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副身体……那和夺舍他的人有何区别。
沈檀深摇摇头,他抚摸上小白球,阖上眼,一字一句道:“这是谁的孽种。”
尽管三百年后,凌子宵、花陵、叶星阑三个少君它都很喜欢,可它最喜欢的还是主人,何况,谁知道现在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它不得不忍着内心的痛楚,告诉了沈檀深真相。
他怀了孕……却连孩子的生父都不知。
多么讽刺。
系统见沈檀深落了泪,连忙飞过去,碰着沈檀深的脸颊。
沈檀深下意识抚摸上自己有些微微凸起的小腹,他难以置信,自己这般竟是怀了身孕。
花陵那次打趣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吃多了东西……
三个月。
可只是认知到这也是师尊的孩子,他便觉得还可以忍受一二。
最重要的,男人的身体已然经不住流产所带来的伤害。
他不想让男人再受一点点伤害。
不过,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也不会贸然开口。
只是,到底是谁告诉师尊他有了身孕的消息。
凌子宵墨色的眼眸深沉了几分,心下已然有了打算。
“师尊不着急给我答案,眼前你的身体要紧,我再去煎一副药。”
凌子宵进退自如,可沈檀深却心乱如麻,此刻他的确需要很多的时间去缓一缓。
只见他泪光闪烁,捂着衣襟,别扭地点了点头。
直到凌子宵松开他,稍稍退后,青年凑了过来,捧着他的脸,带着柔情万种,吻了吻他颤抖的唇。
凌子宵抵着他的额头,将心中压抑许久的爱意都吐露了出来。
“这是我从拜入你门下起便深藏于心,哪怕成了方外之人都片刻不得安宁的秘密。”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一直尊敬的师长,也是我此生……念念不忘,愿意用命去换,此刻却不敢逾矩亵渎之人。”
他凑在沈檀深的耳边,用一种明明极为冷淡的声音,却说着刻骨铭心,缠绵悱恻的情话。
“我心悦于你,沈檀深。”
沈檀深的身体颤抖着,顾不上此刻肿胀的胸乳,任凌子宵紧紧搂着他。
“沈檀深,你是我的师尊,这件事不会因为任何而改变。”
凌子宵没有再用敬语,反而像是阐述一个永恒不变的事实。
沈檀深眼疾手快,他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小球,又摊开手心,不得不缓了脸色和语气,道:“别走,我不怪你,你说便是了。”
小白团抖了抖,大气不敢出道:“真的?”
沈檀深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眸光变来变去,他道:“嗯。”
说到这里,沈檀深目光破碎,他竟是啜泣到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只觉得满心的痛苦和煎熬,快要活活将他逼死。
可是,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却异常坚定地搂住了他。
青年的手压着他的头,让他得以靠在青年的颈项上,不需要顾及任何颜面和尊严地去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去崩溃,去泣不成声。
沈檀深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眸,他看着凌子宵,掀开绸被,面无表情地解开自己白色的里衣,把一双涨乳的胸脯展露出来。
“我现在是双身人,不男不女,下面有了女人的雌穴……”
沈檀深只觉得,原来他在凌子宵面前要鼓起这么大的勇气,才敢撕开这些一直让他不安的伪装,吐露过去的所经历的一切。
安静的厢房里响起瓷片碎裂的刺耳声,勺子里的药更是全洒在了凌子宵身上。
“你都知道了还骗我,这哪是什么宁心养神的药……明明就是安胎药……对不对?”
沈檀深的身体颤抖着,他不敢看凌子宵,却又无处可发泄心中愤恨的情绪。
他道:“有些苦,喝完了,我会给师尊一串糖葫芦。”
沈檀深垂着眼眸,眼睫投下隐形,让人无法窥探他内心的情绪,他只是盯着凌子宵手里这碗黑乎乎的汤药,道:“这是什么药?”
凌子宵面不改色道:“宁心安神的药。”
两人目光接触,皆是一顿。
随后,沈檀深便把目光移了开来。
男人此次醒来并没有像之前依恋地看着他,发生了什么?
“啊,怀了孕都这样,情绪起伏大嘛。”
沈檀深浑身一震,眼瞳收缩,他艰难道:“你说什么……”
小白团子顿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连忙闭嘴,不愿意再开口
“主人,是花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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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檀深醒过的时候,凌子宵恰好端了一碗粥和一碗药进来。
它焦急道:“主人,您别哭,您别哭啊……”
系统明明是没有感情的电子音,此刻竟是也染了哭腔。
它语无伦次道:“您要是不喜欢,打了这个孩子,我带您离开这里,我们去别的世界,换一副身体,好不好……”
那是在小天地里。
是花陵还是叶星阑?
沈檀深就这般摸着自己的小腹,双眼睁着,竟是生生落了泪下来。
“就是,就是,您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期间还差点小产……”
小白团趴在沈檀深的手心里,支支吾吾道:“我本来还想着,您可能不太想停留在这个世界,带您离开去其他世界看看来着。”
“可是您怀孕了,如此一来,我也不能带您离开这里了。”
走回厨房,他看着手里这堆碎裂的瓷片,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上面。
他想,他何尝不想打了这个孽种。
他也嫉妒师尊怀了别人的孩子。
凌子宵便拾起地上那些破碎瓷片,尊敬地退了出来。
关上门后,他才抬起那波澜不惊的眼眸,流露出思索的神态。
竟是阴差阳错将表明心意的事情提前了许多,虽然有些仓促,但是师尊并没有第一时间说任何拒绝的话,想必结果会是乐观的。
他叹息道:“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师尊。”
沈檀深睁着眼,沉浸在这个惊愕的消息里无法冷静。
随后,凌子宵起身,他体贴地为沈檀深拉上里衣,似乎不愿做出任何强迫之举,给了沈檀深充足的时间去认真考虑。
沈檀深的眼睛遽然睁大,他不敢置信!
子宵在说什么……
他是不是还在做什么梦?
“那些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能如此苛责自己。”
沈檀深眼神恍惚,他颤抖地重复道:“那些……都不是我的错么?”
“嗯。”青年郑重道。
随后,他听到青年用他那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道:“那又怎么样?”
方外之人,无欲无求,竟是被他逼得和他一样情绪激昂了起来。
“就算你成了这副样子,又怎么样?”
越是害怕失去,便越不安。
与其等凌子宵揭露他的不堪,还不如自己动手来得痛快。
沈檀深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狠狠折磨自己,又自暴自弃道:“凌子宵,我已经不是那个沈檀深了,也不是你心目中的师尊,我淫荡下贱,我、我和他们都上了床……”
“我身为男人却怀了身孕,甚至连腹中孩子的生父都不知……”
他的眼泪坠在身上的绸被上,一滴又一滴。
“你在小天地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
他又递了一次,沈檀深并没有顺从地张嘴。
凌子宵轻轻唤道:“师尊?”
沈檀深这才动了动,可是,他伸出手,直接夺走了那碗药,在瞬间,将之狠狠砸在地上。
凌子宵压下心中的猜想,他不动声色地走了过来,伸出手覆在沈檀深的额头上,道:“师尊,还不舒服么?”
沈檀深面色如常,他摇了摇头,只是声音带了一丝嘶哑道:“我……没事。”
见状,凌子宵放下手中的盘子,他扶着沈檀深坐了起来,又端起那碗散着热气的药,盛了一勺,吹了吹,随后递在沈檀深的嘴边。
沈檀深沉着气,压低声音,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啊!我什么也没说!!主人!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小白团立马想要事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