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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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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同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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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内,郢伯与高祯正把酒言欢,醉意正浓时,就听堂下一阵喧哗,接着是马蹄声,竟是一人骑着马进了大厅。

阵国侍卫瞧他眼生,纷纷拔刀,奚才奚昌瞧见,吓得眼睛都圆了,只有虞苏站起来大喊;“都住手!!”

奚豹看见虞苏发话了,翻身下马,直挺挺的冲他而去,阵都尉挡在虞苏面前,奚豹也不硬闯,直冲他一伸手;“坠子。”

虞牙吸吸鼻子,只瞥了一眼,仿佛瘫在他面前的不是价值连城的首饰,而是一堆粪土。

奚豹有些燥,一屁股坐到虞牙面前;“你到底想要什么!!这你还看不上!?你说你想要什么?我给你拿!!”

“我就要我自己的坠子……”虞牙不看他。

穿过几道院落,奚豹在一处大院里瞧见被关押的妃子们,的确环肥燕瘦一应俱全,还梨花带雨,含情切切。

奚豹下了马,走近她们,这些妃子吓的连连后退,生怕这莽汉做出什么……

奚豹看准一高挑女子,一把抓住其肩膀,高挑女子惊叫连连,只觉颈间一疼,是脖子上那条璀璨夺目的屈没蓝璎珞被扯了下来,接着奚豹不再理她,扭头去扯下一人的璎珞,还抢了一胖妃子的镶金缠丝双扣镯,待到他两只大手都拿不下了,便一口气塞进怀里,骑马走了,留下一群吓掉了魂儿的妃子和守卫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果然,虞苏见了这坠饰神色变了变,遂抬头看向奚豹。

奚豹毫不示弱瞪回去,无声无息与他对峙。

虞苏许是被唬到了,在张口便没那么咄咄逼人,这下改为高祯皱眉头,甚至当众与虞苏耳语,把阵国相国王周与其他都尉晾在一边,待到这二人咬完耳朵,虞苏的态度便软多了,接连答应下郢国的条件,遂形成几乎对等的分割结果。

奚豹一愣,又冲出去拿了药膏回来,细细给虞牙涂抹;“我给你拿回来了。”

虞牙看着被他攥出汗的火羽坠饰,心里一跳。

“这个给你,其他的……你也收下,今后我发达了,自然少不了你的,你以后……也别拂了我的好意,我以后便不打你,”奚豹头一遭与人说这话,只觉得短短几句说的嘴都麻了,若是帐内再多一人,他就说不出口;“我看得出,你嫌我没有出人头地,不如我兄长,我父亲,但你等等,我今日是屯骑校尉,明日就去做大将军,太常给我算过,我以后位极人臣!你跟了我吃不了亏,到时候,你在想见你阿帕,我带兵把他请来!日日与你住在一起,只是现在……你心还未完全信服我,我不能让你见,见了你就跑了。”

“可不是……今日他敢将那坠饰扔在沙盘上,孤就知道,这小子可不是一般人!旁的人都被他鲁莽外表欺骗,可孤知道,他心思可细着呢!孤可知道你有两个儿子,莫要太偏心啊!”

奚才被高祯这半开完的话说的有些难为情,因他心里也清楚,奚豹并不比奚昌差,只是他娘实在不体面,若他也是嫡出,奚才必重用他!

郢伯也是这次伐荔才注意到奚豹,听见高祯如此不正经调侃,他出言道;“孤看既明是可造之材,若他真善骑射,不如做个屯骑校尉,出了力,汗血便不能白流,要不然……还真让人以为,孤的军中无人,只有个奚才可用,”说罢,郢伯看向高祯,二人一齐笑出声,意味深长。

奚豹站住,回身跪下,梗着脖子吊着眼;“儿臣知罪,愿领罚!”

“你!”

“哎……上将军莫动气,孤倒以为,这小公子颇有胆识,”高祯笑道,面向奚豹;“你自己说。”

奚豹身着牛皮夹,昂首挺胸走在荔国行宫之中,郢国与阵国就在这行宫之中,瓜分完荔国土地。

两方一顿讨价还价,最终定下来,荔国三座屈没蓝矿全归郢国,外加西南角上的港口;阵国不要矿,只要大片码头。

从经济上来讲,二者不相伯仲,屈没蓝矿在中原分布稀少,质地坚硬,可用于装饰,也可用于锻造,而阵国不靠海,大面积港口更有利于他们发展海贸。

虞苏一愣,从怀中掏出虞牙的火羽坠子;“他怎么样?”

奚豹双目暗淡,毫无之前那一脸的少年得意,一把拿过坠子,扭身便走。

“放肆!!”奚才吼住他;“逆子……你当这是哪里!敢骑马硬闯!!你将奚家颜面置于何地!将君上颜面置于何地!!”

“啧,你这不是找事儿吗!你说这些东西,哪个配不上你!!”

“你不懂……我不爱财,要这些做什么……我事事都依着你,可你却事事与我过不去……你不许我见我阿帕,我便只好不见,可你还拿走我的坠子……以后我想我阿帕,想阿抗……都没得寄托……现在你还拿这些东西侮辱我……好像是我要这些一样!”虞牙越说越气,干脆抓起那一挂璎珞,狠狠掷到地上,瞬间珍珠玛瑙屈没蓝滚了满地。

奚豹一片心意就如这璎珞,碎了满地,他恼羞成怒,扬手便是一耳光,虞牙猝不及防,尸体一般栽倒在床榻上,奚豹面无表情,起身就走,跃上马背,直奔行宫而去。

奚豹一路跑回驻扎地,自己的帐中,一撩帘子瞧,虞牙果然还坐在榻上抹泪。

“啧,怎么还哭!还是不是个汉子!!”奚豹粗声大气,佯装愤怒,接着满面得意的将怀中首饰掏出来,哗啦啦洒在虞牙面前。

“我那你一个坠子,还你这些东西还不够?你看看这些哪个不比那破铜值钱!”

郢伯对这结果十分满意,与高祯一同宴请双方猛将,筵席上的乐手舞者,皆是荔国宫人,荔国虽被灭,但这些人如有价值的物品,被人抢夺保留,他们自己也毫无国恨家仇等愁思,只一脸麻木的供人取乐。

虽然奚昌奚豹在此次大战中有功,可奚豹因品阶不够,无法参与,气的他面目涨红,也不回帐中,骑着马在行宫中瞎转悠,看到门户大开的院落,便拎着斩马刀进去一通乱砍,将那价值连城家具古董全部砸烂,待到他连砍了3、4处院落,胳膊酸痛了,那气便也下来了,迎面正遇上军中管记。

这管记忙着统计行宫中值钱物件,他们在与阵军争分夺秒,慢半拍便少捡个宝贝。管记瞧见奚豹,想他年轻气盛还未娶妻,守着一院子姣童也守不出个一儿半女,便挤眉弄眼儿的告诉他,荔侯的后宫之中不少金银财宝,还有一群颇有颜色的妃子,想着激发奚豹色欲,谁知奚豹的确眼睛一亮,骑上马就往行宫深处去。

虞牙垂下头,将火羽坠饰戴回脖子上;“我信你……可你也得信我,我说了跟你……就不会走,可你不能作贱我!”

“可你招人作贱……”

奚豹这一趟,本是赌气去拿坠子,愣头青一般不顾后果,谁知后果居然如此出乎意料,他成了屯骑校尉!若不是这次伐荔,不是虞牙与他商谋,他到死都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子!

一鼓作气回到营盘,奚豹兴冲冲跑进帐里;“虞牙!!我成校尉了!!屯骑校尉!!”

虞牙红着眼圈回头看他,半边脸肿着。

“回君上,末将奚豹,字既明,没什么品阶,缇骑随从罢了。”

“缇骑随从?”高祯哈哈大笑,爽朗肆意;“可莫要逗孤,既明如此一表人才,俨然是个帅才,居然只是缇骑随从?奚上将军,你大材小用了!”

奚才勉强笑笑;“君上谬赞了,犬子只是略通骑射而已。”

在与阵国会面中,奚豹一眼便认出了虞苏。

虞苏一身素色禅衣坐在高祯身旁,默默不语,可他脸型与菱唇跟虞牙一模一样,虞苏的眼睛鼻子比虞牙更完美,虞牙的眼睛上调,鼻梁细窄些,比虞苏英气,却没他艳丽。奚豹觉得虞苏眉间也有颗朱砂痣,可惜被一块火苗样子的疤痕替代了,还有眼下的黥面,好一张热闹的俊脸。

奚豹本以为虞苏只是陪衬,谁知这次会面中,高祯惜字如金,虞苏口若悬河,说的奚才与相国直皱眉头,奚豹听的忍无可忍,中途骑马回自己帐中,一把扯下虞牙的火羽坠饰,再回到行宫,扔到了谈判的沙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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