他拍去,厉炀急忙一把接住他手:“别恼别恼,真是只母老虎。”
“谁说本座要杀她了?”厉炀看着他,意味深长,“清儿,她只会死在你的手上。”
“……”玄清深深地皱紧眉头,看着厉炀,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二人身形相仿,因着抱坐的姿势,玄清便比厉炀高出了不老少,厉炀仰着头与他对视,见他皱着眉,一脸严肃,认真地想着他的话语,眼中又是警惕又是不解,越看越是可人,一把将他楼了过来,不顾玄清抗拒,仰头在他脸上亲了亲。
厉炀停下手来,深深地看着玄清,直到玄清不解皱眉,方缓声道:“……清儿,本座近日时常会想,仙与魔,究竟谁没有心?”
玄清莫名地盯着他:“尔等魔族恣意妄为,狡诈残暴,何必谈‘心’?若有心,亦是贪婪之心,执迷之心,仇恨之心,杀戮之心。”
厉炀看了他一会儿,面上一松,又勾起唇角笑道:“说得倒也不错。”
厉炀方才唇角轻勾:“龙族至宝,也讨不得清儿欢心,剑仙大人可真是挑,不过到底是宝贝,弃之可惜,权且留着吧。”
说罢将那玉簪随手摄来,又向着内室一抛。
镜心在一旁也是暗自心惊,龙王好大手笔……
“呵呵,”厉炀伸手将玄清垂落的长发理了理,“人魔二界被你封了这么久,本座不得着人四处看看?”
……这样的魔族据点,不知还有多少?
玄清一边挡开他的手,一边低声道:“她就是恨我至此,又何必命也不顾……”
厉炀挑眉:“这是什么话?是她求着本座让她一同来人界的。”
“……”
“怎么?看到她不高兴?本座还当给清儿一个惊喜。”
厉炀将人抱坐在腿上,见他偏着头,轻笑道:“生气了?”
“……”
“来,让本座看看。”
果见厉炀脸色一变,一把将小鬼提起,危险地眯着眼:“你娘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滚!”
说着直接将小鬼扔了出去。
“啊!”小孩子惊叫一声,厉炀使了个眼色,镜心立刻跟了出去,随即将门带上。
“那蠢小子就这点识货,我的宝贝清儿可真是个大美人儿。”
玄清一听,脸上登时一片羞恼,怒瞪他一眼,便要挣脱他的怀抱。
厉炀加紧搂着他,嘴下不停:“怎么?儿子说得?夫君说不得?可没这样的道理。”
玄清眉头皱得更深,沉默一阵,开口道:“……她亦无甚过错,对你亦是衷心……”
厉炀微微挑眉:“你明知道她恨你,为何还要回护?”
“……她非善类,却不该死在你手。”
只是……人死灯灭,又有何用?
她念及此,唇角轻勾,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
小孩子却是什么也不懂,被厉炀提溜了半天,早是不耐烦,叫嚷起来:“娘亲——娘亲——放我下来,我要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