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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道边的柳树下，灯火阑珊，人也少了不少，远处热闹的街市和安静的这边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是凌子宵难得寻到的安静之地。
“等会可以去放河灯。”
“放河灯？”
“嗯。”
“咦，小怡你怎么走这么前面，快，我们还没看到喜欢的郎君了，今晚的花灯节可不能浪费了！”
女孩恍然了一下，才笑起来回应了自己同伴一声。
“诶！好的！＂
他的师尊。
他那傲立风霜雨雪里的梅，终入他怀。
被一双好看的夜色眼眸注视着，明明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一阵难以言喻，不知名的冷意却直接爬上她的后背，竟是让她在暖春里打了个寒战。
让她回神的是沈檀深那带着清冷的声音，他伸出手，将女孩子递过来的手帕退了回去。
“多谢姑娘。”
此刻，沈檀深不再瞻前顾后，不再去揣测未来是福是祸，反正单单凭借他自己一个人又能改变什么。
还不如选择告诉凌子宵，两个人一起承担。
他抵着凌子宵的头，脸上露出坦然的表情，在灯火阑珊中，对着和他啄吻的凌子宵壮烈道：“那就让我们为彼此生随死殉。”
因为他死了，哪怕凌子宵是方外之人，他都觉得，眼前这个人一定会找出破除方外之人的办法，然后毫不留情地……为他殉葬。
生便随，死便殉。
随后，沈檀深的喉咙动了动，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了起来。
柔和的月光倾洒在凌子宵的身上，让他冷峻的脸庞少了一些僵硬，多了一份柔和。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沈檀深，和沈檀深难以置信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青年将自己不可言述的一往情深倾注在这短短的四个字里。
凌子宵并未遮掩，所以，沈檀深也看到了凌子宵花灯上的四个字。
【生随死殉】
一瞬间，沈檀深望着这盏承载凌子宵心愿的花灯，飘入水中，追随他的花灯而去。
这几乎是他这辈子对自己，对天下苍生的寄托。
凌子宵手里也有一盏莲花灯，他也在莲花灯上写下了四个字。
“师尊，放灯了。”
她红着脸，声音很小道：“道、道长，这个……送…送你！”
“师尊。”
与此同时，一盏玲珑小巧的莲花灯躺在凌子宵的手心里，也被递到了沈檀深的面前。
沈檀深和凌子宵两个人的面具皆斜斜地戴在头侧，露出了本来面目。
沈檀深接过凌子宵递过来的笔，在莲花灯上写了四个字。
【平安喜乐】
“好吧，这莲花灯还挺好看的……”
女孩不知为何，好想回头去看一眼，可她的同伴却执意拉着她一同离开了。
少女青涩的情窦初开，被有心人无情地剥夺了。
女孩和同伴和前面两个走得慢的白衣人擦肩而过，像是从未有过交集。
只是风里隐隐约约传来两个人朦朦胧胧的声音。
“子宵，怎么突然送我一盏花灯？”
随后，男人伸出手，接过了青年递过来的花灯。
“走吧，子宵。”
沈檀深和凌子宵隐入人群，留下身后那位女孩，可还没等女孩的伤心和难过涌上心头，青年在她的目光里微微侧身，只见一阵风便吹拂过来，扬起她和她的同伴额前的发丝，也在这一瞬间，彻底地带走了她们刚刚的记忆。
凌子宵眼眸深邃，他搂住了男人紧实的腰，勾着男人伸过来的舌头回吻了过去。
他凝眸想着，男人以后都不会离他而去。
时隔多年，他终于如愿所偿，得到了经年不忘之人。
“系统，授权给凌子宵。”
“滴，授权成功！”
沈檀深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悸动，他朝着冷淡的青年走过去，捧着凌子宵面无表情的脸，重重地吻了上去。
无视人世间痛苦的生离死别，只管他们之间的朝朝暮暮。
这一刻，对生死早已看淡，甚至是已经接受自己很快要死去的沈檀深，突然有了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活下去，他一定要活下去！
在流水的带动下，两盏花灯被并在一块，交缠在一块，被流水带走。
生随……死殉……么？
沈檀深起身，他回头看着身后一直静静伫立的凌子宵。
“好。”
沈檀深蹲下身，将手中点燃的花灯放入了水里。
凌子宵也在他身边，将手里的花灯一并送入了水中。
青年戴着和男人一样的面具，才离开没多久便回来了。
似乎正是为了打断这样的事情发生。
女孩微微一愣，随后和青年那冷淡的目光对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