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这样的手,那夜的事情一件件涌上二人心头,蝉予浮想联翩,头晕脑胀,杨炎幼清抽不回来,想责骂他几句,可一打眼看到他炙热虔诚的目光。
这样的眼神简直让杨炎幼清脸红,忽然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蝉予萌发出一股冲动,他想拥抱杨炎幼清,想亲吻他,上次一片漆黑,他太生涩了,居然连亲吻都没有,这次他要补回来!
蝉予听了个大概,大约捋出这些人的爱恨情仇。总之就是老尹候对于阵候看不顺眼,凡是与他有关的,都不喜欢,无论是虞苏还是虞望,都是被他殃及得池鱼。
既然如此的话……那当了高祯女婿的杨铎……岂不是要被老尹候嫌弃了?
他未来做不了尹候,他的儿子们争也是白争。
“谁啊……”蝉予看他愿意跟自己卖官司,大着胆子凑近他些。
“名叫虞望,听姓氏,再看他的处境,必是虞苏的孩子了。”
“那虞苏是谁……?”蝉予谦虚提问。
“杨家的谁?”蝉予莫名,杨家人可多了,太子留下的三个嫡子,杨冕杨旭杨铎,和他们各自的儿子们,另还有老尹候自己,这都属于杨家。
“听那看房的下人说是公子铎的,”杨炎幼清回答。
蝉予听见,仔细瞧了瞧杨炎幼清的脸色,未看出异常;“那……房里住的是谁?公子铎?还是……他那两个嫡子……?”
“我迟早会告诉你的……”
蝉予闻言望向他。
“别……别这么做了,”杨炎幼清重复。
“嗯,”蝉予心中不觉淤积了一些气;“不肯面对公子铎,也不敢面对自己,现在轮到我了……我有什么让公子害怕的?”
外面倏然传来璎娃的声音,紧接着,她便单手打开了书房门。
杨炎幼清几乎是瞬间站了起来,蝉予下意识想拉他,却只摸到了他的小腿。
璎娃看着二人都不大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公子,该吃药了。”
“你要说什么,”杨炎幼清深吸口气,有种认命的语气在里面,以为他终于要细究那一夜的事。
“没什么……”蝉予笑笑低下头,他面对杨炎幼清有很多话想说,总想挑最体面的那件事讲,这样不至于显得自己游手好闲,专粘着他,可细数一下,自己那点事似乎都无关紧要,皆是闲事,谁叫他就是一个闲人呢。
“那个……那夜……”
“幼清……”
屋内关着门,窗外微风沙沙作响,屋内是暧昧的两人,蝉予被这气氛所蛊惑,动情的叫着杨炎幼清的名字,想吻上去……
“公子,吃药了!”
蝉予不禁可怜起杨斐,看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仇恨里不能自拔,完全不知外面的局势如何。
杨炎幼清对大局的侃侃而谈,让蝉予大起了胆子,他假装面色凝重,试探着握住了杨炎幼清的手。
他的手善握剑,却也柔韧,蝉予如同色胆包天的登徒子,握住就不松了,杨炎幼清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突然失声一般闭了嘴。
“阵候的客卿,不知为何老尹候要扣下他的儿子,许是看不惯阵候久居延元宫吧,怕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想扣阵候的儿子却不能够,只能扣其他人的。”
“那这么看……高骨是来救人的?阵候让他来虞苏的儿子!?若是真的,今晚他就动手了!”蝉予想到高骨告诉他,今晚就离开常州。
“不应该,若真是如此,他救了人也出不来常州,老尹候虽老,他手腕可不是一般的硬,当年跟着先帝南征北战时,他战功赫赫,坑杀了数十万人,如今若不是年事已高,他恨不能亲手揪下虞苏的脑袋,不……他现在最想揪的应该是阵候。”
“都不是,你关心这个做什么?”杨炎幼清纳罕。
于是蝉予就将今日书市所见讲给杨炎幼清听,略过了杨斐偷名录这一段。
杨炎幼清听罢,倒是显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你是说,高骨与那院里人有私情?你可知那院里是谁?”
“不一样!你……你还小,不是你想的……”杨炎幼清说的乱糟糟,他也觉察到自己的语无伦次,干脆起身就走,踢倒了药碗。
蝉予赶忙站起来,实话差点脱口而出;“幼清,我不是,我……我……”
蝉予抓紧门框,结巴了几下,看着杨炎幼清离开的背影,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嗯……”杨炎幼清哼了一声,绕过蝉予去端药。
“公子脸怎么这么红……是热的吗?我去端甜汤来,”璎娃很勤快,说去就去,书房中又剩下了他们俩。
“你别再这么做了……”杨炎幼清慌慌的吃完药,背对着蝉予道。
听到这两个字,杨炎幼清再怎么谙熟世事,也忍不住深吸口气,不自然的看向别处。
“……高骨翻出来的是哪一家?”
这话忽然转了个弯儿,让杨炎幼清可以答出口;“这是说来有意思,是杨家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