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不用吃饭，也不用睡觉，就这样从背后悄悄抱着程心，和他变成一体的雕像。
然而真正的受难日，在高三下。
欺负他的人大多已经毕业，同班同学与他相处的距离比流言蜚语更近。美好的高三生活开始了，韩玉终于摆脱了伤害他身体的校园暴力，同时也失去了他的缪斯，他的心灵支柱。
玩笑又渐渐成了连谈论起都嫌晦气的谣言。
韩玉在拳打脚踢和冷暴力中度过了两年半。
他的大任是什么呢？
「正道的光！」
「呃呃，把你按在桌上什么意思，我想象了一下画面，怎么感觉气氛有些许焦灼……」
「留下加♂班」
「心心一定爽死了，脚趾都绷紧了在乱动，嘻嘻，代入感太强我已经在肏心心的小嫩穴啦！」
「我擦，好激烈，我真没见过做爱做得那么激烈的，这拍成gv不得一键上首页啊？？」
「牛逼」
是真的不难熬。因为每天下午都能见到程心。那是学校安排一对一搭档的学长，计算平均排名来颁布特殊奖学金，成绩排名靠前的学生能优先选择。程心的成绩其实并不突出，但年级排名第一的韩玉从数不清的证件照中选中了他。
他在初中时就见过他了。
程心在学校操场边的小树林里养了几只猫，或许不是他养的，但他经常会带些东西去找它们。有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程心看起来像刚刚午睡醒来，散乱翘起的发丝在阳光照射下金灿灿的。
「嗷呜…这个长发男好猛啊…腰动的好快」
「后背也好色…肌肉也恰到好处，啊！我的梦中情1！」
「长发攻好色哦，插人的时候头发也在摆动耶…」
「妈的，心心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却只能干看着！」
「呃，能别老整阴谋论吗，今天晚上到底咋回事…」
「得了吧，逞英雄的能不能歇歇，心宝就不能和男的做爱了？真他妈看多了，动不动就什么男人被强奸」
「sos，大佬快说说，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
「呃…其实也听不太清楚，麦克风应该是用什么包住了，声音太闷了」
「啪啪声比较亮，所以能听见，好像还能听见……猫叫声？心宝什么时候养猫了？」
「呃……现在的推断应该是，这个背影不是女人，是个留长头发的男的，然后盘在他腰上的腿是心宝的……」
「我…我草……」
「啊？啊？？？等下，你是说，心宝是躺下挨草的？？？」
「难道这个背影就是心宝的？」
「拜托，心宝没留长头发好吗，楼上是鱼的记忆吗」
「……呃，那只有…」
「就离谱，为什么一定要开直播啊，心宝肯定知道我们不爱看这个啊…」
「是啊……等完事了看心宝怎么说吧」
「把那些一言不合就开骂的赶出去清净多了…」
「我真无语了，能不能换个地方啊？操逼还有脸待在同性恋分区？恶不恶心人啊？这种人还有这么多粉丝？」
「笑死了，这就是你们的宝贝心心嗷，你们砸钱当舔狗，宝贝心心直播跟女的玩儿脐橙，真刺激～～」
「……管理踢人，骂心心的都赶出去…」
「我操？？？？是女的？」
「呜呜…我哭了…兄弟们，我刚才用设备把音量翻倍放大，然后听见啪啪啪的声音了…心宝不会在跟那个女的做爱吧…」
「不会吧…我破防了家人」
「楼上不会是偷家长身份证混进来的未成年小屁孩吧，说话好幼稚，汗」
「好啦，别吵架啊，心宝没事就好了，大家也都是关心主播才这样的！」
「话说，这是心心的后背……？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程心叫破了音，阴茎随着男人的操弄左右弹动，断断续续飙射出稀薄的精水，甩得腹部和胸口上到处都是，还有几滴飞溅到了韩玉的锁骨上。
他的视线在剧烈晃动中模糊失焦，瞳孔颤抖之时在电脑屏幕上一晃而过，弹幕居然密密麻麻刷满了整个屏幕。
……
“留长头发你就是女的了？下头有逼给我哥操不？没有就利索滚蛋！”
霸凌情况最严重的那次，是个平平无奇的下午。韩玉珍惜的长头发被剪得七零八碎，还有几块连着头皮被拽秃破皮了。他只能去理发店剃了短寸，在受伤的地方随便抹了点药膏。
一切并没有就此结束，因为一百个人的脑海里，有不止一百种暴力幻想。
冷静点…说不定是那人在签约文件里偷看到了……程心这样对自己说。
韩玉没给他机会追问，上半身侧转过去操作电脑，他刚才随便说说骗程心的，直播间在他把程心搬进房间前就已经关闭了。他调整设置了一下摄像头的角度，再次打开直播系统。
“嘘——开始了。”瞥见已经有人进来了，韩玉没管别的，转回来对程心比了个手势，示意他麦和摄像头都已经打开了，小声道“心心没有戴面具，要记得藏在我的身后喔，不然就会被惦记心宝的痴汉记住脸的。”
“嗯嗯，如果你是这样想的，我可以接受……”韩玉装模作样的，有些忧伤的皱起眉头，报复似的胯骨更加用力且迅猛地挺动，边说话边往程心的耳朵眼里呼气，“但是心宝现在的样子好糟糕好色……不想要别人看见呢……我们来打赌吧，警察叔叔赶到门外…嘶……听见你爽得叫那么大声，还会进来救你吗？嗯？我操我自己的老婆有哪里不对吗？老婆不爽吗？想要再快一点还是慢一点……还是这样——”
“啊啊啊…！停、停、那里不…要了…嗯啊……”程心被顶得两眼上翻，断断续续发出一长串尖细的叫声，像极了av里疯狂潮吹的女优，没空去理对方对他的称呼，他摇头晃脑的哀求道，“慢点，要慢点…呃啊……求求你了妈的……”
“嗯…心心的小穴好会吸……喜欢…”韩玉眯着眼睛，纤长的睫毛上下交织在一起颤动着，时间没有冲淡他对程心丝毫的爱意，甚至让他接纳了程心的阴暗面，在看不见爱人的日日夜夜，那些难堪的回忆也变成了他的快乐，“一直都很喜欢你，程心。”
韩玉不指望他能想起什么，看程心凝固在愤怒状态的眼神中一点点透露出茫然就知道。
在程心至此一生中，他就是个没有存在感的路人。
是偶然听见谁提起“韩玉”这个名字，会皱着眉头结结巴巴的问：“噢…是…是那个谁吧？”的配角。
“啊…你也长得…”很可爱。
韩玉把没说完的话大口咽了下去，迟钝的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有些过激的玩笑。为什么…他不明白到底怎么了。
心爱的缪斯，他温柔的脸不断摇晃，化成一滩泡影，最终与面前满脸嫌恶的人重合在一起。
“就是你喜欢我？”
“仔细看脸长得倒是可爱，天生就为了勾引男人操你呢？恶心死了，离我远点！”
韩玉坐在地上，傻愣愣地垂着头。他的头发重新长长了，有些挡眼睛，但是很好，在此刻完美地遮住了他反应不过来、茫然的表情。
「一个死了老婆的同性恋，不会看上自己的儿子吧？」
「听说那小孩也是同性恋……在学校里见一个男生就上去纠缠。」
「天啊，什么学校啊，我儿子马上考高中了，可得避避雷，这种人都是变态，心理不正常，一定得远离啊。」
日子反而过得乏味起来。
如果能够选择，他甚至希望回到原来在旁人看来地狱般的生活，因为那里有程心。
再后来，高三下，高考失败复读的程心转进了他所在的班级。
或许就是直面自己的心。
韩玉甚至不敢向自己的心坦白，他爱上了大他一级的学长。或许是因为覆在痛苦上的温暖，会显得格外温暖。
有程心陪伴的图书馆，是末日世界的安全屋。韩玉戴着口罩，遮住忍痛时咬烂的嘴唇，这样想到。
那时起，韩玉一有空就往那儿跑，见不到程心就心情低落，见到程心来了却又躲起来暗中观察。
所以直到大一学生配对，他们俩才真正相识。
高中的大家都长大了，坏孩子长大后会更坏，所以他的身世逐渐被当作笑柄广为流传了。
「我靠，你们别乱讲，我上司铁直男啊，前女友一高铁」
「他 最 好 是 直 男」
……
「好像完事了」
「我靠！我确定了！就是心宝，他刚才叫的很响，虽然很模糊但我能肯定，就是心宝，呜呜，心心破处了，爷的青春结束了！」
「今晚太精彩了，心宝破处历史性的一次直播，还好我赶上了！本来老总让我今晚留下加班，我不答应，他还把我按在桌上不让走，我反手就是个大耳巴子，家人们，我做的对吗？」
「啊啊啊，妈的，能不能别只顾着自己爽啊，也给我们看看心宝啊？」
「好难冲，好难冲，我盯着心宝露出来的那一截小腿狂冲，鸡巴都快撸秃噜皮了，不够刺激啊！！」
「楼上我记得你，你绝对是心心唯粉吧，看心心被别的男人操，四舍五入绿帽子已经戴好了，怎么可能射的出来」
「有一说一，确实，想强迫一个成年人真的蛮困难的，除非计划周全并且准备了禁药什么的，现在查得严，基本搞不到迷药的，而且心宝还是在自己家里，大家安心啦」
「只要心宝没和女的我就能接受」
「俺也一样，说句题外话，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有机会看见心宝直播挨草」
「……诸君我有个很不好的预感」
「＋1」
「有谁能联系上心宝的公司吗？我真的担心他不是自愿的，提示开播我第一时间就进来了，貌似也不是心宝自己开的直播」
「我操，哪里来的野男人，心宝不是直男吗？？」
「前面那个物理外挂放大音量的的，你还在吗？给我们说说能听见什么吧，急死人了」
「在的」
「麻了……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不会吧不会吧，我操，你们别吓我」
「什么意思啊？发生啥了啊到底？谜语人都给爷滚啊！！」
学生时代的韩玉总是默不作声的，跟别人交流时不会用力睁眼看人，眉眼松弛着，美丽的面容表情很淡然。
他依旧靠写日记表现自己的心情，只是这次没有专门准备一本能上锁的本子，而是在教科书上一些隐蔽的、不起眼的地方记录着。这样就不会被人轻易察觉，然后翻出来大声嘲笑。
说是度日如年有些太夸张了，韩玉这样催眠自己。那时正好学到里面有句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我擦，你们仔细看，挂在那女的腰上的是腿吗？」
「什么鬼……」
「不对啊，不是脐橙体位吗？心宝的腿怎么能勾到这个位置…？」
「1」
「…唉…心情复杂…」
「虽然我知道心宝是直男，但没看见画面还能骗骗自己……但这次真的过分了」
「可…可能是妹妹之类的吧，呃，自慰发出的声音？」
「呵呵，开始了，无中生妹？你妹妹会在自己哥房间里直播自慰？」
「而且这女的还在摆腰……」
「开播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也感觉不太像心宝，这个后背太健壮了，虽然看起来有点像心宝，腰细得不得了」
「你们这么一说确实哎……」
「妈的，你们是撸多了冲坏脑袋了吗？这人他妈的是长头发啊，头发都搭到蝴蝶骨了，怎么可能是心宝啊！？」
「心宝没事吧！」
「我靠，刚才突然关直播吓死我了，还以为心宝真像你们说的那样出事了，这也太邪乎了」
「好恐怖…这一个多小时我都坐立难安的，差点就报警了…」
“这样的话心宝就真的出不了门了……老公好担心，就算你想出门也不能让你出……笨老婆太没有防备了，不知道哪天就会被变态抓走关在家里当肉便器……到时候老公着急死了到处找，也找不到心心了啊。”韩玉编着编着居然感同身受起来，额角和脖颈上的青筋凸起，放低声音继续道，“不过那时心心就能发现我的好了吧？会一边委屈得直哭，一边盼着老公赶紧来救你吧……呃嗯……我要射了…嗯……全部射给我的宝贝心心……！”
“呃啊……！…你以为…全世界都……是像你一样的…变态吗——”程心被他嘴里那些不要脸皮的幻想臊的满脸通红，抿着嘴唇不愿意呻吟出声，仰起头咬牙切齿，巴不得自己的耳朵是聋的，听不见龟头顶在他肚子里，一边射精一边跟疯狗一样抽插，搅出来响亮的噗噗声，男精射了许久，把他的穴心当成石臼一般，每射出一股就被韩玉像捣年糕似的用力磨个两三下，“不要啊——”
程心被磨出哭腔，崩溃的胡乱踢腿，膝盖憋成内八字去顶男人的腰腹，可胯骨被男人抱住了狠操，他左扭右扭怎么也逃不过鸡巴的追击，大龟头像装着磁铁，每下都在冲撞同一个位置，“肚子要破了…呃…救命啊…！肚子要顶破了啊啊啊！”
程心的呼吸一滞。
刚才，是叫他的名字了…吗…？他的真实姓名，身份证上标注的名字？
程心的嘴微微张着没有合上，眼睛太长时间没有眨动所以泛起了水光，他的嘴唇抖了抖，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欲言又止。
这次他要做主角，不论留下的是快乐亦或是痛苦的回忆都甘心。程心这次一定得记住韩玉，乐意也好，不乐意也罢，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心心，你的直播间不管管吗？”韩玉俯下身去凑近他的耳朵，程心已经开始发愣了，反应变得有些迟钝，不靠近点一定会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已经关摄像头闭麦好久了…你辛辛苦苦涨的粉丝都要跑了喔？”
“你…怎么…呃嗯…敢提…”程心没时间思考这个强奸犯刚才突然发火是什么意思，作为第一次被开苞的处男，他真的快坚持不住了，肠道被插得一阵阵发麻，尤其在被操射了两次之后，阴茎随着动作在空中甩来甩去，半软不硬的，连快感都开始变得很恐怖。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再这样下去，屁眼真的会被操烂，“你开…你有种…啊啊……就把麦打开…我他……我…报警抓你个死变态……！”
那一下推得很重，韩玉怀疑自己的臀骨可能受伤了，但他还是颤颤巍巍爬起来，狼狈不堪的，向前伸出手。
程心见鬼似的逃开了。
……
程心把他推倒了。
因为他没忍住给了程心一个重逢的拥抱，但是好像只感动了他自己。程心像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不认识他的样子。
程心在说什么？那么多字，好听的、温暖的声音，为什么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浸在水中，挺不清晰。
“啊…你这上面写的这都是啥啊…？你来看看，这画得是程心不？”
“卧槽！这小子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