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妖丹一离体,沈檀深就失去了灵力,再次成了一个凡人,又因恢复凡人之躯,天人早衰的征兆就开始有了征兆。
他忍不住捂着嘴,轻咳了几声,竭力压下那涌上喉咙的血腥……
很快沈檀深皱起了眉,他似乎对血腥味变得难以忍受,不仅闻着难受,现下更是胃里翻江倒海,以往从不如此。
沈檀深用自己的衣袖一点点擦拭干净叶星阑脸上的血渍,让长相精致绝美的青年看上去只是安静地睡着了。
仿佛只要叶星阑睡够了,青年便会睁开一双红色的眼瞳,随后笑意吟吟地看着他,对着他撒娇打滚。
沈檀深安心了一些,可叶星阑毕竟受了如此重的伤,灵力消耗殆尽,维持不了人形,他直接变成一条白色的小蛇,了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直到花陵恶狠狠出声,打断了沈檀深和凌子宵的眼神交流。
“沈檀深,你最好言而有信!”
沈檀深收回和凌子宵对视的目光,他淡淡看了花陵一眼,眼神里已然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消散,过去深藏于心的某种执念也在此刻荡然无存。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沈檀深也不由重重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一切阴差阳错,总是没有顺他的意。
所以才会有了今天种种局面。
他在听雪剑里交代了一切,也叮嘱了一切。
叶星阑会被凌子宵照顾,花陵会一直不知道真相,一切重归平静,他也去得安心。
可上天似乎一定要和他开个玩笑,让他在路上遇到凌子宵和花陵。
这个人根本就不配自己这么在意!
花陵念出咒语,沈檀深眉间的朱砂消散了。
这一瞬间,沈檀深如释重负,魂契一解,那些被魂契封印的记忆也全部都恢复了,过往如同浮光掠影一一闪过,重新回归,全部连接在了一起。
这代表着,沈檀深说的话并不是假话。
沈檀深不想和花陵再纠缠,他被折腾到这种地步,付出各种惨痛的代价,眼前只想要解脱,只见他神情恹恹道:“解不解?”
花陵面色变来变去,他怨恨地盯着沈檀深,恨不得将沈檀深一点点撕碎,最后他几乎要咬碎一口牙齿才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两个字。
听到这句话,花陵阴晴不定地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刚刚浑身的抗拒一下子消了。
“呵呵,你怎么能证明你这一次说的不是假话?这只不过是你想要骗我解除魂契找的借口!”
花陵神情已然认定沈檀深只不过是想骗他,这样,和沈檀深欢好的事情自然也就名正言顺,他没有背叛他心爱的桃桃。
“你真下贱!”
而沈檀深自然把眼前花陵的表情都收入了眼下,他心中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苦涩,可很快便释然了过去。
他坦然地接受了花陵对他的一切污蔑,不再和以前一样,一次次的解释,他已经很累了。
花陵内心对沈檀深的占有欲在得知桃桃还在的消息后全然化为了怨恨,甚至他想到自己和男人缠绵悱恻,在男人身上欲仙欲死便开始泛起了恶心。
花陵看似风流,实则骨子里有着对感情和身体强烈的忠贞要求,一开始,他就是在以为桃桃没在了的基础上才会对沈檀深做出那种事情,而他在碰沈檀深之前并没有碰过其他人,包括开了荤,尝了性交的甜头后也只有沈檀深一个人。
而现在沈檀深竟是告诉他桃桃还在,那这样他对沈檀深做的一切便是背叛了他对桃桃的感情!
沈檀深被扼住喉咙,他不小心咳了一些血出来,花陵见状,立即放松了几分力道,似乎是怕自己不小心弄死了沈檀深而得不到桃桃的消息。
沈檀深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抓着花陵紧扣住他喉咙的手臂,勉强出声道:“我当然知道,你未婚妻在哪里咳咳、她死后,我收集了她的魂魄,让她转生在人间……”
很快,花陵意识到什么,他双眼血红,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男人生吞活剥!
妖丹对于妖修如同金丹对于修士一样重要,但是妖丹更为罕见,一只妖要修炼出妖丹比人还要花上数百倍的功夫和精力,而妖丹通常都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堪比灵丹妙药,不少人邪魔歪道为了修炼不择手段,屠戮妖族,这也是为什么妖族在修真界没落的原因。
现在把妖丹还给叶星阑……说不定有得救……
只见沈檀深回过神,他用尽身上仅剩的的灵力,将体内那颗妖丹逼了出来,随后他含着妖丹,俯下身,吻上叶星阑的唇,将其渡了过去。
花陵不以为然,他用自己被听雪剑割破的手,暧昧地摸着沈檀深那眉间的朱砂,然后随着眼睛,鼻子缓缓向下,留下刺眼的血痕,最后他的手落在沈檀深那双柔软的唇上意味明显地揉弄起来,仿佛在为沈檀深发白的唇涂上鲜红的唇脂。
他凝视着男人,笑道:“我又不是傻子,魂契一解,我还有什么胜算,沈檀深,你想解魂契,我告诉——做梦!”
“我要你这辈子都是我的性奴,我的宠妾,我的母狗——”
沈檀深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溃败的表情,因为他一开始就想过自己能在花陵眼皮底下引颈自裁。
如此引人瞩目的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为了把花陵从凌子宵的身边引开。
星阑为了他生死不明,凌子宵为了他生死不计,他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去死。
而凌子宵静静看着这一幕,深邃的冰冷眼眸里已是百般变化,随后,他捂着胸口,又是吐出一口血来。
他低声唤道:“师尊…不可……”
沈檀深见状,他连忙担忧地扫了凌子宵一眼,可只是片刻失神,花陵血眸里的魔气突然暴涨,他直接移神化影,瞬息便出现在沈檀深面前!
沈檀深一身白衣早已染红,他脸上神情憔悴,还残留着血渍,一身狼狈地站在那里,而听雪剑不知何时落到了他手里,此刻那锋利的剑刃正落在男人颈项上。
花陵不敢置信,随后便气急败坏道:“沈檀深,你发什么疯?!”
沈檀深面色平淡,神情中带着日积月累的疲倦,像是从未这么清醒过,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的结果又是什么。
可事实摆在眼前,哪怕花陵再怎么丧心病狂,他也没办法彻底杀死凌子宵。
看到凌子宵并没有死去,沈檀深松了一口气,他现在真的是经不起一点打击了。
可谁知道,花陵又道:“没想到真的不会死,那如果是的身体每个部位都被分开了,还能各自活着?”
老天……放过他吧……
明明知道凌子宵不可能再死一次,可沈檀深的眼泪依旧夺眶而出。
凌子宵猛地咳出一口金色的血,随后,只见他脸色冷峻,眼睑微微阖上,没多久又缓缓抬起了那双冷漠的眼眸,似乎除此之外,他并没有任何反应。
很快,他心生一计,他抬眸打量着在他眼里已经是苟延残喘的凌子宵,竟是丧心病狂道:“听闻方外之人不死不灭,这世间万年才出了你凌子宵一个方外之人,眼下正有这么机会,千万不要浪费了,我的好师兄……”
花陵勾唇愉悦道:“趁着这个机会,那就来试试,你会不会死吧,凌子宵!”
不——
“总算是轮到我了,凌子宵!”
轰——
凌子宵只是失去控制片刻,便被花陵找准时机,一击击中,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激起周围几尺的尘土飞扬。
果真,越是着急,便越是不同寻常。
就在刚刚凌子宵动用杀招,花陵都觉得他难逃一死时,魂契为了保护契主突然发作,他又亲眼看到凌子宵的动作几乎是和魂契发作的同时微不可察地顿滞一下。
也就是这么一下太过于细微的变化,才得以让花陵重获生机,有时间避开那道剑意,付出只是区区断了一条手臂的代价,而不是整个人都被凌子宵一剑直接劈开。
凌子宵不得不放下脸,一只手捂住了胸口,内伤的反噬格外霸道,像是大厦将倾的前兆,又像是原本是坚不可摧的冰川再也抗不住风雪的残酷摧残,坚硬的冰体出现了裂痕,此刻他的嘴角俨然流出了金色的血液。
花陵冷笑一声,他果然猜的没错!
凌子宵似乎早和他一样,只不过这个人太会伪装了,所以才看起来没有事一样,实则早已是穷弩之末!
这是花陵的报复。
沈檀深的身体不停颤抖,他无声地哭着,最后痛苦地弯下腰,惨痛地笑了起来。
如果是重蹈覆辙,那么他重新夺回身体又何来意义……
毕竟他天魔体已经练成,断条手臂对于他来说,只是小事。
他看着凌子宵,歪着头道:“我还想着你我实力悬殊,不宜久战,可如今才发现,反倒是你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随后他勾着唇,对着凌子宵露出一个格外戏虐的表情。
胜负似乎在此刻已经有了答案。
被断一臂,花陵吃疼,面目扭曲,他强行压下那些来自五脏六腑的内伤反噬,好不容易奋力一击,才抵挡住凌子宵那疯狂的攻击,又一招将凌子宵击退,才换得以片刻的喘息。
他狼狈地喘着气,此刻的表情却诡异地和刚刚焦急仓促的表情完全不一样了。
他着实没有想到凌子宵的实力这么强。
两个人同样是越过危险重重的空间裂缝过来,花陵为此消耗了不少魔族本源,还差点丢了半条命,哪怕凌子宵再怎么无敌,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如果受了伤,还能达到现在这种比小天地还要强盛的状态,属实过于逆天,花陵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运气不太好,偏偏是凌子宵这样难缠的人作为他的对手。
他本不想向花陵暴露过去的事情,可是如今,他别无选择。
一切因他而起,自然也得由他来解决。
凌子宵和花陵的死战也只不过换了个地方,两个人从小天地一直打到了妖界。
可方外之人没有痛觉,依旧会受到魂契的伤害。
沈檀深脸色苍白如纸,他顾不上天人五衰,也顾不上小腹开始传来隐隐的疼,跌跌撞撞起身,朝着花陵和凌子宵的方向踉跄地走去。
叶星阑说自己做了错事,该罚。
沈檀深颓然地搂着叶星阑的身体,呆坐在那里,他的状态几近乎崩溃,眼眶通红,泪水将视线彻底模糊。
他抬起一双被鲜血染红的双手,想起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花陵说的没错,这的确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杀死自己的徒弟了。
可神识的动荡依旧存在,和痛苦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不对劲。
他几乎立刻猜出凌子宵肯定用了什么秘法,转移了他的痛苦。
化为蛇形疗伤是叶星阑的习惯。
沈檀深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气息微弱的白色小蛇,郑重地将之放入自己怀中。
和叶星阑那些事情或许并没有算清楚,但是,他知道,他不会让叶星阑走了。
花陵被这样一抹眼神看得焦躁不安。
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可他并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想抓也抓不住,顷刻间就消失了。
随后,沈檀深开口,说出了人间一个具体到某个村某家某户的位置,包括转生的时间。
天意如此,造化弄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边打坐调息的凌子宵身上,凌子宵也心有灵犀地睁开眼,那双深邃似海的墨色眼眸凝望着他。
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说,可一切却尽在不言之中。
于是,来不及反应,来不及解释,黑色枷锁封他法力和声音,小天地囚他不得离开。
上天唯一怜悯于他,便是让凌子宵提前得知了听雪剑,知道了真相。
那本该是他死后才能知道的真相。
原来如此。
原本他的计划便是带叶星阑回妖界隐居,随后安静地死去。
而等他死了,自然会有人告诉凌子宵去昆仑山拿他的听雪剑。
唇舌触碰不再似以前和叶星阑接吻时的那般甜腻,混了眼泪的吻苦涩至极。
沈檀深内心的痛苦又加深了几分。
妖丹入体,叶星阑的脸色便没有那么白了。
“……我解!”
花陵在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没有人可以比桃桃更重要,哪怕是沈檀深……也不行。
沈檀深这种人比不了桃桃的一根汗毛!
可是,下一秒,他这点期待就被粉碎了。
“我可以立血誓。”
沈檀深咬破手指,在花陵诧异的眼神下,真的立下了一个血誓。
沈檀深不在乎地开口道:“我是下贱,也的确卑鄙无耻,诡计多端,咳咳……反正你也知道,我这样也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你他妈还笑!”花陵眼下几乎是和沈檀深废话,他面目狰狞的地看着沈檀深,质问道:“她到底在哪!”
沈檀深疲倦道:“解了魂契。”
可如果沈檀深早点告诉他桃桃转生了,他或许就不会和这个男人扯上关系!
他甚至怀疑沈檀深为什么迟迟不说出真相,就是为了勾引自己肏他!
花陵脸色难看到不行,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你如果知道,明明一开始就可以告诉我这件事!不然我也不会——”
花陵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会什么?是不会给男人喂那个药,还是不会和男人在床上那么愉快,还是不会因此而对男人动心!
花陵还想大张旗鼓地说些什么,可随后他便听到近在咫尺的沈檀深轻声道:“那如果,我用你未婚妻的下落和你换呢?”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花陵血瞳猛得收缩,他面目扭曲,直接一把掐住沈檀深的喉咙,神情暴怒,又带着不可思议。
“你在说什么?!桃桃!你知道桃桃她在哪?沈檀深,你最好别拿这种事情骗我!!”
可要想结束这一切,第一件事便是解了魂契。
沈檀深一头长发被风吹动,只见他微微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色的表情,只能看见那白皙颈项上,那抹鲜红血顺着他的皮肤滑落下来,隐入锁骨之下。
“解了魂契,花陵。”
只见花陵不顾自己的手会被听雪剑的剑刃割开,竟是握着剑刃,把听雪剑从沈檀深手里一把夺了过去。
他红着眼地看着眼前的沈檀深,冷哼一声道:“不自量力!”
随后,听雪剑哐的一声,被丢在了地上。
“花陵,你做这些不就是为了逼我死么?”
他眼眸通红,一字一句道:“要么解了魂契,要么看着我死。”
沈檀深只是微微一用力,鲜血就从他的脖子上冒了出来。
花陵心魔早已发作,如今六亲不认,他走过去,一把抓住凌子宵的衣襟,欲挥扇而下,竟是想要将凌子宵分尸!
沈檀深心惊胆战,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只得大声道:“花陵,你的目标是我!不是他!”
花陵和凌子宵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了过来,落在沈檀深身上。
不对……
像是灵光乍现,沈檀深那黯淡的眼神亮了起来,他怎么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叶星阑的妖丹在他这里。
方外之人,其实是已经死去却还存在于这个世间的人。
他本身就是死亡,又何来再死一次。
不仅是花陵好奇,连凌子宵他自己也想知道,他会不会死,毕竟他也没尝试过。
沈檀深在同一时间,整个人被识海里震荡到瞬间瘫软在地,那种可怕的、几乎要摧毁一切的元神力量让他哪怕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整个人却依旧是心有余悸的后怕,他眼神颤抖,喘着气,还带着湿润的眼眸更是死死盯着凌子宵,一动不动。
他真的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哪怕一丁点……
身体失去控制时,他连手里的听雪剑都一并松了开来,听雪剑便飞了出来,不知落到何处。
凌子宵艰难起身,他捂住了胸口,眼眸凛冽和花陵对视着,他的气息变得沉重,此刻竟是连抬起手的力气都被那无法摆脱的魂契折磨殆尽。
只是一盏茶的时间不到,两个人的处境完全颠倒了过来,花陵难得春风得意一次,一双血眸亮得惊人,势要将刚刚所受之屈辱一一加诸于凌子宵的身上。
同时,这个细微的破绽也得以让他窥探到——魂契根本就没解,只是凌子宵用了秘法,以身替身,替沈檀深承担了所有痛苦和折磨。
“我真就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
花陵抬着头盯着凌子宵,他低低笑了起来,随后目露凶光,奋力一击的同时催动了魂契!
花陵目光在见到凌子宵嘴角流出鲜血时变得兴奋了起来,打了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让不可一世的凌子宵吃瘪呢!
本来一开始他就不得其解,魂契明明没解,可沈檀深竟是不受他控制,违背他的命令,去救叶星阑了。
他暗暗心惊,又见凌子宵毫不顾忌地要杀他,他真以为魂契失效了,顾不上用魂契,值得拼死一战,全力和凌子宵打了起来。
“原来方外之人也抵抗不了元神禁制!”
凌子宵一声不吭,他提起剑又是要凝聚一招致命的杀机,似乎为了反驳刚刚花陵说的一切,可是雷霆闪动间,电光照亮凌子宵那一贯苍白的脸,俨然是处于紧绷着的状态。
花陵心中不满凌子宵这么做作,他哼了哼,用魂契将原本只是警告沈檀深的折磨一下子提升到数百倍,直到见到凌子宵的身体猛地一颤,那凝聚雷霆之力的杀招蓦然中断才罢休。
花陵勾着嘴角,不是露出气急败坏的模样,反而疯狂地上扬,眼眸里是愉悦的笑意。
“哈哈哈,师兄,你的剑怎么慢了?”
他边说边漫不经心地将自己的断臂召了回来,轻快地接上,特意活动了几下,好在并无大碍。
可容不得花陵喘口气,紧接着,凌子宵下一杀招便是直接要他人头落地。
只见花陵来不及闪躲,竟是被凌子宵生生斩断了一条手臂。
冰冷和疯狂的眼眸对峙着,鲜血淋漓地飞溅出来,两个人的脸上都不可避免地沾了血。
一开始,凌子宵的确占了上风。
为沈檀深施用了某个法术后,他不像之前在小天地那般不紧不慢,为了给沈檀深和叶星阑争取时间刻意拖延,如今他毫不保留,对花陵下的几乎都是死手,招招致命。
花陵被逼得节节败退,脸色难看,双目狰狞,眼眸里满是阴冷和憎恨。
可沈檀深知道人无完人,连他也有做错的事情。
而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就是对他的惩罚。
惩罚他对过去的隐瞒,惩罚他的私心。
命运如此残酷,没有外来者,竟是又能让他重蹈覆辙。
他也是用这双手掰断叶星阑的龙角,斩杀凌子宵,抠掉了花陵一双眼睛,不仅如此,他还做过同今日一模一样的事情,他伸手捅进花陵的丹田里,将花陵的内丹捏碎……
只是曾经的受害者如今变成了施虐者——