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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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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肆死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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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都尉!他带人围了查宁哥他们!说是要找客卿父子!谁敢拦就要谁的脑袋!我趁乱跑出来了,不知是扈州郡守私自下令还是什么,总之这地方不能久留,要赶紧走!”鸽子说着,就冲进屋收拾东西,催促赶紧离开。

“啊?那我们走了高骨怎么办!”虞望急急道。

“顾不得这么多了!他们是冲二位公子来的,乐府大人自会没事!”鸽子随便收拾了些细软,夹在自己腋下就往楼下走,虞氏父子紧随其后。

“什么筹款?抓人不用钱??都是上路没区别,大不了退回去两成,哎,多了可不行,最多两成!”

“是!”

晌午接到的飞鸽密信,大约半个时辰内兵马便集齐,都尉亲自出马,直冲扈州城门外去,将不设防的残部直接围住,除了身手敏捷的鸽子逃出去报信儿,其他人全被俘。

郡守好容易刮下一层油水,再往自己私库里塞点,剩下的也只够雇佣一支中型的兵队,和一架普通的辇车。

正在他与都尉对兵队人数讨价还价之时,来自常州的飞鸽密信到了。

密信展开也就一掌大小,外有封泥,内有玉印,五脏俱全,是老尹候亲笔手谕,内容是要他立刻了结客卿父子的性命,不得有误。

都尉深觉纳罕,毕竟荔国与犀天子同宗,皆姓陈,国土狭长崎岖,可能与阵国有些许摩擦,但与尹国相安无事,此次怎的忽然跑到尹国的国土上来?还行刺阵国的客卿?

为何不在阵国行刺?

况且事后荔国无人来解释此事,仿佛他们凭空出现,就为了杀一个客卿,失败后就悄悄退去,也未追杀,死也白死了似的。

扈州都尉逆着逃窜的百姓,步入凌乱食肆,看见倒毙的兵,他并不心疼,只上下一打量高骨;“你便是高骨?”

“你便是都尉!?”高骨高声反问;“你不以礼相待便罢,为何还要对客卿大人下手!我们仅借贵宝地一过,不想惹是生非!可都尉现下是何意!难道要取客卿大人性命不成!?你置犀天子于何处!置阵候于何处!!”

“在那!!他们三个!戴斗笠的高个子!和那两个矮个子就是!!”尹兵指向高骨方向嘶喊,众人闻声望去,虞望当即吓得脸色惨白。

这尹兵一指挥,其他兵不用都尉指挥,立刻围了上去。

“带他们上楼!”高骨怒吼一声,一把摘掉斗笠,抬腿将面前饭桌踹向扑过来的扈兵,当即撞倒数个。肆内一片惊叫,乱作一团。鸽子趁乱带着虞氏父子上楼,高骨则退后几步守在楼梯口。

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惨叫,还有都尉的骂声,似乎因为没找到人而恼怒,接着就是官兵散开的声音,应该是都尉下令就近搜索。

很快,原先还在大街上闲逛的百姓立刻被全副武装的官兵驱赶到路边,要挨个盘查。

四人趁乱退入一家食肆,那店伙计忙殷勤上来询问,嗓门高亮,引来几人注视,其中就包括被押来认人的尹兵。

然一条大街还未走完,他们竟与归来的高骨巧遇。

“容与!”虞望最先发现,唤了他的表字。

高骨戴着斗笠身着灰白便衣,单手拎着用白布裹着的环首刀,另一只手上拿着从铺子里买回的酱肉小菜。这几日虞望担惊受怕,食欲不振,高骨一直惦记着改善他的饮食。

说到几日前,高骨与虞望刚进扈州不久,城外的残部大部分乔装进了城,分散住在各个传舍或是逆旅,又或者直接叨扰百姓住进家里,余下的人由查宁率领,仍蹲守在城门外,一是探听消息,二是假扮残部蒙骗郡守。

高骨发现,扈州守兵看似严厉,其实见钱眼开,只要几个大钱给出去,他们便睁只眼闭只眼,自己那夜用金豆子开道其实被诓了,若是白日进城,几粒金豆子就够所有人进去的。

高骨只能自认倒霉,实在是当下情形太过紧急,好在如今父子二人都平安进城,住进同一家逆旅,暂时安顿好了,只是不能轻易出门,扈州都尉还不知他们进来了。

先下正是未时三刻,大街上人正多,三人很快混在人群中。他们前脚刚走,就听后面一阵呼喝声,外加整齐沉重步伐,竟是都尉率兵赶到了。

虞苏顷刻间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便找到,若是再耽误一时半刻的,就要交代在里面了。

三人强自镇定,也不敢跑,怕引起注意,只能缓步行于街道,慢慢与他们拉开距离。

鸽子知道高骨身在何处,一路紧赶慢跑,赶去逆旅报信儿,敲开房门,却发现只有客卿父子在。

“乐府大人呢!?”鸽子眨着浅棕色的眼睛,茫然的在屋内搜索。

“去大街上买东西了,怎么了这么慌?”虞苏看鸽子面色有异,心知不好,他安顿下来后就发出去信儿,给阵候保平安,不想这才几天,竟有变动。

郡守心道,这客卿果然是个大麻烦,之前还要送他平安上路,现下老尹候就下令直接送他父子二人“上路”!

“上路又上路,今日不上明日上,都是上路,有何不同,上就上!”郡守将手谕收好,叫都尉去安排人手,直接去城门口把人围了。

“那些用来上路的筹款……”都尉走之前问。

郡守感觉此时不简单,可如何也想象不出这事跟扈州有什么关系,又为何选在扈州下手,至于滞留在此的残部与客卿大人,郡守只觉得他们犹如瘟神,想要尽快筹措人手钱粮送他们上路。

然而对一个快要民不聊生的穷州,要想打发这样身份的稀客可不容易,毕竟自佐州出发,郡守再怎么不把犀天子放在眼里,那也都是嘴上说说,不敢真的怠慢,不然叫人捉住把柄可不是开玩笑的。于是连夜叫来城内最有名望的善人与商贾,设宴筹钱。

大善人与大商贾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自然不愿意掏,各个都跟郡守哭穷,哭完穷再勉为其难的掏出一点,不能哭的太过分。

他一把扯掉白布,将环首刀背在背后,双手攥紧刀柄,如抽骨一般,弯腰将长刀拔出,顺势劈翻一个冲上来的扈兵。

雪亮白刃一现,血溅当场,干脆利落,气氛霎时紧张起来。

高骨举起沾血环首刀,双腿迈开半蹲,蓄势待发,脸上半是淋漓鲜血,半是刀刃寒光,单枪匹马的守在楼梯口,二目圆瞪,气势骇人,众扈兵被恫吓,一时无人敢上前。

高骨所带的部下自然不会透露丝毫,查宁在被围困时,还在坚持自己就是高骨本人,不知客卿父子去向,后来是一旁的尹兵为活命,吐露了他们早就进城的事实,被拆穿的查宁当即便被砍了脑袋。

这一看不要紧,那尹兵首先注意到人高马大的高骨。

高骨身着便衣戴斗笠,他没能立刻认出,但是他身边那三个人却没遮没拦,直接被他看个正着。

“乐兮?你们怎么出来了?不是说了不要随便……”高骨看他们二人走在大街上,本能的开始紧张,发觉四下里无人注意才凑近他们。

“大人……”鸽子压低声音赶紧迎上去;“出事了,查宁哥他们被官兵围了,现在赶紧带客卿大人离开此地!”

高骨脸色一变,立刻转身,由相遇变领路,带着他们往街尾走。

那天夜色深,都尉并不知他们残存了多少人,隔天,查宁假扮高骨前去与都尉商议,催促他调查伏击者身份,同时要车要马,望能及时上路。

这都尉觉得事情蹊跷,简短调查后,发现这些伏击者的衣服下面,有荔兵腰牌。

荔兵属荔国,荔国夹在阵国与郢国之间,国土大致呈门型,怀拥内海,多以海运商贸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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